沐琉歌揉了揉额头,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纠结了一会儿只有作罢。
她缓缓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只见北辰晗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一脸焦急的冲沐琉歌唤道:“歌儿,歌儿,烈风走了!”
沐琉歌闻言,神情一禀。
银烈风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歌儿,烈风留下一封书信,你看看。”说着,北辰晗将信纸递给了她。
沐琉歌接过来,焦急的拆开信纸。
“哎,这孩子说是有急事要离开,离开也不打个招呼,真是让人担心啊。”
北辰晗无奈的叹了口气。
沐琉歌看了信,一肚子的火,“算了,他要走就让他走吧。”
北辰晗见沐琉歌生气了,顿时安慰道:“歌儿,别担心,也许他真的有急事,逼不得已。”
“好了,不要说他了,走了就走了,不要跟我提这个人。”沐琉歌不悦的打断了北辰晗的话,再度回到房间,关上门不愿见人了。
北辰晗见此,只有摇摇头走了。
翌日一早,沐琉歌还睡在榻上便听到院子外传来珠云的声音。
“小姐,小姐,快起来,有人来了!”
沐琉歌闻声,顿时蹭起身子,快速下榻,还不等珠云跑进来,就打开了房门。
“什么?你说银烈风回来了?”
珠云微微一愣,本还喜悦的面色微沉。
她家小姐嘴上虽然气姑爷,但心里还是很在意姑爷的。
“小姐,不是姑爷啦,是朝中几位大臣上门拜访小姐。带了好多贵重的礼物呢,现在候在大厅,等着见小姐呢。”
沐琉歌闻言,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眉头一皱,没好气的摆摆手:“没空!”
珠云见此,立马拉住房里走的沐琉歌,劝道:“小姐,不行啊,你不去不是给他们难堪吗?老爷和夫人还处在那儿的,别让他们为难啊。”
沐琉歌无语,什么时候朝中大臣居然要上门拜访一个闺房女子了?
沐琉歌不耐的蹙起眉头,摆摆手:“走吧,去看看。”
说着,在珠云的带领下,沐琉歌很快来到了大厅。
只见大厅之上,北辰晗和杜元枫已经坐上了主位,招呼着丫鬟看茶。
一脸笑脸盈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此时的大厅两旁坐了六个人,有四个还是老熟人。
这四个老熟人跟她的关系可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上门拜访。
不过,依照这四人的性子,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想着,沐琉歌挑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缓缓走进了大厅。
厅上的人见沐琉歌出现,顿时停下摆谈,目光如炬的朝她望来。
沐琉歌不冷不热的扫了众人一眼,朝着几分大臣象征性的福了福。
“小女见过几位大人。”清冷的声音忽然扬起,瞬间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最先起身说话的是梁尚书,他一身横肉,大腹便便,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面对沐琉歌的行礼,更是激动得站起身,急忙伸手装腔作势的抬了抬:“哎呀,琉歌郡主,你别折煞老夫了,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啊。”
“是呀,是呀,琉歌郡主,今天我们专程上门拜访你,你可别跟我们多礼,随意就好,随意就好。”紧接着说话的是孟丞相,那讨好献媚的劲儿可不输给梁尚书。
坐在旁边的郑侍郎和李太尉见两个位高权重的大臣都表现出了极致的诚意,也不甘落后,跟着站起来,笑着点头。
倒是稳坐着一脸难堪的梁书依和郑怜心显得特别醒目。
沐琉歌看了她们一眼,心里浮起冷笑。
这个女人应该恨透了她,今天居然会亲自上门拜访,到让她有些意外了。
看着沐琉歌注意到了梁书依,梁尚书面色一沉,急忙冲着旁边的女儿低吼:“混账,还不起来给郡主行礼!”
梁书依被点名,本就苦哈哈的脸更是青白交替,说不出的郁闷。
她看了眼沐琉歌冰冷的面孔,接受不了她轻蔑的视线,赖在座位上不肯低头。
这个女人抢走了太子殿下,害死了北辰烈,毁掉了她所有的幸福。
她恨不得撕碎了她,怎么可能给她行礼。
梁尚书见自己的女儿还固执着看不清事实,气得眉头一拧,没多大耐性的训斥:“孽障,你还不起来给郡主行礼,是想家法伺候吗!”
梁书依之前得罪了沐琉歌那么多,要是再不给人家低头道歉,只怕已经被沐琉歌记恨上了。
这几次的事情,梁尚书看得很透彻,北辰琉歌绝对不是息事宁人的人,她心思歹毒深沉,手段残忍,一看就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性子。
如果她是一个人还好办,坏就坏在她突然攀上了玄尊强者这棵大树,他们就算想解决了她,也碍于玄尊的气焰不敢轻举妄动。
这种情况下,低头讨好是最好的办法。
奈何这个混账的蠢女儿不会审时度势,尽做出些蠢事儿出来。
梁书依被父亲的疾言厉色震得红了眼眶,被逼无奈的缓缓起身,银牙死死咬住下嘴唇,冲着沐琉歌行了个大礼。
“臣女拜见郡主!”
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屈辱得能滴出血来。
沐琉歌见此,诧异的挑挑眉,冷笑一声:“我可受不住梁千金这样的礼数。”
梁尚书一听这话,心中一惊,有些着急:“受得住,受得住,以前书依得罪了郡主,还望郡主海涵。”
说着,他又是朝着梁书依低斥着命令:“书依,快给郡主道歉。”
梁书依已经憋屈得红了脸,此时更是承受不了的吼起来:“父亲,为什么——”
“快点道歉,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梁尚书警告的瞪了梁书依一眼。
梁书依倔强的摇摇头,“不,我不要给这种贱人道歉。父亲,她毁了我的一切,让我成了风城的笑柄,你还让我跟这种贱人低头,你还是我的父亲吗?”
梁尚书一听这话,扬起巴掌,一个耳刮子甩在了梁书依的脸上——清脆的声音震荡在大厅上,惊了大伙儿一脸。
梁书依更是震惊的捂着脸蛋,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敬爱的父亲。
为了讨好这个贱人,父亲竟然打她!
“我再说一次,给郡主道歉!”梁尚书忽视梁书依受伤的眼神,再度低吼一声。
梁书依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浸入了死咬的牙关里。
她抬头望了沐琉歌一眼,视线像是淬了毒,浓烈的恨意从她周身散发出来。
碍于父亲的警告,梁书依被逼无奈,只有开口,“对不起,以前是臣女不对,还望郡主海涵。”
沐琉歌见此,笑了,“梁小姐不必介怀。我还没有放在心上。”
她说得一脸大度,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那阴毒的手段,听到这句话更是觉得恶寒。
而旁边的郑侍郎也赶紧起身,根本不废话,伸手就是把郑怜心拽了起来,冲着沐琉歌抱拳:“琉歌郡主,当日小女在您的寿宴上多有得罪,也望你见谅。”
沐琉歌闻言,侧目看了看郑侍郎和郑怜心,竟是对眼前这位女子有些记不清了。
听到寿宴二字,她忍不住回忆了一下,随后倒是有了少许的印象。
似乎这位郑怜心在寿宴上讽刺过她。
没想到这么久了,郑侍郎居然还耿耿于怀,这事儿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孟丞相看到这里,也急忙站起来:“郡主,小女抱病在身,不便前来,所以老夫替她向你道歉,还望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淑媛。”
孟淑媛这个人,沐琉歌印象很深刻,第一次到风悦国,她就跟她杠上了,接下来,孟淑媛因为穆俊驰一二三再二三的找她麻烦,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只是那日她在灵丹坊被羞辱得差点裸奔出去,丢尽颜面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她的身影也渐渐淡出了沐琉歌的视线。
“丞相大人严重了,我和孟淑媛也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儿,斗气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沐琉歌浅笑着摇摇头,似乎真不怎么在意。
可是听到孟丞相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把她女儿羞辱得见不得人,这样惨重的惩罚,只是小孩子斗气吗?
想到自己女儿天天窝在房间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孟丞相心中怨恨,却还要佯装着一脸的感恩戴德,手掌都屈辱的握成了拳头。
看着几位大人道了歉,跟沐琉歌毫无过节的李太尉却是笑脸盎然的盯着沐琉歌,表达了真挚的善意:“琉歌郡主,你别光站着,到这边来坐,老夫可为你准备了不少礼物。”
沐琉歌如言落座,看着大厅中央摆着的好几个大红箱子,面色闪过一丝惊讶,笑着问道:“几位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太尉急忙接过话:“郡主,这是我们几个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受纳。”
“呵呵,无功不受禄,你们这些东西我可不敢收啊。”沐琉歌轻笑一声,戏谑道。
孟丞相急忙摆手否认:“郡主,别误会,之前小女找郡主麻烦,这只是一点赔偿,请郡主务必笑纳,不然老臣心中有愧啊。”
听到孟丞相如此说,其余几个大臣都是冷哼一声。
什么赔偿啊,明摆着是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