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明说:“哟,刚才吵到你睡觉了吧?不好意思……”话未说完,艾明忽然感到一双大手从背后猛地一下紧紧箍住了自己的腰,耳后随之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刘天一的身体热热地贴了上来,手迅速撩开艾明的外衣一层层探进去,停在皮肤上,开始不停地在她腰间和小腹上来回摩挲。
一切来得太快太出乎意料,艾明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来不及惊慌了,刘天一的手已经开始得寸进尺,一路向上挺进了。艾明立刻丢掉手中的包,用力按住他的手,想阻止他向上的进程,低声叫道:“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刘天一死死地从身后贴住艾明,嘴巴探到她耳边,连喘带笑地:“别怕啊宝贝儿,这儿没人,你放松点儿。”说完伸出舌头舔起了艾明的耳垂。
耳朵后面变得又湿又痒,艾明被紧紧箍着,避无可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声“宝贝儿”更让她胃里涌起一阵恶心,还好这一上午没吃什么东西。
这时刘天一已经掰开了艾明的手,一举攻进了她的胸罩里。
艾明一边大叫着“不要”,一边疯了似的左右晃动身体,企图挣脱刘天一的掌控。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艾明如此瘦弱的身躯怎么可能对抗得了精虫上脑的刘天一?她一下子被推倒在铺着浅蓝色床单的床上,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艾明借着身体下坠和刘天一身体分离的片刻,顺势往边上一滚,就此翻过身来,和刘天一面对面了。刘天一嬉皮笑脸道:“也好,这个姿势更方便。”说着刘天一就开始解艾明的皮带扣。
艾明拼命要坐起身来,却被刘天一用力按了下去。艾明扒住刘天一的手,瞪大了双眼:“你疯了吗?你可是结了婚的人!”刘天一不屑道:“少来这一套!婚姻只是一种状态,我以为你们作家都懂呢!结了婚就不许睡别的女人?你去问问哪个男的真正能做到?都是唬你们女人的!”“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告诉李响?”“你不会的。你们正热恋着,你不会忍心伤害他的。”艾明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天一,居然无语,半晌只弱弱地回了一句:“你们可是好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刘天一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继续他的动作:“其实我知道你也想要的。而且像你说的,我又不打算离婚,所以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你就放心享受吧。”艾明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眼看刘天一就要得手。艾明闭上眼迅速酝酿了一下,提起右腿,几乎使上了全身的力气,瞅准了刘天一凸起的裤裆,一脚踹了下去。
刘天一“嗷”地惨叫一声,身体痛得折叠了起来。他双手捂住下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艾明一把抓起扔在地上的包,顾不得整理衣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然也”。
不一会儿,正在布置聚会现场的李响接到了艾明的电话。
那天晚上,刘天一没有出现。
尽管已经过去了很久,现在回想起来,艾明还是控制不住感到一阵反胃。他们两个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就翻脸闹过这么一次。欸,不对,听王悦提过好像还有一次,还是在刘天一的婚礼上,他们大吵过一次,似乎还动了手呢!后来艾明问过李响那次到底是为了什么,李响死活不肯说。但艾明可以肯定绝对和自己无关,那会儿她还不认识李响呢。
服务员带着账单走了过来,艾明赶紧掏出钱包,陈队长的名片被带了出来掉在地上。艾明捡起那张名片,回想起今天上午那两个自以为是的警察竟把自己当嫌疑犯一样审问,居然还说她因为要跟前夫复婚才和李响分的手,搞得好像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一样故意激她。
想套我的话?没那么容易!艾明心想,再想到前夫,就觉得血往头上涌。她和前夫之间的纠葛可千万不能被扯进来,要不轻则影响自己的前途声誉,重则……我上午真应该把刘天一的事告诉警察,能转移一下焦点也很好嘛,省得他们天天打我的主意,拔出萝卜带起泥。艾明想着,摸出了手机。
刘天一此刻也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儿上涌,只好试试陈然了。想到这里,刘天一有说不出的不爽:李响居然把家里的备用钥匙交给陈然而不是我?亏我这么多年不管出什么事儿都挺他——酒驾被逮了是我托人捞的他,一脚踏好几条船是我帮他打掩护的,艾明把他踹了是我陪他彻夜喝酒,连那天晚上王悦把他车胎扎了也是我把自己的车借他开着回家的……朋友圈里熟的不熟的人、微博上的粉丝,甚至是我家楼下管停车收费的老头儿,有谁不知道我才是他最好的朋友?是我!不是陈然!
好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刘天一拨通了陈然的电话。
陈然的声音听起来要比平时严肃很多。
“说话不方便?”刘天一问。
“嗯,警察在我家呢,是李响的事。你有急事?”“倒不急,李响家的备用钥匙你有吗?我那把找不着了,账本儿搁他那儿了。”这会儿可不能丢面子,刘天一撒了谎。
“备用钥匙?他没给我啊!”“没有吗?艾明说他们分手之后钥匙有可能放你那儿了。”“嗨,我家之前不是遭过一回小偷嘛,李响觉得搁我这里也不靠谱儿,就自个儿保管了。”“靠!老天是不是故意在跟我作对啊?”挂了电话,刘天一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新换的iPhone5太贵不能摔,他只好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垃圾桶。
“你家最近进过小偷儿?”陈队长等陈然挂了电话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报案了吗?”“一个多月前,报案了,警察也来过,可惜没发现什么线索。门也没有被撬,翻动的痕迹也不明显。可能是我这里太乱了吧,自己都不大记得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呵呵。”陈然自嘲地笑了笑。
“都丢了什么东西?”“我的一个放现金的铁盒子,里面有8万块现金,一块表、两根金条。”“那损失不小啊!”王小红一脸同情的表情,“你把盒子放在哪儿了?”“放在我家的大衣柜里了。也怪我太懒,一直想买个保险柜,马上就要去买了,东西就丢了。不过钱财终究是身外之物,我还算想得开。实在找不回来,日子也得过啊。”“听你刚才讲电话,有人要找李响家的钥匙?”陈队长问。
“哦,是刘天一。他和李响合伙开的餐厅,说账本放李响家了,想去拿。”“你知道李响有几把这种备用钥匙?”“据我所知就一把。他之前都是放在艾明那里的。”“哦?”陈队长又开始摸起了下巴,“你最后一次见到李响是什么时候?”“就是昨天下午,我们约好了一起打篮球,打完就各自回家了。我女朋友还等着跟我过情人节呢。真是没想到……那居然是最后一次和他打篮球。”陈然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声音也开始哽咽。
“你们昨天一起打篮球的人有几个?都是熟人吗?”“就5个人,都是我们的同事——哦,都是李响以前的同事,平时我们常一起训练。”“李响究竟为什么辞职?”王小红问,“他和之前的同事有什么矛盾吗?”“哦……他辞职是……”陈然忽然犹豫起来,眼睛看向地面,神情出现了似乎完全没有必要的尴尬,又好像是在琢磨恰当的措辞。两位警官莫名其妙地对看了一眼,王小红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有什么隐情?”“哦,也不算是吧。”陈然赶紧抬起头,“其实就是……嗨,简单点儿说,就是他和我们老板的小秘书在会议室乱搞被老板发现了。”“是这样啊!”王小红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了,瞳孔中燃起八卦之光,“然后呢?他就辞职了?”“本来也不至于的,只是……后来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所以就……”陈然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嗯,这种消息确实传得很快。”王小红点头道。
“不,不光是消息,还有……视频。”陈然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
“Oh,My God!还有视频?!”王小红兴奋得都快站起来了。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要对付李响啰?”陈队长边说边瞪了王小红一眼,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以前在公司里有什么人公开和李响有过节吗?”“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应该没有吧。不过那件事也是个巧合,本来李响干得也不是很开心,就顺坡下驴辞职了。这事都过去好久了,他和大部分同事相处得还是挺不错的。”“那他打篮球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比如见到以前的同事会心情不好,或身体不舒服之类的?”王小红拼命克制住想八卦到底的冲动问道。
“还好吧,我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这时陈队长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陈队长接了起来:“喂?哦,你好。嗯,好的,那我一会儿给你回电话。”挂断电话,陈队长拉王小红起身告辞,对陈然说:“我们还有点儿事,今天先这样吧。如果你想到什么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终于等到电梯门合上,陈然的脸消失在门外之后,王小红迫不及待地问陈队长:“什么人来的电话?是不是又有新线索?”“是艾明来的电话,猜不到吧?她说有事情要告诉我们,关于刘天一的。”“哦?那干吗在陈然家的时候你不说?他们不都互相认识吗?”“真是糊涂!如果让陈然知道是艾明找我,万一他心怀不轨,又或者不经意间告诉了其他人,打草惊蛇,坏了我们的线索怎么办?现在谁是敌谁是友还分不清楚呢,你也得给我多长几个心眼儿,听见没有?”“难道您已经怀疑谁了?”“还很不具体,只是一种感觉。越是这样越要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获得更多的线索啊!”“嗯。”王小红佩服地点点头,“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找艾明?”“看你急的!现在都几点啦?先吃晚饭,明天再说。”刘天一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工具,既然找不到钥匙,就只好撬锁了。事不宜迟,他先上网搜索了一下关于撬锁的常识和基本技巧——没有网络之前我们是怎么生活的——发现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而且他有印象,李响家的锁属于比较简单的基本款,应该属于一张卡片就能蹭开的那种。
刘天一把整个过程在脑子里演练了一遍,他打算装作去李响家串门的样子,再带盒点心之类的。这样就算被保安看见了,他可以装作不知道出事了,说是来找哥们儿玩的,又或者万一还有警察留守,他也可以解释说知道家里出了事,来探望好朋友的妈妈,但没想到他妈妈住院了——简直完美。
为了保险起见,刘天一把车停在了李响家附近一个商场的停车场里,这样既节约了停车费,也省了去小区找车位的苦恼,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和保安打交道。
他打车来到李响家楼下,发现还好,像这样住户以老外为主的小区,过年期间人们大都出国度假了,院子里几乎见不到人,连保安也比平时少了不只一半,就剩一个坐在岗亭里昏昏欲睡,并没有看到他。
刘天一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小心地避开了电梯(大家都知道电梯里有摄像头),爬楼梯顺利地上到了四层,来到李响家门口——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他在事先准备好的各种厚度不一的塑料卡片里一阵比较,挑出其中一张刚准备插进门缝儿,一个低沉的声音不慌不忙地在暗中响起:“何必费这么大劲儿,想进去跟我说一声儿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