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昏迷不醒的这些日子,都是奴娇在悉心照料着,她刚给大王子擦拭完身体,这会儿,正给他喂汤水。
“咳咳”
帐外,不知何时传来阵阵咳嗽声,奴娇停下手中的汤匙,顿了顿,还是把汤碗放过一边,她看了眼大王子,便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确定无不妥之处后,方才走了出去。
“奴娇,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眼见二王子不悦,奴娇便扭着她那柳枝腰,投入二王子的怀中。
“奴娇甚是想念二王子,只是这大王子一日不除,奴娇便一天不能见光日”
说罢,她竟掩面而泣,很是委屈。
“他如今已是半死不活,还怕什么?”
二王子暗自得意,那不安分的手,不停地游移着。
“奴娇见可汗对他,可是愧疚得很,听说,萨仁格夫人是为了可汗才遭遇不测,大王子得知母亲惨死,才会这般昏迷不醒”
“放心,我母亲,不会让他过得舒坦的,今夜,你便去我那,本王子更需要你”
“二王子真坏”
两人打情骂俏的一幕,正好被躲在不远处的公主与秋水瞧见了。
“公主,这两人,真是恶心”
秋水一副浑身不适,甚是想呕的样子。
“这几日,可汗必定愧疚到了极点,也不枉萨仁格夫人一片苦心,大王子是该醒来了”
“再不醒来,怕是要被毒死了,”
“二王子走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两人悄悄进了大王子的营帐,奴娇仍旧在给大王子喂着汤水,不知何时,公主与秋水走到了她跟前。
“奴娇”
秋水带着怒气地喊了一声。
“啊!”
奴娇不禁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汤碗,也滑落在了塌上,汤水慢慢渗进大王子的衣袖。
“毛手毛脚的丫头,真是笨死了”
秋水见状,更加来气了。
“公主,奴娇是无心的,还是公主恕罪”
见此,奴娇只得跪了下来。
“你出去吧,这里由我照看着”
“公主,照顾大王子,是奴娇应该做的……”
“主母在此,要你这小妾来气死自己吗?还不快下去”
奴娇眼见秋水这架势,也只好先退下去。人走了,公主便忍不住笑了。
“公主,你又笑我了”
秋水竟有些害羞起来,她可从未这般叼难过谁,只是一想到奴娇那勾三搭四的模样,她便来气。
“就该如此,本公主不便发挥罢了,好了,你先去外边守着,莫让人进来”
秋水点点头,就出去了。
营帐里,只剩下公主与大王子二人。
“大王子,你该醒过来了”
说罢,公主从袖口拿出一小木盒,轻轻打开,是两枚细长的银针。
她先是扶起大王子靠坐着,然后便在他的左侧太阳穴处,轻轻地下了针,只见大王子的左眼皮,动了动。
公主不禁露出了喜色,又拿出一枚银针,在右侧太阳穴处,又扎了一针,再轻微左右转动两下。
大王子艰难地想要睁开眼皮,一下又垂了下去。
“大王子,快些醒来,夫人定不希望你如此长眠不起”
公主有些急切,拉起大王子的手,很是用力,像是让他感觉到疼痛一般。
只见大王子神情有些痛苦,挣扎着翻起那如千斤重一般的眼皮。
“公主”
大王子费力的发出这两个字来。
“别动,待我把银针取下来”
大王子趁此空隙,又闭眼休息了会儿。
“好了,你先躺下休息,太医马上就来”
公主扶着大王子躺了下来,便要离去。
“公主”
大王子把她叫住了,费力伸出的手,像是要把她拉回来一般。
“大王子可是哪里不适?”
公主面露焦急之色,大王子不禁笑了,原来公主也会紧张他。
“不,是我母亲的事”
听此,公主的眼神,有些闪躲,她不愿直视着大王子。
“公主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大王子,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以后该怎样做,你应该清楚”
母亲是为我而死的,母亲,吉儿一定替你报仇,一定。
大王子望着远去的公主,他知道自己需要权势,不然,他身边的人,将一个一个的离他而去。
这几日,公主不再来看他,仍旧是奴娇在照顾着大王子,大王子并无异常,只是变得沉默了些。
今日,可汗召见大王子前去,奴娇便找了件新衣裳,给大王子换上,想着添添喜气。
“奴娇,这衣裳,为何我没见过”
大王子望着这新衣裳,只觉得针脚有些眼熟。
“大王子,这新衣裳是夫人亲手为您缝制的,夫人却来不及看您穿上,奴娇,奴娇心里,真是太难受了”
奴娇尚知道为母亲哭泣,我这做儿子的,竟不能为她报仇,天理何在?大王子心中那把仇恨的剑又被挑了起来。
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奴娇见此,不禁又加了把火。
“大王子,外面的人都在说,夫人死的蹊跷,上次射礼竞技,就很明显看出,有人蓄意为之,可怜夫人为了可汗而死,却无人替她主持公道”
“大王子……”
奴娇假意焦急地喊了一声,人早已怒气冲冲地走远了,她心中甚是满意,这把火,送的真是时候。
大王子一路拳头紧握,杀气逼人,众人见了,皆避开,走得远远的,真怕触了霉头。
前方便是可汗的营帐,大王子不做声,径直走了进去,守卫的士兵,哪里敢拦,今日,是可汗召见他。
“可汗,大王子来了”
其格其可敦第一个见他走进来,她心中很是愤恨,将死之人,竟又活了过来。
“其格其氏,是你杀死了我母亲,是不是?是不是?”
其格其可敦不禁有些愣住了,还从未有人敢对她如此大吼大叫。
“怎么,敢做不敢当了?那你就去死吧!”
大王子一剑刺向了其格其可敦,只是,为何剑像是被挡住了一般。
众人皆是愣住了,竟没有回过神来,二王子才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拔出剑,与之相向。
“阿史那吉,你竟然敢刺杀可敦,该死的是你”
二王子的剑,不禁又向前刺了几分。
“好了,都给我住手”
可汗有些失望,今日这是怎么了,兄弟持剑相向。
诃泽大将军见此情景,上前制止了两人。
“两位王子,请把剑交出来”
诃泽大将军久经沙场,自然看过许多生死,两位王子,还太稚嫩了。
两人虽是不情愿,还是把手中的剑,扔向了大将军。
“可汗,您可看见了,大王子如此大逆不道,信口雌黄,污蔑于我,可汗可要替我做主”
其格其可敦不是害怕,而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可汗甚是不悦。
“大王子,你所说的话,可有证据?”
“父汗,儿臣现在是拿不出证据,但是,最希望我母亲死的,不正是她吗?”
大王子指向了其格其可敦,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
“堂堂突厥大王子,说话竟如此不过脑子,不免让人笑话了”
“你……”
大王子眼见其格其可敦如此嘲笑蔑视于他,不禁气得直发抖。
“好了,大王子禁足三个月,不许踏出营帐一步,诃泽,把他带走”
可汗一声令下,他真不想再看到如此闹剧。
“父汗,你要相信我啊,父汗……”
已经被拖走远了的大王子,还是不甘心地嘶喊起来。
“大王子,你就在这营帐中,好好反省反省吧!”
大将军也有些惋惜,大王子竟走到这一步,实在失策。
“大将军,连你也看不起我吗?”
只听得“嘭”的一声,大将军便转过头来,看了看,那木桌已经散了骨架。
“大王子,因你母亲之事,可汗心中,对你深感愧疚,你今日,真是鲁莽了,告辞”
大将军头也不回,真的走了,可汗让他反思,真是对的。
“啊……”
一声长吼从帐内传出,奴娇不禁停下了脚步,此时进去,大王子会不会将她碎尸万段了?
“公主,大王子被禁足三月,我们要怎么救他?”
“不,可汗正是在救他,其格其可敦连他母亲都敢杀,更何况是他呢?”
秋婵面色凝重,大王子被禁足,公主若是遇上个事,岂不是无人可依了?
公主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又坐了下来。
“其格其可敦既然动手了,接下来的突厥,必定分为两派,此时,她不宜树敌太多,更何况,我代表的是北朝,既便二王子胜出,他仍需北朝的支持”
“公主,那大王子就不管了吗?”
“无需管他”
“就是就是,管他干嘛”
“秋水,但愿你心宽体也胖”
秋水一脸的茫然,她又说错话了?
吐谷浑国,萨仁格虽是每日忧心大王子,却也过得悠闲,至少,她不用时刻担心被人暗算,也不用遭人白眼。
“夫人,你又在发呆了,走,我带你去青海湖转转”
“石头大哥,我……”
“去吧,不用跟我客气,你不是喜欢哪里的景色吗?”
说罢,石头早已把马牵了过来,扶着她上了马背。
一路驰骋,柔柔的春风,拂面而过,感觉真好。
可汗从未带她骑过马,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她又是如此的卑微,他又怎会在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