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我只能说王嘉欣你还是有眼光的。”说着冲着王嘉欣又点头又努了努下巴。
“什么意思？”王嘉欣有点迷茫地问道。
“我是说朱源明厉害啊，在整个考察过程中荣尊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是最专业的，全程的专家陪同讲解，而且每次讲到的技术问题都能跟咱们的管理融合到一起，所有的视频文件几乎全是录制的荣尊的，别的厂家真的是没有什么价值，我看朱源明这小子水挺深，我现在都不禁有点佩服起我这个情敌来了，确实有一套，我很欣赏他。”刘洋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对朱源明的欣赏，这在王嘉欣的心里又为他加了一分。这是个心胸豁达的男人，可以对自己的敌人给予这么高的评价而不是小肚鸡肠地说些是非，王嘉欣喜欢这样的男人，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光明磊落，做事大气。
王凤山独自一人飞来北京，在后海找了个安静的酒吧等待着李海山的到来，自从他的方案被否决后，他就知道一定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去弥补。他现在想的已经不再是如何让连胜拿单，而是不能耽误了李海山。李海山把自己多年的关系介绍给自己的时候，整个订单的前景曾经多么地光明，谁想到一个技术考察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他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海山进入酒吧就看到了王凤山面前堆成山一样的酒瓶，他拍拍王凤山的肩膀坐下道：“怎么？有心事啊？”
“唉！李总，这次真是对不住你啊，你把荣尊的方案都给我了，可惜我没能说服我的老板，他们没有采用，还是延用之前的套路。”
李海山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道：“你别再喝了，你跟我说怎么回事？你可是中国区的销售总监，怎么可能连这个事情都没运作好？”
“唉！我是有苦难言，你别看我这表面上比较风光，实际上我在连胜也像你一样，很多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你这么多年在连胜到底是怎么混的？”
“唉，我现在在公司也不好办，我之前是通过你的关系进入的连胜，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那个宋总好像一直对我有意见，一直跟我明争暗斗。他现在俨然是公司二把手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跟我斗个什么劲。”
“你说的宋总，是不是你们杨总只要有事情都要向他征询的那个人？”
“嗯，就是他，这次的方案就是他在旁边说了些话，最终导致没有采纳你给我的建议。”
“这个宋总我熟悉，他是个权力欲望非常强烈的人，他希望所有的人都听他的，以你的性格肯定是刚开始的时候顺从，现在业绩好了你根本就不搭理他了是吧？”
“唉，别提这些了，反正这个单子结束后，我还不知道哪去呢。现在想想怎么能够把你的事情运作成吧，别的我也不想了，怎么说当年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就算报答你一次。”说完王凤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先告诉我，这次客户对你们的感觉怎么样？”李海山问道。
“肯定不会像你们那么出彩，但是也不会差到哪去。”
“你觉得到底是杨总没采用你的想法，还是肖敏没给你荣尊那个最后的真正的方案？”
“李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说我当时拿的方案的说服力不够，导致了杨总没有采用？”王凤山惊诧地看着李海山。
李海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放下道：“荣尊现在做事跟以前不太一样，可也怪我了，没提前告诉你。他们现在手上有几个方案，而真正可执行的方案每次都是到最后一刻才出来，之前的都是大体的，方向肯定没错，但是在执行方面的很多细节他们基本不写出来。”
“怎么会这样？这样不是效率更低了吗？”
“你错了，这样的效率一点都不低，他们每次都是把主干都确定下来，剩下的执行细节相对就简单多了，可是想想又没道理，主干给你了，你还说服不了你老板啊？”李海山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真的是肖敏做的手脚，给我的方案只是个半成品？这可是你的人啊，你当时可说的是没有问题。”王凤山有些愤怒了，瞪着眼睛冲李海山吼道。
“你嚷嚷什么？现在的问题我也不敢确定，这样吧，我帮你搞定以后的方案，我会指示她怎么做的，你放心吧，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李海山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趴在王凤山耳边说道。
“你怎么做？你可不能让她知道你是谁？那样你可不太好办。”
“放心吧，你会的我都会，你使用的技术，我也懂。”
说完两人轻松地碰了下杯，李海山道：“接下来你觉得怎么办才有把握？”
“接下来你把荣尊的技术方案给我怎么样？”
“现在的问题是我再给你，你搞得定吗？”
“这次你放心，肯定没问题，这个他们一定会听我的。”
“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本次考察荣尊成功地在客户内部再次建立起自己的专业形象，成功地扳回一局。最重要的是荣尊成功地导入了一批专家，这让荣尊至少在现阶段的竞争中不输于连胜。可让荣尊依然郁闷的是在王鲲鹏的方面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这是让小文和朱源明依然感觉头疼的地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肖敏首先发话道：“我怎么觉得那个王总很酷，一副很难接近的样子？”
小文看着朱源明说：“好像是这个样子啊，我们一起这么多天，他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过。”
“是个挺难接近的人。真不知道王凤山通过什么方法搞定他的。”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下面就是应该递交应用方案了吧？”肖敏问道。
“嗯，应该是这样。”小文应承着，看着朱源明半天不说话，小文道：“你想什么呢？”
“你们觉得这次考察总包商的事情怎么样了？我现在对这个非常感兴趣，这个总包商咱们一直摸不到头绪，你说宏程国际怎么对他们进行考察？”小文和肖敏陷入了深思，这个总包商的考察到底怎么样了？客户会不会废掉这个总包商呢？这样的问题同样盘旋在三人的脑海中。
“滴……滴……滴……”电话脉冲的声音响起，朱源明边看着手里的资料，边拿起电话道：“您好！”
“朱总，宏程国际的小蔡来电话了，现在在线上呢，我给你转进来啊。”
“他怎么会主动打电话来呢，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他就直接说找你，有事情跟你谈。”
“哦，行了，那你帮我接进来。”
“朱总，您好！我是小蔡。”
“蔡工，您找我什么事情？咱们有日子没联系了。”朱源明客气地说道。
“上次考察完成后，集团对荣尊印象非常好，现在准备让你们送样机来，我们先看看你们的设备跟我们现有系统的兼容情况，你准备好直接送到器材处就行了。”
“好的，不送到你那吗？”朱源明有点不太明白怎么不去技术部，而是送往器材处。
“各厂家的要集中在器材处做备案，他们会转给我们技术部门的。”
“哦，那你们什么时候需要？”
“就这几天吧，其他几家的设备已经摆在我们这了，你尽快吧。”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看来小蔡是有意地暗示朱源明，这个电话纯粹是公事，不要再想把自己变成内线。
“好的，我会尽快将设备送到器材处。”
挂断电话，朱源明马上电话打给陶总：“喂！陶总，在公司吗？我有急事跟您商量。”
“什么事情？我在健身中心呢。”
“我想到个搞定王鲲鹏的机会，咱们商量商量。”
“行啊，我这就回去，你们在会议室先等我吧。”
“好的，我们这就过去。”说完朱源明让肖敏通知了相关人前往会议室。
李海山刚进会议室就冲朱源明嚷嚷道：“朱源明，你这又搞什么呢？我这刚到公司就被你通知过来了，我现在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奉献给你们部门了，你们要是拿下订单，可要好好感谢我一下。”
朱源明爽朗地笑道：“必然必然，到时候让陶总结算的时候分给你们一部分我们都同意。”
“算了吧，你别忽悠我了。说吧，你今天什么事把我们叫过来？”
“嗨！还不是为了王鲲鹏，您这边这条路子没有动静，王鲲鹏在考察的时候酷得一塌糊涂，这样下去这个订单肯定没戏，所以咱们就研究研究怎么忽悠王鲲鹏的问题。”朱源明嘿嘿地坏笑着。
说笑间陶总走进了会议室，直接就问道：“朱源明，你有什么思路？”
朱源明正色说道：“因为咱们一直卡在王鲲鹏这，之前我跟文总曾经研究过这个思路，不过由于时机不成熟后来就搁浅了，现在正好碰到了机会，刚刚宏程国际打电话过来让咱们送去样机，看看跟他们现有系统的兼容情况。”
“哦，把你的思路说来听听。”
“我想把咱们送去的样机里面的核心芯片移除。”一句话把在场所有的人吓了一跳，看着大家吃惊的表情，朱源明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海山第一个发话：“这个想法有点疯狂了吧，机器到现场不能正常工作，咱们还不得被踢出局？”
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朱源明解释道：“这是正常思维，我个人觉得由于上次咱们在参观考察面前的出色表现，如果咱们的设备出问题导致出局的时候，王鲲鹏必然要亲自找咱们谈话。到那个时候咱们只需让张总去现场几分钟把事情搞定，而咱们就抓紧这个时间向王总讲解咱们的方法，不过那时候我希望李总能在现场，到时候没准他这层复旦大学的校友关系能够让现场更融洽。”
“文总、肖敏你们感觉怎么样？”陶总询问着。小文这回心里也没谱，这毕竟在之前从来没遇到过，他低头琢磨了很久道：“这个想法确实很疯狂，这个如果用不好，很可能咱们就真的被踢出局，我觉得风险太大。”
肖敏看了看小文，又看了看朱源明，然后说道：“这个想法很久之前朱总曾经跟我们谈过，我是觉得比较有创造性，可我也是觉得风险很大。”
陶总点了点头道：“确实风险不小，这么玩对咱们有利吗？”
“陶总，你们看现在的情况啊，第一，前期考察咱们出彩；第二，本身荣尊的品牌实力这是市场的口碑；第三，又有李总这层所谓的复旦关系在。综合考虑咱们为什么不搏一回？反正现在王鲲鹏这是个死结，咱们死马当活马医，没准能行呢？不说把王鲲鹏拉到咱们的阵营吧，至少在后面的工作中别投反对票。”
李海山听完，眉头皱了一下又迅速分开，到底朱源明背后的意思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出场？难道真的想看自己是否跟王鲲鹏熟悉否？还是想在这中间寻找自己的把柄，难道这层所谓的校友关系就真的管用吗？李海山不停地思索着，而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陶总身上，这确实比较难于抉择，就像大家分析的，这是把双刃剑，一旦用不好所带来的后果是可怕的，如果王鲲鹏直接否决，那后面肯定就没有希望了。陶总摘下了眼镜，小心地擦拭着，动作很慢很慢，朱源明看在眼里心里默念：快采纳吧，采纳吧，我保证一定行。可他知道在陶总这，需要的是理性的分析，诸如此类的语言在跟陶总的谈话中一点作用都没有，大家就这样看着陶总的动作静静地等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