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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紫貂历险(4)

阿思克尔前后爪一齐用力,“嗖”的一声,从树干上腾空而起。但大雷鸟仍然在这一瞬间有所察觉,它立即拍着翅膀飞离了地面。但是,阿思克尔在腾空中准确地咬住了大雷鸟的脊背,两只前爪把大雷鸟死死地抱住。但它的后爪却被大雷鸟的翎毛滑脱,长长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悬在了空中。

阿思克尔眼前闪过一根根树枝,然后是雪松树尖尖的树梢,随后它就看到了天空。大雷鸟展翅飞到森林上方,然后,疾速向山下飞去。阿思克尔抱着它也被带走了。

斯洁潘把在岩石下面找到的一把干草点燃,塞到了一堆树枝下面,但潮湿的树枝却只冒烟并未燃起火苗。

斯洁潘颤抖着说:“小花,看来咱们太倒霉了,点不着火啊!”

他回头一看,小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也许它去找吃的了,就算捉只小鼠来也行啊。

斯洁潘伏处身子,吹着快要熄灭了的潮湿的草。这时,他突然听到头顶上有很响的拍打翅膀声音,他马上抬头望去。就见一只体形硕大的大雷鸟,从山上贴着树梢向他直冲过来。突然一头撞在峭壁上方那棵孤零零的雪松树上,连翻带滚地栽落下来,正好摔在离斯洁潘不足一米的地方。斯洁潘吃了一惊,只见那黑乎乎的一团在树根上摔成了两块。

一块还在痛苦地扑腾着翅膀;另一块却缩成一团滚到一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斯洁潘定了定神才看清,那缩成一团的是一只紫貂。紫貂身上是乌黑浓密的毛,两只前爪伸出,小尖嘴上长着胡须。紫貂全身都是黑毛,只有左前爪上好像戴着一个白色的手套,爪尖上有个小小的白色斑点。

斯洁潘不由叫出声来:“天哪!这不是阿思克尔吗?”他想起身,但双脚冻得僵硬使不出力,膝盖磕在地上,一下就摔倒了。阿思克尔这时突然苏醒过来,它跳起身向林中飞速逃去。斯洁潘只有扯着嗓子大喊的份了,这让阿思克尔逃得更快了。

斯洁潘恨自己太笨了,竟然把到手的宝物放跑了,但他也明白,单凭自己是没办法再捉到阿思克尔的。

他呼唤着小花。可这时小花也正在招呼他,好像在说它发现了什么东西。现在怎么招呼它也不会回来了。斯洁潘用手揉了几下腿脚,悔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抄起枪向小花跑去。

小花看住了一只灰鼠。斯洁潘仓促中开了一枪,竟然没有打中灰鼠。他急忙又装上一颗子弹,这才打中了,他情绪低落地捡起地上这个不值钱的猎物。他把小花带回峭壁前,让它闻了闻阿思克尔的足迹。

训练有素的小花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图。它兴奋地摇了几下尾巴,顺着阿思克尔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斯洁潘远远地被落在后面。

阿思克尔一直跑出了好远,觉得已经安全了,这才觉得已经饿得忍不住了。

它发现树下面有一个鼠洞,于是嘴爪并用,飞快地刨起土来。洞内被吓坏的老鼠慌忙从另一个洞口钻出,逃进草丛里。但阿思克尔已经发现它了,连跳几下就追上了老鼠,一口咬住。阿思克尔又接连发现了几个老鼠洞。它几个洞挨个转到,一刻不放松地监视着,很快他就忘了与它狭路相逢的斯洁潘。

直至阿思克尔听到身后响起粗重的喘息声,这才猛然惊醒。它一回头,就看到了小花已经贴近了它的嘴脸。

再跑似乎已经来不及了。阿思克尔不顾一切地连续几个大跨度的跳跃,飞身攀上最近的一棵大树。小花紧追到树下,大声招呼主人:我已经看住它了!

斯洁潘从后面赶过来。他有些太大意了,还有20多步远,他就从树后探身望向躲在树干上的紫貂。阿思克尔发现了斯洁潘,它孤注一掷地飞身跃下,越过小花头顶。收拢的4爪一接触地面,就立刻弹向前方,几个跳跃后,就向着稠密的幼树林逃去。

子弹贴着阿思克尔打到地上,小花奋力追赶上去。阿思克尔迅速蹿上一棵小树,随即跳到另一棵小树上,小花连捕几次都被它飞快地躲了过去。小树长得很稠密,小花无法像紫貂那样轻易穿过狭窄的树缝。

一转眼小花就失去了阿思克尔的踪影。小花不甘心地在密林中绕着圈子,它努力想重新发现紫貂的痕迹。但最后只好耷拉着尾巴失望地回到斯洁潘身边。

气急败坏的斯洁潘,拾起一根树枝在小花背上狠狠地抽打了一下。小花感觉很委屈:紫貂是从树上逃走的,我不可能截它呀!斯洁潘一次次错失良机,懊悔了两个多小时,才沮丧地返回营地。他意识到可能受凉了,必须尽快换一身干衣服,烤烤火暖和一下。

走了一路,斯洁潘的心情才慢慢缓和下来。幸运已经在向他招手了:他已经两次发现了那只珍贵的顶级货紫貂。还应该连去几天。迟早总能遇到阿思克尔。

忠心耿耿的小花也会帮助他的。

猎犬小花

斯洁潘面对第一次打击,反而更加击起了他成功的欲望。一张顶级货就能卖一大笔钱,那就可以去莫斯科了。不对,是失败的挫折让斯洁潘恼羞成怒,他就是再付出更大的辛苦,也要捉住这个狡猾的小东西。它已经两次戏弄了自己,一定要报仇雪恨。

从此斯洁潘每天早晨都带着小花到峭壁那里去,仔细地搜寻它。他很清楚,没有特殊情况,紫貂是不会离开它们习惯了觅食、生活的原始森林的。

但一连过了7天,旧教徒们已经表示要准备返回村子了,但小花还没搜寻到阿思克尔的踪迹。斯洁潘脑子一转:可能我和小花等错地方了?因为那天,阿思克尔是被大雷鸟带下山来的。

那就表明,阿思克尔原来是生活在峭壁更高处的山顶的。肯定是这样。阿思克尔现在已经返回了它的地盘,在那里它不会受到惊扰。这一个星期它过得好惬意哦!第八天一大早,阿思克尔就听到了下面林子里传来了狗吠声,它很熟悉这个声音。现在觅食已经开始艰难起来,阿思克尔白天也不得不出来找吃的。但它在搜寻过程中,经常会把前爪扒在树墩上,四下巡视,耳朵和鼻子也捕捉着可疑的信息。

黄昏的时候,阿思克尔已经感到大事不好了。它明显嗅到了狗的气味。它在小花出现之前就逃走了。小花满怀信心地向前跟踪追击,它一路上只有两次短暂停留。

第一次在阿思克尔咬死那只从洞里逃出来的老鼠的地方,老鼠已经被紫貂吃得只剩下骨头了,小花把这些骨头嚼碎咽进肚里。

第二次是阿思克尔撒过一泡尿的地方。小花在这里也撒了一泡尿,这是狗的习性。小花追随着阿思克尔的足迹,在大森林里绕了几个大圈,到一大堆被雷击倒焚毁的大树前,足迹突然消失了。

小花摇着它的粗尾巴,努力向倒下的树干下面钻,但怎么也钻不进去。它只好绕着大树堆转了两圈,搜寻有没有阿思克尔出来的足迹。但没有发现。小花小心地爬到了一堆杂乱地横着的树干上,伸长鼻子在树杈间闻了几下。

它肯定阿思克尔就躲在这里,但如何把它赶出来呢?小花发出了奇特的叫声:先是尖声地呼唤,接着是低声的怒吠。狗儿只有受到委屈或挨欺负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哀嚎。

斯洁潘关心地向小花走去:“它遇到什么麻烦了?”斯洁潘在树堆前站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小花发现没发现紫貂。

但后来他看到小花一直把嘴伸向树堆,这才醒悟:阿思克尔肯定藏在这里。树堆很大。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坐下来耐心等待,等待阿思克尔自己出来。夜晚来临了,斯洁潘决定今晚不回营地了,就在这守株待兔一夜。他对小花说:“就这样伙计,它饿得受不了,自己会出来的。等天亮你再接着跟踪它。”

斯洁潘坐到树堆附近的一个树墩上,把小花也叫到身前。一个小时后,天更黑,更冷了,四周一片寂静。一只大乌鸦在森林上空“哇哇”地叫着,就像高空挂着一个飞旋的小黑点。原始森林充满了阴森之感。斯洁潘为防意外,他又带小花围着树堆转绕了一圈。紫貂没出来吧?没有,雪地上并没有它的足迹。斯洁潘在稍远的地方找了块空地,拣了些树枝点起篝火来。他安慰小花说:“伙计,你好好睡一觉吧,等天亮的时候,咱们肯定能捉住它,它休想再从我们手里逃掉!”

斯洁潘却不敢躺下来,地上到处都是积雪,他只有一件粗呢外套,躺下非冻僵不可。他背靠着雪松树打盹。过了一会,他突然被冻醒了,冷得受不了,一看篝火快熄了,他急忙又添了一些枯树枝。

天不作美,半夜突然又下起雪来。斯洁潘在半醒半梦中考虑着:“要是雪长时间下起来可就坏了,一旦把地上的足迹盖起来就甭想找到它了!”

斯洁潘一下惊醒了,他在朦胧中意识到有危险,急忙抓起了身旁的猎枪。篝火早熄灭了,还有微弱的烟冒出来,上面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四周黑得像一个大地窖。他努力睁大眼睛向黑暗中看去,后背上“咝咝”地冒着寒气。

黑暗中传来清晰的“噗!”的一声,接着周围都响起了回声,好像几只大脚爪快速踩到雪地上一样。然后,又是清清楚楚的枯枝断裂的声音:“咔嚓!”

斯洁潘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他脑海里一下浮现出旧教徒们常说的林中树怪来。

斯洁潘魂飞天外:“森林之主出来查夜了!我就快没命啦……”

近处又是“噗!”的一声,接着远处传来树枝折断的“咔嚓!”声。

“会不会是狗熊?”斯洁潘猛然想起飞翔在森林上空那只“哇哇”叫的大乌鸦。“肯定是狗熊,森林里凡是有乌鸦的地方就有狗熊。它们是互相合作的好伙伴。旧教徒们都这么说。”斯洁潘赶紧又向火堆里加了一些枯枝。篝火燃得更旺了,发出“噼啪”的声响。猎枪里的子弹是打紫貂用的小子弹。而且本身就是小口径枪,用它来对付大野兽根本不行,而且只能更激怒它们。

当下更实用些的还是刀,如果猛兽不能让火吓走冲过来,只好拿刀应对它了。

斯洁潘又转头喊:“小花!别睡啦,小花快起来!”小花一扑楞坐了起来,向斯洁潘抱歉地摇摇尾巴。然后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黑夜。

这时又传来“噗!”的一声。小花的耳朵竖直了转动几下,它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侧耳细听。然后,小花张开大嘴,伸出红红的舌头打了个大哈欠。斯洁潘这一口气才吐出来,他不放心地问:“真没什么情况?”

小花的尾巴轻轻地拍打了地面几下。这时,一大团松散的雪,从松树枝上“噗!”地一声落了下来,掉在斯洁潘面前。

“呸,真没用!”斯洁潘后半夜一直没敢瞌睡。他不停地给篝火堆添加着树枝,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它们飘到火苗上方就化没了。天色终于大亮。斯洁潘带着小花,围着那个盖满了白雪的大树堆转了一圈,小花并没有表现得太兴奋。

阿思克尔已经趁着黑夜逃走了,谁也不知道它逃到哪里去了。雪还在下着,掩埋了地上的足迹。这种天气,小花也无能为力了。斯洁潘和小花惆怅地返回营地。旧教徒们没有出去。他们告诉斯洁潘,河里的石头上已经结冰了。大家决定,明天再呆一天,后天就动身返回村子。

斯洁潘只有一天机会了。大雪还在下个不停,而且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天刚蒙蒙亮,斯洁潘就起来了。

雪在半夜停了。森林里的空地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没有滑雪板走起来很费劲,斯洁潘一直走到下午才到达目的地。他招呼小花说:“嘿,朋友!现在需要你的大力协助了!”

他解开了小花的脖圈上的皮带,把它放出去。小花钻进了树林里。为了节省体力,斯洁潘就坐在树墩上等候消息。过了半个钟头。

斯洁潘感到无聊了,就举头向天空望去。天色还是阴沉沉的。他的头顶就是两棵雪松的树梢,而树梢上挑着一轮昏黄的太阳,发着惨淡的光。

斯洁潘又向旁边看了看。而另外两棵树的树梢上,也挑着这样一个太阳。斯洁潘大吃一惊:“怎么会有两个太阳?我好好看看……”他跑到一块树林稀疏的空地上,一抬头却看到了3个灰暗的太阳光环,彼此紧挨着。他搞不清哪个是真太阳,哪个是太阳的影子。

斯洁潘心里又敲起鼓来:“这预示着什么?会不会是不祥之兆。预示着狩猎不利?”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他接连遇到一些怪事,不由得也迷信起来。

小花在山坡上叫起来。斯洁潘抛开关于太阳的奇怪猜测,踩着厚厚的积雪快速向小花的叫声跑去。小花蹲在地上,顶着一棵干枯的老雪松树干。斯洁潘马上发现了树干上的大树洞。

他心里高兴极了:“好了,现在有把握了!我现在就把它从里面赶出来。”

他迅速拔出刀子,飞快地在腐朽的树干上挖了一个洞,然后塞进几根鲜树枝,又滴了一些松脂,拿出火柴引燃了。树干上浓烟滚滚,一下变成了一根大烟柱。

斯洁潘拿着上好子弹的猎枪,紧紧地盯着树干,只要阿思克尔一出现,他马上就会发现。还有一棵被大风刮倒的树和干枯的老雪松树搭在一起,就在树洞的下面。斯洁潘判断,阿思克尔受不了浓烟钻出树洞,肯定会沿着斜树干而逃。他就要抓住这一时机干掉它。

浓烟从树洞里咕嘟咕嘟向外冒。斯洁潘心里又紧张起来:“可别把它烧坏了!那就白忙活了,什么也得不到。”

阿思克尔还没有露头。斯洁潘无意中发现,在那靠在雪松的树干上,上面的积雪上有两行窄窄的小道。他上前仔细观察。

这很明显是紫貂逃跑的时候留下的爪痕。爪痕贯串了整个树干,可以想到,在斯洁潘到来之前,阿思克尔就已经钻出树洞逃走了。这时树洞里已经蹿出了红艳艳的火苗。但是,就算把这棵雪松都烧成灰,对斯洁潘也没什么意义了,他已经懒得再去看那火苗了。

他骂了小花一句:“你这只傻狗!这么大意,竟然放跑了紫貂。快到这儿来闻一下!”

小花赶紧从地上跳起来,凑上前贴近地面使劲嗅了几下,然后带着斯洁潘追踪下去。斯洁潘在积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小花在前面领路,一直向山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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