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从那一小角吹弹欲破的侧颜里,花珠本能读懂了漓烟此刻应该是面无表情的。
不怪她敢如此猜测,实在是漓烟周身散发出凛若冰霜拔凉拔凉的气场太过强势。
“小兔崽子!你说说你,整天不学好也罢了,老夫姑且还能容忍,如今倒好,把你妹妹惹哭感染了风寒,你个兔崽子怎么这么能呢?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老夫管束得太松了,任你个兔崽子胡作非为了!”
花老爷子话语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隐忍着蓄势待发的雷霆之怒。
漓烟冷冷的睨了眼大发雷霆火冒三丈的花老爷子,旋即便撇开目光。
只是那眼神有点冷,凉飕飕的。
看得人心底直发毛。
花老爷子脑子宕机了下,很快就恢复过来,那片怒火早已消失到九霄云外去了。
花老爷子惊讶的瞧了眼漓烟,心惊她的态度不对,就连气场都变得冷冷的,与平日里不否,可又确确实实是这个人。
“不是我。”她自己哭的,怪我?
花老爷子愣了下,反映过来漓烟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调整了下表情,只是怒火又‘噌噌’上升,“丫鬟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
漓烟嗓音冷冷淡淡:“丫鬟唤来,对峙。”
字句依旧惜字如金,懒得多说。
花老爷子沉默掂量了下,觉得可行,便招手唤来管家吩咐,管家应声便退下去请人。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身着粉色罗裙的丫鬟最先走进,身后俨然跟着管家与两个侍从。
黎酥被带来的路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得不行,更是妄图想要疑问出缘由,可管家只是笑呵呵的回应,是老将军的命令,至于原由,恕他不知。
还一脸温和笑意的告诉她不会有事,正是管家露出的这副表情,让黎酥感觉古怪。
套不出话来,她就惶恐难安,更是跨进西亭院时那股惴惴不安的感觉很强烈。
直至跨入正厅见到花老爷子和漓烟的第一眼,黎酥就明白证实了那股不安源于何处。
可她又不敢质问出声,毕竟不循主仆尊卑乃是将军府管教下人的大忌。
轻则拖下去打板子,重则驱赶出府。
要知道将军府的月钱可比其他府邸丰厚得多,对待下人的态度还算平淡没有特意针对,主子都好伺候。
这样的一个栖身之所,哪个奴仆不愿意。
黎酥微微福了福身子行礼,等候主人的拷问。
花老爷子坐在上首,见人带到,也不啰里啰嗦,老沉深重的嗓音质问,“听闻蝶儿这次感染风寒,是你亲眼目睹是烟儿干的?”
黎酥神经紧绷,闻言谈虎色变,心底更是局促不安,忐忑未定,战战兢兢的咬牙应下:“是。”
花老爷子的心沉了沉,盯着黎酥不动声色的脸色瞧,说实在他心底不希望是漓烟。
可证据摆明指向她,他是护短,可在大是大非面前都有独到见解,更是不希望家庭成员之间不和睦。
最后把目光掠向悠哉乐哉享受的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