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却通通无视,漫不经心地说道:“只许你享受超级大奶牛,我就连碰都不能碰?”
牧宇森无语至极,狠狠地盯着秦暖看了半天,才说道:“呵呵……秦暖我才发现你现在真的低俗得很,而且小肚鸡肠和怨妇一个样!”
秦暖冷冷地嗤笑一声,直视牧宇森那双尖刀似的眼睛,说道:“对,我就是低俗,我就是怨妇,这就是我,和你有关系吗?”说完秦暖转身就想走,却被牧宇森一把抓住了胳膊,一个大力就又把她拽回来。
“秦暖,你别太过分!”
秦暖一把甩开牧宇森的手,指着牧宇森的鼻子说道:“牧宇森,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老婆,可你当着我的面与别的女人打情骂俏,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说我低俗,我看你的品位也高不到那里去!”
牧宇森无力扶额,正是抓狂的节奏,心里却暗咒自己是猪脑子干嘛听了江贝贝的馊主意。
“牧宇森,你也别摆出一副你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表情,我看着恶心!”秦暖愤愤地说道。
“唔……唔……”有人在吐。
“唔……唔……”
“……”
“不是我啊!”秦暖说道。
“我知道,我又不瞎!”牧宇森说道。
这时候有人从洗手间出来,正是褚梦蝶,与往常不同,她今天穿的一套浅黄色的礼服裙,穿在她显瘦白皙的身上很是漂亮,今天的她犹是花了精致的妆容,遮盖了苍白的病容,金黄色的头发被完成松散的发髻,有些慵懒,却又显得不落俗套的美,仿若三月的迎春,轻盈,美丽,娇媚。
“我在厕所都听到你们吵了!”褚梦蝶迎面走来说道,“搞什么啊,在人家大喜的日子里吵架,诚心找别扭是吧?”
秦暖和牧宇森面面相觑,竟都像小学生一样乖乖听训。
褚梦蝶一脸不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走到秦暖身边的时候又说道:“秦暖,我看你就是成心来找别扭的,人家结婚穿白色礼服也就算了,你连个首饰都不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给我吊丧的呢!”
“我……”秦暖刚想解释,却又觉得褚梦蝶的话里有些奇怪,遂问道:“给谁吊丧?”
褚梦蝶痴痴地笑,说道:“算我没说!”说着就越过秦暖和牧宇森直直的向前走去。
秦暖和牧宇森对视一眼,牧宇森犹是感到奇怪,说道:“你们女人每天就跟经书似的。”
“什么意思?”秦暖不解地问道。
“神叨!”牧宇森说道。
牧宇森和秦暖再次回到会场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韩子健一身白色的西服,笑容潋滟。而他身旁的褚落夕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一般,美丽,芬芳,蓬松的裙摆遮着脚面。
花瓣轻扬,落在人们的的发上,衣襟上,手心里,徘徊在空,旖旎在心。
在人群之外,一个鹅黄色裙子的女人静静地看着眼前最为浪漫唯美的一幕,不自觉的眼光落在人群里另一个一身纯白色西服男人的身上,嘴角荡起最温柔的笑,如果可以,她甚至用剩下的所用的日子换与他的一日夫妻,可惜,她是活了这一秒就没有下一秒的人,上帝才不会愚蠢到与她做这桩赔本的交易!
褚梦蝶独自站在榕树下,娇红落在她鹅黄色的肩头,她也不管不顾,只默默注视着远处熙攘人群里的某个白色身影。六年来,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曾经这样偷偷地觑着他,而他从来都是与别人笑意连连,从来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因他笑而笑,因他失而失。
婚礼宣誓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一行人争抢新娘的捧花,秦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孩子妈,再争抢捧花实在是有点“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了,于是,从人群里走开了,做到会场的雕花白椅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香槟,静落疏离地看着不远处热闹非凡的温馨场面。
眼光四处游移之际,她忽然发现在榕树下面正站着个锦衣华服的女人,清瘦高挑,可不就是褚梦蝶嘛。此时正是初夏时节,榕树花开了满树,娇艳如火,清香喷鼻,风一吹,那小伞似的花就飘飘荡荡地从树梢上滑落下来,铺了一地,也染就了她嫩黄的衣。对于这个不算情敌的情敌,秦暖向来都是及不待见她,但是,此时此刻,秦暖不得不承认,此情此景,她深深地觉得褚梦蝶是美的,是那种尤带着一股子伤感和忧郁的美。
秦暖纳闷,只觉得褚梦蝶倒真的是个奇奇怪怪的女人,自己亲姐姐的婚礼,她却从远远的地方看着。
“怎么在这里坐着?”牧宇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秦暖的身边,他低头凝着秦暖的眸说道。
抿过香槟的唇显得粉嫩晶亮,牧宇森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还说道:“嗯,味道还不错。”
秦暖又惊又气又恼,柳眉倒竖,直勾勾地看着牧宇森,咬牙切齿,却碍于人多,再不好生事,于是只是翻了个白眼说道:“别在我这插科打诨了,那么多女人等着你垂怜呢!”
牧宇森玩味的看着秦暖,说道:“就凭你个醋缸子在我身边,谁还敢靠近我啊,你没发现,现在在我方圆十米之内,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秦暖面上表现得漫不经心,心里却是漫过一阵莫名的得意,说道:“随便你,儿子呢?”
“我让江贝贝看着他!”牧宇森说道,“我来看看你,怕是你有什么不舒服,没想到你是来偷懒的。”
秦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可能最近没睡好的原因,我这几天总是犯困!”
牧宇森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没睡好?你每天九点多钟就上=床睡觉,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才起床,你居然说没有睡好?”
秦暖对于牧宇森的指控无可奈何,只得耸耸肩,说道:“谁知道呢,反正睡完还想睡!”
“猪!”牧宇森不由分说,一双幽深的眸子睥睨着秦暖。
秦暖登时跳脚,说道:“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牧宇森笑意涔涔,眼眸当中闪过狡黠之色,俯下身,将秦暖至于自己的包围圈,说道:“你终于承认你是我的老婆啦?猪婆!”
“你……”秦暖拧眉,盯着牧宇森邪魅的俊脸,一句话梗在嗓子眼,活像是生吞了一个鸡蛋一样,憋得脸色通红。
“哈哈哈……”牧宇森一阵笑,伸手捏着秦暖的鼻子,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秦暖挥手去打牧宇森的手,不想被他眼疾手快地躲掉了,直着身子对着她张狂的笑。
“你丫有本事别躲!”秦暖恶狠狠地说道,连带着将自己的手指按得嘎巴嘎巴地响。
“秦暖,你一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谋杀亲夫吗?”牧宇森玩味地笑道,“不过你要是非要和我这么轰轰烈烈的殉情,我也乐意奉陪到底!”
秦暖只觉得左右不是,只得悻悻的放了手,冷哼一声道:“回家再和你算账!”秦暖恨恨地偏头,忽然发现那榕树下面多了一个人,一身白色的西装,就连背影都是那么的挺括俊逸。秦暖回头对牧宇森说道:“牧宇森,你侄子到底是个多情的种!”
牧宇森冷冷地睥睨了一眼秦暖说道:“怎么?还放不下你那爱的死去活来的初恋?”
秦暖翻了个白眼说道:“说什么呢,在人生最冰冷最苦痛的日子里有人愿意给你温暖,你会轻易地放手吗?到了后来我才想明白,我对牧白那是一种依赖,像亲人一样的。”
牧宇森瞄了一眼秦暖,微微地舒了口气,抬眼又看了看远处榕树下的那两个人影,一黄一白,倒是都是人模狗样的蛮养眼的。牧宇森嗤笑一声,对秦暖说道:“多情的和多情的在一起,注定是个没头没尾的结局!”
秦暖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着牧宇森,那人却是耸耸肩,转身向人群走去。秦暖刚欲起身,只听有人喊道:“不好了,来人啊……”
秦暖循声望去,只见牧白打横抱着褚梦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牧白,怎么了?”秦暖忙问。
“梦蝶……”他说不出话来,眼圈红红的……
秦暖低头看了一眼牧白怀里抱着的褚梦蝶,头微微地偏着,正靠在牧白的心口处,嘴角噙着微微地笑,只是那脸色极其的苍白,隐隐的又透露着灰败。
这时候,人群蜂拥而至,褚落夕再看见褚梦蝶的时候,顿时泪流如洪水决堤,瘫软的靠在韩子健的怀里,也许是亲人之间独有的心灵感应,众人都随着牧白进了别墅,只有褚落夕站在原地,在韩子健的怀里大哭不止。
“子健,我没有妹妹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褚落夕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嚎啕大哭过,她从来都是从容镇定,很少表露自己的悲喜,但是韩子健知道,他怀里的女人是一个外柔内刚极其又血性的女人。
“傻瓜,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韩子健在落夕耳边不住地安慰着,“放心,梦蝶只是晕倒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
褚落夕不管不顾,一边摇头一边哭。
秦暖站在一旁早就吓得惨白了脸,怔怔的看着牧宇森,而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褚梦蝶对她说的那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给我吊丧的呢!”她死死地揪着自己衣服的前襟,只觉得腿一软,身子便直直的往下跌去。
“小心!”牧宇森一个眼疾手快便把秦暖拉近自己的怀里,“怎么了?”
秦暖喃喃地道:“牧宇森,我怕,我们回家吧!”
“牧宇森紧紧裹着秦暖,发觉她现在已经是浑身颤抖不已,“别怕!”牧宇森安慰着,四下寻找秦然的身影,才发现那小子已经随着众人进了别墅里面。
“你先等等,我把秦然带出来,然后再回家!”牧宇森说着,扶着秦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又安慰了几句,方才抬脚想别墅走去。
自从秦暖在六年前亲眼见着血肉模糊的秦守成在自己眼前死去之后她就落下了后遗症,每每遇到丧事就会恐惧不已,而此时她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窝在椅子里,双手掩面,颤抖着,忍不住嘤嘤哭泣。
牧宇森走进别墅的时候,已经有人正从内向外走,三三两两的边走边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