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万事先排总在天,奸谋用尽也徒然。人心不足蛇吞象,到底方知错在先。
慢说正德回朝之事口再说周元自从拜别母舅,来到京中,非止一日。在皇都市上闻人传说少主私下江南,遍历数府,斥革许多文武官员。后到南楼镇上,为看琼花,却被藩王震潦闻知,与刘瑾、夺鳌这班奸党纠合起来,前来劫驾。后主上被困苏州,幸得各路勤王兵到,乃能捉获奸党。至今得胜班师回朝,一路凯歌,将临城下。
周元闻说,不胜欢喜,就在皇都市寻下客寓安身,换上一套新鲜洁净衣服,以待圣主回京出来迎接。不提。
却说少主一路凯歌班师回朝,就以何振邦、周勇二人作为引路大先锋,摆起御军的仪仗,浩浩荡荡,直往京都而去。另有一班大臣随后,拥护少主在马上按替徐行,凛凛威风,族旗映日:扒胭杀气,剑戟飞霜,将士如狼满山遍野,三军似虎挂剑悬弓。押着囚车,一路而来好不热闹,一路引得皇都内外,士女如云,个个争来观看。
少主此际大慰龙心,在马上昂然自得。所过之处,武接文迎,及到京中,大小官员俱出皇城跪接。此际周元亦在其中,却被周勇先锋当先认得,连忙退后对少主说知。少主就命周元同他到马前参见。
周勇领命出挑周元参见父皇。
少主就命礼部尚书帮周元前去学习礼仪。礼部领命带着周元去了。
少主于是吩咐五城兵马司统领三军驻扎城外,遂同文武官员入城而去。不期马万程在百官之内,一见舅父王守仁尚还在世,不胜欢喜,急忙参见。
甥舅情深,悲喜交集,动问一番,相携而入。于是一班功巨拥护少主来到殿廷,急忙入宫参渴国太,以谢私行之罪。
国太一见儿子,好生欢喜,谕责一番,即命临朝治事,分发大小诸臣务必赏罚公平,方见人君之道。少主领命,出到朝堂,就将大小三军交付五营兵马司,以待异日赏给。又带两个美入人去宫中参见国太。
梁储出班奏曰:“宋家小姐屡代忠良,微臣可保。若论李娘娘贤良可羡,惟是曾经当炉卖酒,有若卓文君,不知受尽多少过往平民眼目,恰如岸柳墙花,主上既欲宣她入宫,试间准人可保?”
少主见说,遂开言问道:“如今李妃,众卿谁人保之?”子是满朝文武,无一应者。
少主怒曰:“众卿既是不保,待孤皇保她便了!”众臣闻说,一同上前奏曰:“太师弹奏李妃之言,句句不差。万岁今若迎然宣召入宫,巨恐信她不过。莫若依愚臣之见,就在城内另设闲宫一所,待着她一年半载之后,果无异志,然后宣她入宫未迟唯愿我卞准奏。”
少主见诸巨说得有理,即便准奏。就着工部建造闲宫一所,一面传旨宣众臣入见。众臣应召跪下,少主赐令平身。又命御林军将奸党带上金殿。
御林军领旨就将奸党带到殿前。少主把刘瑾等骂道:“孤等何曾薄待于妆。汝等还不知足,胆敢如此!将震濠命赐红罗自缴,其余推出市曹斩首示众。
夺鳌此际认得周勇,遂高声叫道:“周贤弟,周贤弟,何乃不念当日还金之义,保我性命乎?”
周勇答曰:“结发之妻,尚不足念,况异姓乎!”说罢,喝令推出斩首,将各奸党首级悬挂都门示众。
少主就封周勇为定国侯,梁储为护国太师,统摄朝廷大小政事。王守仁为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入阁办事。陈飞熊袭荫父职,又命其再将父母遗骨用公侯礼埋葬。救令各家功臣之子,其父曾经刘瑾害者,准将刘瑾首级带到坟前致祭,以慰忠魂。安全奠土之日,天子亲撰祭文,特命王守仁代少主祭。又将昔日忠谏诸臣、在廷诸臣一齐追封崇祀,昭忠祠子孙袭爵。其余致仕归家,及被贬边疆者,若还未死,将次第降旨调来京中复职。一时起复纷纷。王守仁家眷亦来京聚首。于是朝野皆赞天于明圣,毕竟忠孝之入,皇天不负;奸党之辈,自取败亡。天子又封郭如龙,万入敌为殿前大将军,宋咸熙为国丈。其二子宋金、宋宝及李龙皆为国舅。封赏已毕,各皆谢恩供取而去。
天子见众功臣俱系年少英雄,除却何振邦早谐弯凤外,其余皆御赐婚姻,乃将小莲踢与周勇为妻,陈庭摘之女婚颜配合郭如龙。如龙之妹贵仙配合万人敌,贵容配合李龙。至于宋金已有妻室,惟宋宝未曾婚娶。万入敌又奏请以妹于秀春上配国舅宋宝。少主准奏。又传旨到江南,枚令钱青带家眷来京。将他女儿春娥配合陈飞熊。
君命一下,圣旨为媒,一体赐第京中,各谐花烛,遵旨而行。后来彼此成了誊属,俱在京中为官。共乐太平。不在话下。
少主分发已毕,乃命人带金银等项往彩霞山酬谢欧阳仙,自乃御笔亲书清风洞扁倾,封为玉洞广道真仙之职,以彩霞赐之。差官领旨而去,于是传旨到礼部衙中召周元人见。
周元闻召,三跪九叩参见,就封为亲王之职,收为皇儿母黄氏封为一品大夫人,妻封为一品夫人,追赠三代。周元叩头谢思,圣上就命平身上殿,赐坐于旁。于是诸臣便问万岁殿下何人。少主便将前事对诸臣说了一遍,于是诸臣上前参见周元。周元急忙离座,把礼相还。
少主乃问周元道:“孤家自与皇儿分袂以后,皇儿可曾将孤家之书带到曹杰府中,曹杰曾将小姐与你成亲否?”
周元见问,遂将秋菊对他所言奏与父皇。少主闻奏,拍案大怒,骂曰:“可恶士样,藐视圣旨,国法难容。”
就皇儿过来:“你可带领人马侍卫二十名,御赐诸侯宝剑一口,回乡省亲渴祖。并与曹家小姐完婚。如有别人杭阻,先斩后奏。成亲之后,同着母亲奏子来京,毋得违旨。”
周元于是接了宝剑,叩头谢恩。少主又命内监同他人宫参见国太。大后娘娘。国太与娘娘不胜欢喜,各皆赏赐金帛与他还乡。
周元拜谢出朝,叩辞父皇,别过诸臣,领着圣旨,到兵部衙中点了五百兵马,鸣锣开道,直往杭州而去。却说少主又命诸臣查明往日护驾与贼交锋阵上有功者,官上加宫,即一兵一卒,亦分别大小功劳按命奖赏。至阵亡将士,皆从厚恤崇祀,昭忠祠子孙袭荫。即民间因贼扰乱地方,皆免粮一年,井前时所经游之地,亦免税一年。众臣遵旨,查列献上天子论功行赏,俱已停当。又忆起往日江南土豪奸党之事,亦要办清,方见禁暴安良之至意。于是特旨王守仁携同马万程、万人敌、郭如龙三名大将贾诏往拿四川布政唐自融、参将唐义山、巡抚魏文光、协镇徐湘等一众犯官回京,并工部尚书公孙材俱交梁储审间,究其贪墨居官强勒下属的罪过。若非主上亲临,势必酿成祸乱。那班奸党府里一时尽露,况天子亲自耳闻目击,谏难推谬,受刑不过,只得从实招来。至是盘根问底,始知个个皆系拜刘瑾门下出身的。天子闻奏,龙颜大怒说道:‘那班乱臣贼子,不思报国,只知肥己,要来何用?’欲将奸党尽行杀却,以消民怨。幸得梁储太师复奏,请旨免斩,将众好革职,发往黑龙江充配为奴,以示皇恩宽大。
少主准奏,再查所有奸按遗党,群将革免,自是朝廷颜云清净。
梁储又念着身居宰辅,正当广进贤才,稗得分劳效职。况自计年将风烛,犹当引级后进,以资朝廷之用。一日奏请调回江南总督尹世衡、提督张长春、都司严坤、千总赵麟、松州知府罗兆辉、苏州知府施国兰等众,一齐来京引见,俱皆分别大小升赏。自此群忠协力,仙献太平。
正是:一朝奸债咸遭戮,杜攫从兹乐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