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凌大惊,正待提醒,却已不及。却见姬定和轻轻巧巧的转身让过刀锋,后发先至,一掌击在他的胸前,杨彪双目凸起,口中呵呵做声,跪倒毙命。
姬定和沉默半晌,闭目流泪,道:“道凌,去那边撅个坑,将他埋了吧”。张道凌也不答话,自顾撅了个大坑,将那杨彪埋入坑中,姬定和却也不插手帮忙。
二人相对半晌无语。
姬定和道:道凌,我身份已露,我刚才寻思了下,四处躲藏也不是办法,你如若想入仕途,我当年和瓦岗寨那些人还有些交情,你看.......
张道凌想了想道:“我身世奇特,还有许多未解之事,想弄明白些,另外我也想行走江湖,磨炼一下自己道法心性”。
姬定和意气风发道:“你年纪还小,见识不广,那我就带你见识下这花花世界,闯荡这险恶江湖”
张道凌笑了笑,却未言语。
夜晚,姬定和打了些野味,点了堆篝火,二人围坐火旁,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脸庞,二人望着火苗各相心事。
许久姬定和道:“道凌,你那把破木剑是如何得到的,很有来历啊,那老道呼风唤雨,很有些道行,造化弄人,却被你一小儿戳死,这死的有些突兀,估计他是死不瞑目啊,哈哈”。
张道凌冷然道:“能死在本公子手下,是他的荣幸,以后本公子修成正果,这种杂毛就是想死于我手,也求之不得”。姬定和望着他一本正经的吹牛,不禁哈哈大笑,一时倒忘了那些不快。
姬定和道:“小子,将你那烧火棍给我看看”。张道凌从背上拔出木剑,向他扔了过去。接过木剑,姬定和端详良久,无论注入真气还是其他试探,木剑丝却丝毫没有反应,姬定和叹道:“无论怎么看都是块破木头,除了硬点,没有什么特别,我就是想不通,这块破木头怎么就能弄死那杂毛,你自己留着吧”。
忽然一股焦味传来。
姬定和怒道:“老子好不容易才打了几只山鸡,被你小子烤糊了,这么粗心,怎么和我闯荡江湖”?
抬头望去,见张道凌若有所思,问道:“怎么”?
张道凌道:“大哥,是不是杨彪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放他?”
姬定和怒道:“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我放他走,他居然反刺与我”。
张道凌冷言道:“俗话说慈不掌兵,别看你平时大大咧咧的,当将军那么多年,如不心狠手辣,必活不到今天。杨彪说了很多,你似乎被感动,但你故意转过身去,将刀随手插在他面前,让他觉到这是个好机会,然后一击毙命,正义凛然,大节无愧,好计策啊”。
姬定和冷笑:“随便你怎么想!”
张道凌轻声道:“大哥,我今天问你,只想知道,如果他不刺你,你会杀他吗?”姬定和思索良久,道:“我不知道”。
张道凌柔声道:“大哥,其实我都知道,虽然他有负与你,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你断不会杀他,其实是我负累了你,明天一早,咱们就分手吧”。
姬定和呆了呆,怒道:“小子,你还知道拖累了我,要不是你,老子会在那乡村僻壤住这么久,老子早到江湖上快活去了,你这没良心的小畜,小,小子”。
张道凌认真道:“大哥,这段时间和你相处,我很是开心,爷爷对我虽好,但性格古怪,我从小也没有个朋友,咱俩年纪虽相差太多,但脾气相投,我实不愿和你分离,你性格豪迈,喜好热闹,和我一起实不适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快意恩仇,才是你的去处。古猛将吕布有云: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久居人下。况且,物不经寒暑必不坚凝,你总是不能陪我一辈子的。在你的庇护之下,我必什么都不用操心,无忧过完这一生,但这不是我想要生活。你放心,我虽命运多舛,但天不亡我,必有厚报。”
姬定和怔怔看了他半晌,似乎重新认识他一番。
忽然笑道:“好小子,我还真轻看了你,这番话说的倒也淋漓痛快,可惜有肉无酒。唉,罢了,此时不喝留得何时”。
说罢,咬牙从包裹里取出一个朱红葫芦,只见上面打了火漆,葫芦上盖了几个印章,足见珍贵,道:“小子,你有口福了,这是先帝御赐的,据传是骊山仙池之水所酿,我战功卓著,才得此一瓶,老子战场上续命也没舍得喝了,今天分离在即,咱俩喝了”。将那壶口火漆拆了,仰头喝了一口,递与张道凌。
张道凌仰头喝了一口,直觉如一道火炭一般顺喉而下,丹田中暖暖的甚是舒服,只觉全身灵气活泼泼的,以他的酒量才喝了一口就有微醺之意。
姬定和求道:“小些口儿,与我多留些,老子珍藏这么多年都没舍得喝。”张道凌听罢一仰脖,又喝了一大口,二人你争我夺不觉喝的烂醉。
次日,姬定和酒醒寻张道凌不见,只见草地上,留了一封书信,几锭大银,大意是老子江湖上潇洒去了,不要流马尿,有机缘他日江湖再见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