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被称为宁叔的男子,双臂抱拳,神态恭敬道。
楼主笑了笑,淡淡开口:“宁叔客气了,你们也起来吧,这里不是玉台楼,不必如此。”所有人起身,直背,恭敬着望着这两位楼主举足轻重的人物,而这两位翻手覆云的男子,有着一个共同之处,就是他们的眼睛,宁叔的目光,阅尽风尘,漠淡,孤傲,而楼主的目光,冰冷如霜,不可方物的冷漠,或许他们也偶会有着这种目光,但这两人却是永远如此。
“这是楼中的礼俗,礼不可废。”宁叔淡淡的开口。
“先把这些蝼蚁解决了,在谈楼中之事,免得这些外人在场,毕竟是不妥当的。”楼主淡淡开口,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青衣男子虽然身在寒风中,但他能够感觉自己冷汗涔涔,居然真的撞见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上天简直给自己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此人既然到来,那么也知道江湖中,已是没有人能够救自己的性命。
青衣男子叱声一笑,似乎在给自己壮胆,又似乎有着一种狂放不羁的洒脱:“你就是白如霜?传闻天下第一的人,今日,你可敢接受我的挑战?”
此话似乎极其可笑,但没有人敢笑,所有人的目光只是犹若死人的目光,漠淡的望着青衣男子的举动。
不错,此人正是前不久,与李昊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如霜,他淡淡的笑了笑,犹如涟漪的寒潭:“不是传闻,好了,你,还有你的那些下属们一起来吧!”
就这么一位衣薄如纸,眉清目秀,手无寸铁的白衣的男子,楚楚站立在寒风中,似乎风在狂啸几分,他便会随风而去,但马贼们感受到的气质,却犹如面临百万雄狮,雄伟、浩瀚,喘不出气来。
江湖中,很少有人能见到白如霜出手,特别是看他杀人,更是千金难求,白衣弟子们竖立一旁,整个手心都能够沁出汗渍来,可见他们心中起伏不安。
青衣男子心里惴惴,他知道,若是自己不率先出手,那么将一点机会都没有,他咬着牙,目光陡然雪亮——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天骄之子,受人敬仰的侠客。
“啊”他一声大吼,迈出沉重的步伐,稳若磐石,气势不凡,那蓄势待发的拳头,更是犹如鏮锵有力的钢铁,一拳而下,破风刺耳,即便是双人合抱粗的灌木,也能拦腰轰击的粉碎,这是盘云峰的绝学,‘星碎拳’令整个江湖门派为之忌惮,特别是大成以后,更是无人能拦,这气势蓬发的一拳,曾经令江湖多少英豪为之变色,成为堆堆白骨。
拳风溅起的压迫感,铺面而来,打在白如霜的脸上,他依然是那般从容不惊,浅浅一笑,眸子如冰,青衣男子见状,为之恼怒,这般清淡如水,从容不迫的模样,激起自身的狼子血性,尽是打出了十二分的力量。
片刻间,白如霜蓦然挥起长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对着那雷霆万军的拳头,就这么轻轻一点。
若是旁人如此举动,那无意于找死的行进,只会溅起一片嗤笑,但这位武林神话,就这么随意一指,足以让旁人蹙眉、屏息、凝视。
拳风如潮,来势汹汹,仟指一点,潮上泛起一丝波痕,那么轻轻一滞,犹如西落西山不见踪影,青衣男子举拳不动,任由寒风打在长袖之上。
短短蓦然片刻,马贼们,大气不喘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幕,对于它们这种门外汉,自是不懂,瞅出胜负,那便足矣。
白如霜拂袖收指,冷漠一笑,闲云鹤步的朝着马贼们走去,只有武功稍有境界之人,才能瞧出其中的因果,白衣弟子们冷吸一口凉气,那一拳,在场的人恐怕没有几个能够无伤接下,也只有这位武林神话,波澜不惊的一指相对,不仅破了这一拳,更是直接剥夺了他的生命,这,或许就是人与神的差距。
“噗咚”青衣男子如同一根烂木,轰然倒塌,毫无反抗的倒在了草原之上,他已经不会有任何震惊,也不会有任何疼痛,临行前,他的嘴角似乎有着一抹安逸、解脱的微笑。
“首领,首领!”马贼们见状,双目瞪的滚圆,扯着喉咙,没命的喊叫,只那青衣首领,已听不见,也无法回答,与这萧瑟的寒风合为一体。
白如霜又动了,仿佛是寒风呼起他的长袖,那修长手指,宛若修罗,一指下黄泉!
光影闪动,犹如流星交错,美不胜收,刹那间的华芳,已收割了数百条生命,连人带马,一起失去知觉,就这么静静的拥抱这片草坪。
白如霜拂袖转身,淡淡开口:“把他们的尸体掉在城门之上,三日内,谁敢取下,就让他们成为这一片尸体。”
“是。”白衣弟子抱拳领命,对这雷厉风行的楼主,莫敢不从,话音一落,便纷纷行动。
云儿蓦然抬头,目光明亮、坚决,丝毫不顾及白如霜的杀人如麻:“我现在不会跟你们回去了。”
这位白衣男子没有说话,站在寒风中,静静望着她,见她倔强的眼神,丝毫不忌讳的与自己对视,白衣男子陡然笑了笑,笑的令人捉摸不透。
“云儿,你还在胡闹什么?”宁叔斥喝道,这次的举动,显然令这位雍容华贵的男子充斥着怒气,他顿了顿,语气沉厚了几分:“云儿,你从小乖巧懂事,宁叔对你甚是喜欢,怎么这次做出这般糊涂的举动。”
云儿回头瞧了昏迷不醒的李昊一眼,蓦然转头:“宁叔,感谢您对云儿从小的关照,也并非是云儿不懂事,只是云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宁叔听言,语气凌厉了几分:“胡闹,长大了就可以出门不归,在外面私自找个野男人么。”
云儿呼吸急促了几分,她喘着粗气,胸躯起伏,同样气的不轻:“宁叔,云儿一向对你尊重,你莫要辱了云儿的清白。”
“那行,你是清白之人,宁叔自当相信,只是你一个姑娘,为了外面一个野男人要死要活,成何体统,我们玉台楼,被江湖敬为武林神话,你这般作为岂不是将玉台楼数百年来的清誉毁于一旦。”宁叔挥起长袍,怒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