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失忆是选择性失忆,通常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因为某段时间发生过一些事,在潜意识里你排斥它,才会不愿记起。恢复记忆会需要对你进行深度催眠去挖起这些被掩埋的影像,恰恰就是你可能根本无法接受的,甚至会影响你以后乃至一辈子的生活。你真的想好了?”张静坐在椅子上问辛蕾。
辛蕾照着张静给她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她的工作室。
这是Y市市中心一家写字间的十九层,南北通透,采光良好。站在窗户前,可以看到Y市与临界西南城两间之隔的跨海大桥,阳光照在上面,波光粼粼的海面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辛蕾遥望远处的大海,颔首。
“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在四年前去世了,我和我的未婚夫在四年前遭遇车祸,四年前发生了很多事,我根本记不起。”她望着远处的风景,眼神忧郁。“按照你说的,我记不起是因为我排斥不能接受,那肯定是发生什么了,我更要想起来。”
“你这段时间是梦到什么了吗?”
“没有。除了四年前刚苏醒的时候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就什么都没有梦见。”
张静起身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辛蕾,“作为一个朋友,站在感性的角度讲,我本人不希望你这么做。”
“可我更不愿意做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握在手中的水温度适宜,辛蕾垂眼看着透明杯子里面纯净水上面浅浅的波纹,感觉波纹像是涟漪到心里,触及到了那块被她特意蒙住的角落。她越是想记起什么,那块被掩盖的记忆就愈加变得混乱,她感觉浅浅的波纹像是在水里融成了一把钥匙,试着开启那扇铺满厚厚灰尘的大门。
只有真正失去记忆才会体会那种感觉。一件事情就发生在你眼前,你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就像被关在一个你看的见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房子里,明明发现你的朋友亲人都在你眼前呼喊找你,可无论你怎么竭力嘶叫,他们就是听不到,从你眼前走过。
那种使出全身力气改变不了任何事的滋味,很难受,很无助。
自从徐言成告诉辛蕾徐言心四年前去世的消息后,辛蕾就一直活在阴影里。她无时无刻不去想那个一头直发,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孩。想起她们在湖畔边打闹嬉戏,她们约定好以后要给对方当伴娘,一起出国度蜜月的纯真时光。
“可以把那个梦讲给我听吗?”张静轻轻问辛蕾,声音柔得像水。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那张专门用来催眠的躺椅上,辛蕾阖着双眼,呢喃的说:“记不清了,只记得风很大,好像要下雨。我看见一个穿着浑身雪白衣服的女人站在天台上。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她的衣服上还占有血迹。”
“还有呢?”
辛蕾微微蹙眉,“她身后有个女人全是都是血躺在地上,周围站满了人,有警察,好像要来抓她。我看不清,全是哭声跟喊声。有个男人也站在那,他对她说快下来,那个女人好像要跳楼!她哭的更厉害,她说……”辛蕾停住话,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天台上那个女人说,她很爱他,真的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