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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玫瑰不敌栀子香

写故事写不出来时,我就上网聊天,让别人给我讲动人的故事,可是我试了许多次,都不成功,空浪费我的感情。这次我想硬让别人讲当然不行了,还是套他们的故事吧。我看到有一个叫栀子飘香的网名,我想这准是个女人,而且起这种名字的人准有故事,就起了个都市田园的名字进聊天室,双击了栀子飘香后说:“我的田园里没有栀子花。”

栀子飘香很快回了话:“是吗?”

我说:“是的,只有玫瑰,我种了3亩地的玫瑰。”

栀子飘香:“那不太单一了。”

我说:“不过,我的田园是用竹子圈起来的。活的竹子,现在很绿。”

栀子飘香:“那好啊!”

看着她有了兴趣,我又接着说:“还有一个池塘,每天我会放进一些水,为的是不让池塘干了。没有了事我就上网聊天,享受现代文明带来的快乐。我最喜欢下雨的春天,一个人看着那些落满泪珠的玫瑰园。”我也不管她说些什么,仍然说下去,“我所住的地方,后面就是运河的一个弯道。像一个拉满了的弓,在我们田园后面。有一天,大概是前天吧,一个女孩,突然闯进了我的田园。她是来躲雨的,脸色苍白,浑身是泥。”

栀子飘香说:“你们认识了。”

我感觉她的口气里有些不屑,就改了话题,“先不说这个女孩了,还是从我怎么得到这个田园说起吧。我原来在一个很好的单位上班,门口每天都有一个老花农卖玫瑰。”

栀子飘香:“嗯!”

“我认识他是从我买下第一枝玫瑰花开始,那是一个雨天,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下班后我急着去见面,走到门口,看到了花农,我想,买枝花吧。老花农问我是送给谁。我说是送给一个初次见面的女朋友,你猜老花农说什么?”

栀子飘香:“怎么说?”

这时我想问她岁数的时候到了就反问:“你猜?”

栀子飘香:“猜不着!”

时机来了:“你是女孩,你说第一次应该给女孩送玫瑰吗?”

栀子飘香:“我是女士。”

我说:“那过来人更应当知道了。”

栀子飘香:“我没那么浪漫。”

我想这个女子不一般,把话题一转说:“老花农说第一次哪有送花的。”

这一次栀子飘香回答得很快:“那送什么?”这句话看来没有对我有一点儿防备。

“花农给我挑了3枝鲜艳的玫瑰,可是我一掏口袋,你猜怎么样?”

栀子飘香:“没有那么多钱。”

“是。”

栀子飘香:“老花农把花送给你了。”

我又把故事往复杂里编:“老人说,你先拿走,明天再给钱。第二天,我就把钱给了他,从此我们就成了朋友,可是朋友归朋友,我每天要从他那里买一枝玫瑰,还是要给他钱。我与这个女人后来就结婚了,不过我还是一天给她买一枝玫瑰。”

栀子飘香:“后来呢?”看来她完全被我的故事吸引了。

我想再给她来个转折:“后来她得了癌症,我每天到医院送她一枝玫瑰。”

栀子飘香问:“她现在还在吗?”

我故意岔开她的话题:“都十多天了,那个老农没有来卖花。只有一个小女孩每天到我的办公室,送给我一枝玫瑰,小孩子说是一个老爷爷让送的,老爷爷病了。那是一个大雪天,小女孩没有来,我等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采。”

栀子飘香:“又怎么了?”

我说:“雪越下越大,我怕小女孩在路上出事。你说我多可气,与老花农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问过他在哪儿住。天就要黑了,我只好去医院看我的女人,一进医院你猜怎么样?那个小女孩在急诊室,她的小手紧紧攥着一枝玫瑰。小女孩见了我就说,叔叔你的花,爷爷说阿姨得了病需要花。”

栀子飘香:“真是好女孩。”看来她已被我的故事打动了,故事编到这,我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个小女孩的命运了,就问栀子飘香:“你想小女孩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命运?”

栀子飘香:“不知道。”

我只好接着编:“她好了,她是给我送花时,在雪地上崴了脚。等她好了,我送她回了家,才发现老花农就是这女孩的爷爷。后来,老人死了,我的女人也死了。老人把田园连同他的孙女一同交给我管理。”

栀子飘香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小女孩现在呢?”

我说:“我们一起在田园里,上初一了,我不上班了,10万元买断了。”

栀子飘香:“以种玫瑰为生吗?”

我说:“我的田园一年产玫瑰3万枝。”

栀子飘香:“够你们生活的了。”

时机来了,她婚姻方面的故事这就要说出来了。我说:“我们田园里就缺少栀子花,你说栀子在我们的田园里能生长吗?”

栀子飘香:“我想能吧。”

我想进一步钓她,就说:“你说现在这个社会是不是太现实了。”

栀子飘香:“怎么讲?”

这个女人,滴水不漏,我灵机一动说:“有一天,我们田园里来了一个人,他是在河沿上走时,看到了一片竹林,就下来了,走进院子。一看——”

栀子飘香:“怎么了?”

“他大吃一惊,说,这个繁华的都市,怎么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真是天地的适化!”

栀子飘香:“他是谁?”

我故意卖关子:“说完他就要给我1万元,说在这里住两个月。”

栀子飘香:“是老板吗?这么有钱啊!”

“他是一个作家,要在这里写一部长篇小说。我一听是作家,没有要他的钱,就让他在这里住了。他一天写5000字,然后我们就聊。”

栀子飘香:“那他一定会把你写进去的。”

“后来他听说了我的故事,就把我写进去了。”

栀子飘香:“那多好啊!”

我说:“作家看到我经常上网,又来了兴趣。他说,把与你聊天的这些人的故事写进小说不更好吗?”

“那也是的”,栀子飘香说完马上又补充道,“我可是没有什么故事的。

你多大了,现在还是一个人吗?在哪个城市?在你的生活中你怎么不找一个呢?”

看来在她的嘴里钓不出故事来了,一个下午了,不过看了看聊天记录,我自己倒是编出了一个不错的故事。还是快结束聊天,整理出来吧。

于是我对栀子飘香说:“好了,我该陪作家吃饭了,他今天买来了几瓶啤酒,一起喝几杯。”

栀子飘香:“好啊!等我一会儿。”

“怎么,你也来?’’我又回头看了看上面的话,确实有约她的意思。

栀子飘香说:“你欢迎吗?你也快变成作家了。拜拜!”

我把这个故事整理出来寄到一家知名故事刊物,几天后,编辑给我打来电话说:‘‘你的故事写得很好,可是已有入写了,用电子邮件发来的,已通过了终审。只是她的开头与你的不一样。她是这样写的:写故事写不出来时我就上网聊天,让别人讲动人的故事,可是我试了许多次,都不成功,空浪费我的感情。这次我想,硬让别人讲当然不行了,还是套他们的故事吧。就起了一个栀子飘香的网名。没有想到刚刚上线不久,一个叫都市田园的家伙就来了,我不动声色地就钓了他的一个故事。只是这个小子很刁,没有钓来他的感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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