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好尽快远离她,否则,他怕他会喷血而亡。
“你在哪个殿?我送你回去。”
唐芙不敢看他,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
“唔……瑶光殿。”
白面颇为不自然的“恩”了一声,转身离开,唐芙急忙跟上,罗裙不知勾到了什么,只听“磁拉”一声,裙子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唐芙还来不及转头看,听见一声冷冽的喝斥:“谁!”
白面心里一惊,立刻转身揽着唐芙往一旁的房间跃去。
静谧美好的深夜被一阵喧闹声打断,本来漆黑一片的上阳殿此刻变得灯火通明。
侍卫拿着刀在偏僻角落的小厨房搜查,姒履癸披着外衫一脸阴寒的站在门口,怒道:“搜不出个结果来,就把这儿烧了罢,你们也不要出来了。”
侍卫噤若寒蝉,打着火把一点一寸的搜着,哪怕是一只老鼠也都给纠了出来。
唐芙躲在书架角落,转头瞪着白面,怒道:“怎么办?都怪你!”
白面无辜的摊了摊手,手上拿着唐芙裙子碎掉的一角。
唐芙见状面色一红,嘴硬道:“反正就怪你!还不想办法出去?”不然一会儿不是被发现处死就是被火烧死了。
白面也紧皱着眉头,这间书房除了这个书架子后面根本没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他们马上就会搜查到这里,到时候不用怎么找就会被发现。
他抬头看了看屋顶的房梁,斟酌片刻,搂着唐芙跃了上去。恰巧此时房门被大力踹开,几个侍卫拿着刀迅速冲了进来,不一会儿,房间就像遭了贼似的被洗劫一空,别说藏人,就是藏只老鼠也能立刻发现。
为首的侍卫最后查探了一下,招呼侍卫们退了出去。
唐芙紧紧的搂着白面的腰,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生怕一个不注意便掉了下去,见侍卫们离开,立刻就想下地去,白面强硬的抱着她,低声喝道:“别动。”
唐芙刚想接话,便听见门被人踹开的声音,随后进来了几个侍卫,手里拿着火把扔在房间各处,火舌开始蔓延,侍卫们急忙跑了出去。
唐芙看着底下各式的书籍被烧毁,想到了秦始皇焚书之事,心中一阵可惜,叹道:“这么多书,他竟真的毫不留情的烧掉。”
白面冷冷的看着,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对他无用,自然是毫不留情的。”
烈火熊熊如红莲,映红了半边黑夜。白面搂着唐芙飞身落下,牵着她的手在火中不停的穿梭,唐芙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白面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安抚道:“快了,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唐芙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能坚持。
火舌缭卷,渐渐烧到了衣服上,白面拦腰抱起唐芙破窗而出,几个未曾走远的侍卫立刻闻声跑去。
白面素手一扬,侍卫们纷纷倒下。借着火光的掩盖,白面直接冲向火海,从熊熊烈火中脱身而出,身上的衣服烧的不成样子,头发也都被烧卷了许多。
唐芙窝在他的怀里不停的咳嗽着,白面不敢停留,急忙搂着她往瑶光殿跃去。
姒履癸望着大火,想着如果那个人能就这样葬身火海那该多好,那本来就是多余的一个人,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世界上。
末嬉因为之前的事受了惊吓,在上阳殿安寝,被外面一阵喧哗声吵醒,睁眼一看,外面火光大亮,空气也变得十分燥热。
她急忙披了外衫出去一看,只见整个上阳殿的一角都变成了废墟,火势还未被扑灭,但看样子不会蔓延到寝宫这边来。
末嬉心中疑惑,忙喊住正不停端水的小太监,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着火了?”
小太监低眉答道:“回嬉格格,听说是有刺客潜进了上阳殿小厨房那边,没查出来,大王一怒之下,便都给烧了。”
末嬉心中一惊,暗自叹道:没想到他做事如此极端狠辣,真不负昏君之名。
“大王现在何处?”怎么如今火势都灭了也不见他回殿?
“回嬉格格,奴才不知。”
末嬉闻言,摆摆手招呼他退下。是她糊涂了,大王的行踪这些人如何知晓?
身旁一个太监好功,忙走到末嬉跟前,拜道:“回嬉格格,奴才刚才好像见着大王往瑶光殿去了。”
瑶光殿?那不是唐芙住的殿么?这么晚了,他去那里干什么?而且还离上阳殿这么远,末嬉百思不得其解,决定也过去看看。
姒履癸由太监林海领着来到瑶光殿,瑶光殿离得远,没有受到大火的影响,看起来一片静谧安详。
摒退左右独自走近房间,见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在房内晃悠,他点上烛火一瞧,唐芙站在桌旁,两人皆是一愣,唐芙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跑到床上用被子裹着全身,瓮声瓮气道:“大……大王怎么会在这里?”
姒履癸走到床边坐下,似笑非笑道:“怎么?孤王不能在这里?”
唐芙摇头,“不是,只是,这么晚了……”
抬手拂了拂唐芙微乱的发丝,凑进她的脸,低声道:“孤王想你了,便来了。”说罢,一脸暧昧的看着唐芙,疑惑道:“怎么?美人睡觉不穿亵衣?”
“是啊,我……我习惯裸睡,大王不是知道的么?”说的最后,语气竟变得有些羞涩。
姒履癸笑了笑,不说话,一只手合着被子,另一只手慢慢拨开裹着唐芙的被子。唐芙心中备觉屈辱,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姒履癸退开身子,却仍紧贴着唐芙的脖子,暧昧的叹息道:“美人当真令人销魂蚀骨,孤王爱惜的紧,只是……”他抬手梳理着唐芙的头发,道:“只是这发丝,为何如此长短不一?”
唐芙正准备开口答话,他又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莫不是美人喜欢这样的?”
唐芙点头,再点头,道:“是,我喜欢这样的。不过……如今真假嬉格格一事还未查明,大王这样,未免不妥当吧?”
“有何不妥?”姒履癸一脸温和的笑意,“你办你的事,我做我的,岂不更好?”
唐芙淡淡的望着他,笑意僵在了脸上,“我办什么事?我怎么听不懂大王的话呢?”
“听不懂是最好,若让我抓住了把柄,可不是单单死刑这么容易的。”姒履癸说着,面上却是和和气气,丝毫不见生气的模样。
唐芙背后都出了一层汗,多说多错,干脆直接点点头,什么也不说。姒履癸轻轻一笑,低头轻吻了一下唐芙的额头,起身离开。
唐芙躺在床上,猛出了一口气,叹道:真不愧是双生子啊,性子这么像,想当初夏桀对她说话也是,模模糊糊,阴阴柔柔,她要是多跟姒履癸说几次话,估计心脏病都能吓出来。
过了片刻,唐芙才急忙起身将桌子底下被烫卷的头发和焦黑的衣服拿出来,左右看了一下,锁在一个木头箱子里放在床底下,想着等有机会再拿出去毁了。
刚才多亏了他才能及时赶回来,否则,姒履癸没见到她的身影,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了。不知道他现在逃出去了没有?他对王宫的地势这么熟悉,逃出去不成问题吧?
而且,姒履癸竟然莫名其妙来瑶光殿,为什么?刚才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她了吗?
唐芙躺在床上皱眉沉思,脑海里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姒履癸一脸阴沉的走出房间,虽然不确定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不过,她和他一定关系匪浅,或许,那件事还得从她这里下手才行。
踏出殿门,见一白衣女子静立在门口,姒履癸一脸惊诧,喊道:“嬉儿?”
末嬉点点头,走到姒履癸身边挽着他的手,娇声道:“大王来这儿做什么?嬉儿一觉醒来见外面那么大的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担心死大王了。”
“所以你便打探孤王的行踪?”姒履癸冷冷道。
末嬉见他面有怒色,心中一慌,急忙就要解释,姒履癸毫不留情的推开她,边走边道:“这不是第一次了,下次若再让孤王知道你打探孤王的行踪,”他停下脚步冷冷的暼着她,一字一句道:“到时候,就别怪孤王不讲情面。”说罢,一脸阴沉的拂袖而去。
末嬉恨恨的瞪了一眼瑶光殿,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