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有什么好?”
依他看,沈清微除了聪明些,其他方面可以说一无是处。
纳兰容止笑,笑得柔情似水。
“她什么都好。”
纳兰惊鸿轻叹了一口气,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浅,连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人引以为傲的理智都会失去。他知道多说无益,于是直接扛起纳兰容止,往屋里走。
纳兰容止这会也不挣扎,任纳兰惊鸿扛着,只一个劲的傻笑,嘴里嘟囔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你们都不懂她的好,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懂。”
纳兰惊鸿摇头叹气,无语问苍天。
“我不要回去,我要去兰苑。”
纳兰惊鸿才走几步,纳兰容止的声音又从背上传来。
纳兰惊鸿气结,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夜他第几次叹气了。
“你不刚从那里回来吗?又去干什么?”
“我想她,我想去看看她。我想她……”
纳兰容止已经彻底醉了,神智迷糊,说话声越来越低。
这一夜之后,没有人知道纳兰容止每夜都会去兰苑,而且每夜都睡在沈清微的屋顶上。他不是最了解沈清微的人,但绝对是这里唯一了解她的人。他清楚她的果断和决绝,他害怕她会一声不吭的离开,或者像上次一样突然消失不见。他在担心,在害怕,这样的害怕无人能懂。自从知道沈清微就是那个女人之后,他时常半夜惊醒,然后就是彻夜难眠。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便是她的名字,总是患得患失,想要去看一看她,哪怕只看一眼,他就会安心。所以兰苑的屋顶虽然睡得极不舒服,却是他唯一能得好眠的地方。
而这些自然瞒不过视力异于常人的沈清微,即使纳兰容止做得再隐蔽。
她说:“纳兰,你放心,我不会走,我保证。”
于是纳兰容止的失眠症彻底治愈,不再夜夜宿兰宛屋顶。
因为他信她,在这个世界上,他只信她。只要她说,他就信。
夜半三更,御书房灯火通明,纳兰无极端着茶杯默默的出神,若有所思。
“皇上,茶凉了,奴才为您再换一杯。”
侍候在旁的陈公公出言提醒,这已经是今夜第四次换茶了。
“嗯。”
陈公公立马重新沏了一杯热,确认水温合适,才呈给纳兰无极。
纳兰无极接过茶杯,浅茗一口,眸色沉沉的道:“北诏有传闻,嫡长公主沈清微天煞凤星,逆天而行,一统天下。陈林,你怎么看?”
扶桑影卫遍布天下,沈清微出生时,国师所批命格为:天煞凤星,惑乱天下,天下分久必合,合也凤星,分也凤星。若不是皇后护着,北诏帝当场便要赐死沈清微。虽然沈清微命格为天煞凤星的传言,被皇后外家极力压制了下来。但纳兰无极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甚至这些年他都在秘密关注沈清微的一注一举。所以明知道沈清微在北诏不得宠,也不过虚有嫡长公之称,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指定北诏由沈清微来为质。虽然沈清微这些年确实是默默无闻,可是不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始终是不放心。
“皇上,自古宦官不可干政,奴才不敢多言。”
陈公公侍候在纳兰无极身边四年,从来都安分守已,谨慎小心,不敢有半丝逾越。
纳兰无极眉目温和,不见半丝怒色。
“朕赦你无罪。”
“遵旨。”陈公公微一沉吟,方道:“奴才以为此预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纳兰无极温和一笑,显然对陈公公的回答还算满意。
“哦?怎么说?”
陈公公微垂着头,恭敬的道:“依奴才所见,目前北诏公主不足为惧,而且各方面表现亦是平平,又身中剧毒,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以防万一,又不可不防。”
这也是他能得纳兰无极信任的又一个原因。虽然只是一个宦官,但对朝堂之事亦极有见地,进退有度,极有分寸,却从不侍宠而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纳兰无极有时也会和他讨论朝堂之事,而他大多数时候能提供给纳兰无极中肯的意见。
纳兰无极眉露忧色,目光沉浮。
“可近日纳兰容止却与她走得颇近,而且朕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沈清微绝不似表面的简单。一个天煞孤星,一个天煞凤星,这两人若不除,朕寝食难安啊!”
静园。
纳兰容止猝然睁开眼,房间里跪着一个黑影。
“主子。”
“何事?”
很显然暗卫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不然不会深夜出现。
黑影双手呈上一封密折,纳兰容止接过,然后打开,目光蹙冷,脸色难看到极致。
“找死!”
第二日,纳兰容止一大早,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去了兰苑。一进门,沈清微还未起床。他就站在床前Balabala开始说个不停,无非是纳兰无极要害她,要她小心纳兰无极云云。
如蓝和慕容晴柔齐齐嘴角微抽,直怀疑自家那英明神武的主子是不是被调包了?
纳兰容止从沈清微起床说到她吃完饭,还不肯消停。
沈清微很体贴的给他沏了一杯,好心的提醒道:“纳兰,说了这么久,先喝一杯茶解解渴。”
纳兰容止兴许是说得太久,真的渴了。接过茶杯,就猛得灌了一口,马上就全部吐了出来。
“好烫,烫死我了!”
“扑哧”一声,沈清微被纳兰容止现在这个接地气的模样逗笑了。
“谁让你喝那么急?又没人和你抢?”
纳兰容止委曲的看着沈清微,那双丹凤眼里传递着“求安慰,求安慰。”。
“女人,我疼。”说话间向沈清微伸出手,“快给我揉揉。”
如蓝捂脸,自家主子这是在撒娇么?这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啊!
沈清微抚额,表示无奈状。
“纳兰,你喝茶烫了舌头,然后让我给你揉手?你确定你没搞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