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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中国生态补偿的金融政策(2)

1、促进环保技术商业化

政府设立环境基金主要用于支持环保项目研发和促进环保技术商业化等目的,如英国碳基金和波兰环保与水管理基金。

英国碳基金是由英国政府于2001年投资设立,是按企业模式运作的独立公司,其目标主要是通过帮助公司和公共部门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并促进低碳技术的商业应用,促进英国形成低碳经济社会。英国碳基金的资金来源主要是气候变化税,每年金额大约为6600万英镑。碳基金的投资主要遵循三个原则:第一,促进研究开发;第二,加速技术商业化;第三,投资孵化器。

波兰根据环保与水管理条例于1989年成立波兰国家环保与水管理基金会。该基金作为金融管理机构,接受环保、自然资源与林业部监督,其管理与监督委员会成员均由该部任命与罢免,是波兰环保项目的最大金融机构。基金会资金主要用途包括:第一,弥补国家与地方环保项目的预算缺口;第二,支持自然资源保护与管理项目;第三,支持环保项目技术的开发与引进,第四,负责管理国际环保援助基金。第五,成立项目组支持外国对环保项目的投资。第六,提供贷款补助,促进最优惠利率的贷款优先提供给地方政府的环保项目,如水与空气污染治理项目、减少有害气体排放的项目、垃圾处理开发项目等。

2、从事碳排放交易

德国和日本的碳基金由本国投资银行、政府和企业出资建立,主要用于进行碳排放交易,以完成减少碳排放的国家目标。德国复兴银行碳基金由德国复兴银行出资1000万欧元、德国政府出资800万欧元设立,为德国和欧洲其他国家购买交易证书的企业提供金融服务。日本碳基金由日本31家企业和2家政策性银行(日本国际协力银行和日本政策投资银行)出资建立,其资金主要用于购买《京都议定书》规则下的排放量,以完成本国的减排目标。

因此,环境基金的参与方涵盖政府、企业多个利益方,管理方式从政府机构到企业运作各有不同,是政府根据本国经济环境和市场发展程度不同可灵活运用的政策工具。

(二)发行市政债券

政府通过发行市政债券或担保发行的方式筹集资金用于污水或垃圾处理等生态补偿基础设施建设。市政债券作为一种传统融资方式,以地方政府的信用为担保,以政府或代理机构为发债主体,向资本市场公开发行债券筹措资金。募集资金主要用于城市基础设施,其中部分用于生态补偿项目包括污水处理、垃圾处理等等,用于生态补偿项目的债券常常是收益债券,此类债券用于特定的生态补偿项目,其还本付息资金来自项目本身收益如污水或垃圾处理费等。下面以美国、英国、日本的实践简要介绍。

美国市政债券主要由州级地方政府及其下设委员会发行,主要采用公募方式发行,其中协议承销是主要发行方式,目前所有的美国市政债券中约84%为协议承销,其余为竞争承销或私募方式,用于特定生态补偿项目的债券常常是采用协议承销方式发行的收益债券。美国的市政债券经过近两个世纪的发展,已经成为地方政府筹集生态补偿资金最重要市场之一,2007年美国市政债券余额为2.7万亿美元,而同期国债余额为9.5万亿美元,可见美国市政债券在美国资本市场中的重要地位。市政债券的持有人包括私人投资者、共同基金(货币市场基金和封闭式基金)、银行(商业银行、储蓄机构、经纪人)、保险公司(寿险公司和财险公司)以及其他投资人(各类企业、各级地方政府、退休基金等等)。在美国税种繁多的市场环境中,市政债券由于其免税的特点,受到各类投资者的追捧。在美国市政债券投资者中,个人投资者所持市政债券比重最大,约占35%,各类基金共同持有约35%,其余30%被保险公司、商业银行、工业企业等企业投资者持有。

英国市政债券主要是英国和北爱尔兰的地方政府发行,募集资金用于污水处理和垃圾处理等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另外部分政府机构如水利机构和房地产抵押机构也可发行市政债券。英国的市政债券期限以中短期债券为主,大部分为1年期和5年期的市政债券,投资者同样包括机构和个人,部分债券由发行者直接出售给贴现所及其他金融机构,部分债权通过证券经纪商在证券交易所上市向私人投资者销售。

日本市政债券是债是指地方各级政府部门发行的地方公债,用于弥补财政资金的缺口。日本市政债券主要包括两种形式,一是证书借款,二是发行债券。证书借款类似于政府借款,以借款收据的形式向公众投资者筹借资金,在日本政府的债务中证书借款占到了72.5%,在向中央政府资金和公营企业金融公库发行市政债券时,均采用证书借款。日本市政债券中,政府资金持有超过一半,约1/3由银行和公营企业金融公库持有,日本市政债券无论是通过债券市场进行公募,还是向银行、供应企业金融公库和保险公司等认购者进行私募,私人投资者持有比例占比较低,这是不同于美国市政债券的主要特点。日本市政债券用于生态补偿的资金主要包括抗灾应急事业费,灾后恢复事业费以及灾害赈济事业费,以及污水处理和污染治理设施建设费等。

三、保险业生态补偿金融政策

保险业生态补偿政策主要是集中于各国政府强制企业参加环境责任保险,尤其以美国、英国、北欧国家为最,此外,日本通过收费补偿制度建立了类似环境责任保险的补偿制度。

环境责任保险是一种责任险,具体标的是被保险人因破坏环境而应承担的赔偿和治理责任。英国的环境损害保险和属地清除责任保险,美国的污染法律责任保险,均为环境责任保险。依照环境责任保险合同对环境污染责任的约定,环境责任保险分为环境损害责任保险和自有场地治理责任保险。依据环境污染致人损害而发生索赔的时间是否在保险合同的有效期内,环境责任险又可细分为索赔责任险和事故责任险。依据环境责任保险关系的建立是否取决于排污企业的意志,环境责任保险可分为强制责任保险和任意责任保险。

美国强制环境污染责任保险是工程建设保险的组成部分,其保险范围随着国际社会生态环境的重视而不断扩大。美国以法律强制企业实施环境污染责任保险的国家,因此环境污染责任保险又被称为污染法律责任保险,其标的包括两种类型,一是以被保险人因污染环境(水、空气等自然资源)而依法应承担的环境赔偿,二是以被保险人因污染环境而承担的治理责任。美国强制将环境污染责任保险嵌入到工程建设中,作为工程保险的一部分,各利益相关者包括承包商、分包商、咨询设计商,不投保环境污染责任保险则不能取得工程合同。在美国,不但处理有毒物质和废弃物可能引起损害必须购买环境污染责任保险,而且土地填埋、地面贮存和土地处理单位也必须购买环境污染责任保险,因为可能会产生如渗漏和对地下水的渐进性污染等不可预期的事故。美国环境保险承保的风险范围随着不断产生的各种污染事故和经济社会对生态补偿的要求的提高,经历了由小到大的演变,从事故型公众责任保险到持续或渐进性污染责任保险,从众所认知的固体废物、液态废物、危险空气污染物到专家认定的任何有毒污染物和危险化学物质。

北欧国家强制实施环境责任保险、先赔偿再追究责任的及时赔偿制度,以芬兰和瑞典为例。芬兰存在损害环境可能的企业均被强制投保环境责任保险,保险费用主要与企业的规模和环境危害程度相关,数额从1000芬兰马克到30万芬兰马克不等。在芬兰境内如果遭受到环境损害,受害者依法能从环境保险公司那里获取补偿。甚至在无法确定环境损害的责任者时,该规定依然适用。这样就最大限度地保护了受害者的利益。瑞典在《环境保护法》和《环境损害赔偿法》基础上建立环境损害赔偿保险制度,对于涉及环境影响的活动者必须缴纳环境损害保险费,对于有权但不便获得赔偿、丧失损害赔偿请求权、难以确定责任人的情况下,由环境损害保险提供赔偿。缴纳保险费的义务行为必须履行,不得向法院起诉,拖沓行为还将受到处罚。

日本在《公众健康受害补偿法》基础上通过缴费补偿制度建立了类似环境责任保险制度,性质上属于一种分散风险机制。相关制度要点包括:第一,依据公害裁判所赔偿金额标准设立公众健康补偿金;第二,对于高污染区域内居住居民,采用先果断救济、再查找原因的原则,救济标准参照公害病患;第三,强制向环境污染的机构或个人征收污染税费,征收原则为污染者负担成本,征收费率参照各地区标准。第四,建立公益性质的公害健康受害补偿机制,在向受害者提供救助的同时,提供了解决途径和解决模式处理侵害者和受害者的利益关系。

四、国外生态补偿金融政策的启示

(一)金融政策手段多样

从发达国家的生态补偿实践来看,财政政策是生态补偿的传统手段,也是使用最多的补偿工具,除了财政政策,各国还非常重视金融政策的使用。从手段来看,各国普遍采用绿色信贷、低息贷款、环境基金、市政债券和环境保险。

绿色信贷要求银行在贷款过程中将项目及其运作公司与环境相关的信息作为考察标准纳入审核机制,并通过该机制做出最终的贷款决定。美国政府的金融政策从两方面来推进生态补偿:第一,直接或间接为生态项目或企业提供低息或优惠贷款。2007年的“高科技车辆制造激励计划”,美国政府规定为环保汽车研发提供250亿美元低息贷款。另外,环保项目发债融资,债券利率也比较低。第二,依靠相应法律法规,保证银行贷款的环保流向。政府规定银行对客户造成的环境污染负责和支付修复成本,引导银行重视环境保护,限制环境污染企业和项目的贷款规模。

德国政府对融资资金进行贴息并打捆成绿色信贷产品,依靠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和广大商业银行,间接地为环保节能项目提供低息金融产品。英国政府一方面提高银行向高污染企业发放贷款的风险性,一方面以政府担保解决环境友好型中小企业的融资问题。日本和波兰的生态补偿金融政策利用市场较少,更多地依靠政府。两国政府都直接为环境友好型企业提供环保融优惠贷款,其贷款利率比商业银行低,还款期长。

政府参与的环境基金以碳基金最为典型。英国碳基金在政府作为投资主体的前提下,依托独立公司运作来支持低碳技术。德国和日本的碳基金同样是政府、企业和投资银行共同出资建立,致力于节能减排。波兰由政府牵头,成立国家环保与水管理基金会,该基金会作为环保项目最大的金融机构,解决环保项目的融资问题。

市政债券是发达国家解决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传统融资方式。在美国,市政债券市场与股票、国债、企业债市场并列为美国四大资本市场。和美国类似,英国和德国的市政债券一般也是由地方政府发行并通过市场公开交易。日本地方公债的发行则区别于以上三国。日本地方公债发行形式有证书借款和发行债券两种,证书借款的比例高达72.5%。同样是利用市政债券为污水治理、垃圾处理等生态保护措施筹资,美国、英国和德国在政府发行债券的前提下,充分利用市场筹资的功能;而日本更多的是依靠政府,日本地方公债的资金来源主要是政府和公营企业金融公库资金。

与前三种方式相比,环境责任保险制度是最直接的生态补偿制度。它明确规定以环境治理和赔偿的责任为标的。美国、瑞典、波兰和日本等国家都实行强制保险,不过前两个国家要求所有可能对环境产生危害的企业都必须在保险公司购买环境保险。后两个国家则直接向政府缴纳环境损害保险费或污染赋课金。虽然各国征收方式有所不同,但环境责任保险金主要都用于补偿遭受环境污染损害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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