鹑之奔奔,鹊之彊彊。人之无良,我以为兄!鹊之彊彊,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赏析】
对于《鹑之奔奔》这首诗的主旨,古今学者多持讽刺说,但对诗歌的讽刺对象及诗者却有争论,见仁见智,迄今尚无定论。
有刺宣姜说,《毛诗序》云:“《鹑之奔奔》,刺卫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郑笺》释之为:“刺宣姜者,刺其与公子顽为淫乱,行不如禽鸟。”朱熹《诗集传》亦云:“卫人刺卫宣姜与顽,非匹耦而相从也,故为惠公之言以刺之。”
有刺宣公说,姚际恒《诗经通论》云:“大抵‘人’即一人,‘我’皆自我,而‘为兄’、‘为君’乃国君之弟所言耳,盖刺宣公也。”魏源补正姚氏之说,其《诗序集义》云:“《鹑之奔奔》,刺卫宣公也。左、右公子怨宣公之诗,故曰:‘我以为君’,‘我以为兄’。初,宣公属急(太子仅)于右公子职,属寿于左公子波;后以公子朔之谮,使盗杀之,故二公子怨惠公(朔)以及宣公。”陈子展先生《诗经直解》云:“此诗盖为宣公庶弟左公子波、右公子职辈所作,以刺宣公之淫乱无良者,非刺宣姜也。”魏氏与陈氏均认为此诗作者为公子泄、公子职。
而据《史记卫康叔世家》等书记载,卫宣公纳太子伋聘妻为妇,又听信谗言杀害了伋与伋的庶弟寿,故该诗为刺宣公说可从。
全诗两章,两章文字大体上重叠,仅是两章末句“我以为兄”与“我以为君”有“兄”“君”字不同罢了,而这两个字的不同,诗人虽不敢不以之为兄、以之为君,但用上“兄”“君”这两字,其实就是对卫宣公进行口诛笔伐。每章四句,均以“鹑之奔奔”与“鹊之彊彊”起兴,写禽兽尚有固定的配偶,而卫宣公纳媳杀子、腐化无耻,其行为禽兽不如,枉为人兄、人君。元人刘玉汝对此是这样评价的:“取二物为兴,二章皆用而互言之,又是一体。”(《诗缵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