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
【赏析】
关于《大车》这首诗的主旨,旧说为讽刺当时社会风气,《毛诗序》曰:“《大车》,刺周大夫也。礼义陵迟,男女淫奔,故陈古以刺今大夫不能听男女之讼焉。”孔颖达《正义》曰:“经三章,皆陈古者大夫善于听讼之事也。陵迟,犹陂陀,言礼义废坏之意也。男女淫奔,谓男淫而女奔之也。”此说不是很恰当,因为全诗并没有更多的社会背景描述。
还有一种比较经典的说法,即这是首长恨歌。《诗三家义集疏》中鲁说曰:“楚伐息,破之。虏其君,使守门,将妻其夫人而纳之于宫。楚王出游,夫人遂出见息君,谓之曰:‘人生要一死而已,何至自苦?妾无须臾而忘君也,终不以身更贰醮,生离于地上,何如死归于地下乎?’”乃作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曒日。”息君止之,夫人不听,遂自杀。息君亦自杀,同日俱死。楚王贤其夫人守节有义,乃以诸侯之礼合而葬之。君子谓夫人说于行善,故序之于《诗》。夫义动君子,利动小人。息君夫人不为利动矣。’”但据《左传》庄公十四年记载:“(七月),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灭息。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息妫就是息夫人,她没有死,还与楚王生了二子,由此可见鲁说也仅是一个美丽而凄凉的传说而已。在此,我们忽略掉社会背景而单纯从字面上来欣赏这首诗,我们发现,这是首爱情诗。
全诗三章,每章四句。首章写小伙子赶着盖有青色车篷的大车在路上急速行驶,在车轮轰轰声中,小伙子思绪在飞扬:“岂不尔思,畏子不敢。”我很是想念你,而你到底敢不敢与我相爱相恋呢?第二章“大车啍啍”以沉重的车轮声,衬托车夫小伙子内心的苦闷。原来这个时候小伙子明白他心爱的姑娘对于他们之间的爱情的犹疑,是因为她家里不赞同这段恋情。因此,小伙子现在苦恼的是:姑娘敢不敢同小伙子私奔,结成夫妻。但是这是姑娘的终身大事,不能草率而为之,要是遇人不淑,那么姑娘这一辈子就毁了。第三章写小伙子已经明了姑娘的不安和疑惑,于是对着明亮的太阳发誓,他将永远忠于爱情,即使生不能同床,死后也要同穴!
整首诗将环境气氛和主人公的心情结合了起来,相互烘托,展现了两颗对于爱情充满忠贞的心。爱情是如此美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