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烟自然明白花老爷子是何意,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毫无半点畏惧之意,眸底温度全无,指尖贴着茶杯边沿摩挲了一圈。
不慌不忙的轻启樱唇:“我穿什么衣裳?”
黎酥微楞,神经紧绷下来不及思索太多,硬着头皮上,“……月牙白袍。”
这是小将军自小铁打不变的习惯,她身为下人怎会不知?
只是她一时半会摸不清漓烟问这作何,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漓烟漫不经心继续问:“手执的折射铺展呈现松竹还是枫叶?”
语气冰冷随意,好似毫不在意。
黎酥闻言脸色忽的煞白一片,褪去血色,冷汗涔涔。
心中剧烈狂跳,更是慌乱不安。
因为漓烟的问题,完全是一道明晃晃不要太清楚的送命题。
花小将军平日里学那些京城纨绔,时不时晃悠折扇以显高雅桀骜,可牵扯的范围太广,三日一把新,五日一堆旧的,她又怎么知道上面镌刻着些什么。
也未曾留意过,可若她敢说不知道,这不是变相的承认自己前面都是在瞎扯。
毫无确凿根据胡乱指认,搞不好会被罚板子,然后送进酒窖子里充当任人欺辱的奴妓。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她可不会受得住。
可身后却已退无可退,难不成她现在声明自己并未见过漓烟,是从花容蝶言语里得知,所以就底气十足的来胡乱一通。
气氛陡然间陷入沉默。
漓烟眼睑掀起,不冷不淡的瞧了眼她:“很难答?”
黎酥哪敢说不,赶忙磕磕绊绊咬牙出声:“奴婢……记得……好像是松竹……”
漓烟挑眉:“确定?”
黎酥猝不及防之下与漓烟视线稍稍对上,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别开,尤其是她那冷戚戚的眼神睨着,让她心底的答案开始产生动摇。
“奴婢记错了……不是松竹……是枫叶的……”黎酥连忙更改说词,可因底气不足,声音弱了个调。
漓烟只是冷冷淡淡睨了眼她,旋即收回目光,朝花珠问道:“我今天带折扇了?”
花珠微楞,随之了然,轻轻摇了摇头,“少爷今日未曾动过摆置着的任何扇子。”
得到答复,漓烟顺着话往下接:“既然你说是我整她感染风寒的,那么细节始末缘由你事无巨细说出来看看。”说得出来保证不恁死你。
我踏马要整她用得着那么麻烦,直接套麻袋一顿胖揍不就成了?
往死里搞都可以的那种!
真搞不懂你踏马怎么连个诬陷都整得漏洞百出的。
黎酥此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都比刚才白了一个度,她又不是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知道细节。
难不成说她不知道,之前都是在撒谎?
黎酥视线偷瞄了眼花老爷子,只见后者正一脸凝重且带着质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黎酥咬着泛白的唇,后背脊早已冷汗浸湿,绞着罗裙的双手不禁开始发抖。
目光慌忙移开,瞟向漓烟,见漓烟神情清清冷冷的,吓得她赶忙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