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直入她的右肩,一丝刺痛感袭来,她用力拔下银针后,全身酸软无力瘫坐在地上。
魏倾城未想到自己好心饶了他,他却恩将仇报,使用暗器,不由得怒火中烧大骂道:
“你个卑鄙小人,你个王八蛋,给我使了什么阴招?”
那男子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容虽很阳光,此刻在魏倾城眼中甚是扎眼。
看着男子走到她身旁,心突然揪紧,她真恨此刻自己全身无力,只能眼看他蹲下,用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托起自己的下巴,非常玩味地说着:
“你说你长得如此好看,怎么说话这般恶毒。”
眼前的这张俊脸让她感到无比恶心,他居然有这种嗜好,喜欢调戏男人。
魏倾城正揣摩着如何从这个恶魔手中逃脱,就见胡同口处有人路过,于是她扯开嗓门大声说道:
“未想公子竟有此癖好,当众调戏男子,公子就不怕被世人耻笑吗?”
她的话成功吸引了路人的注意,4-5个路人都停下来围观。
男子这才松开了手,站了起来,朝着那围观的几个人看了一眼,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月牙形弯刀,一边轻佻地说道:
“本公子向来都是男女通吃。”
男子话刚落地,围观的几个人都纷纷散去。
眼见自己的计划瞬间落空,魏倾城心中万分不安,她已经离开白鹭多时,现在白鹭定是焦急万分,眼下只能和他谈判。
她思忖着这男子虽阴险,却未真正伤她,定是有所图。
“说吧,如何才能放过我?”
男子见她语气轻缓了许多,笑了笑,很是轻松地说道: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答应做我随从。”
魏倾城好不容易恢复个自由身,这男子却要她做他仆人,若不是今日被他所擒,她定要将这张俊脸给撕碎。
她心中虽怒,脸上却带着笑意说道:
“我答应你,但是我至少应该给我的家人打个招呼吧。”
“没问题,这是解药。”
男子说着就将一个白色小药瓶扔了过来,她接过药瓶立马服下,感觉到身体的力道在慢慢恢复,她慢慢站了起来,趁着那公子转身前行,她正欲拔剑,男子却突然止步叹息道:
“哎!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中的毒未完全解开,等我们立了契约后我才会把剩下的解药给你。”
这男子实在是狡诈,魏倾城也不知自己到底中了何毒,所以不敢再对他轻举妄动。
当魏倾城带着男子来到她摆摊的巷子口,却不见白鹭,摊位上空空如也。
她焦急地询问一旁卖杂货的老妇人:
“老人家,您可知刚刚在此摆摊的男子去哪里呢?”
“伍公子~~士兵抓走啦。”
这老妇人虽口齿不清,但是伍公子这三个字,她却听得异常清晰。
她知这伍公子是赵国国君最小的儿子,三年前她曾与这伍公子的手下交过手,却未见过本人,如今他为何会将白鹭带走,她不能置白鹭不顾,决定去找伍公子。
魏倾城看了看身旁一脸贵气相的男子,家事定不凡,像伍公子这种响当当的人物,他怎会不知,她询问道:
“我的朋友被伍公子带走了,你可知这伍公子的住处。”
男子却是像看土包子一样,将魏倾城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这邯郸就是伍公子的封地,他就是此处的王,那伍公子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那朋友怎会得罪伍公子,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哦。”
魏倾城知此事并不简单,白鹭和仲伯一直隐藏在深山中不问世事,怎会和伍公子有交集,定是有其他隐情。
此刻男子的话句句扎心,魏倾城已经是急红了眼,她恶狠狠地对男子说道:
“若是不能救出我的兄弟,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签契约。”
“我带你去,还不成吗?”
男子看着眼前急红了眼的少年,居然有这般骨气,让他甚是好奇,当即答应了,即使龙潭虎穴就陪这少年一次。
两个人换了一身黑衣,带了蒙面,来到了伍公子的府邸。
此时,夜已深,城内的灯几乎都灭了,唯有这伍公子府邸的灯火还是通明的。
他们在距离府邸大门不远处的外墙下面蹲下。
男子看了看身旁一双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突然生出一丝保护欲望,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功力还不如这少年。
男子一脸调皮笑着说道:
“这伍公子的府邸戒备森严,你可要跟紧我了。”
魏倾城只是点点头。
只见男子拿出一带爪钩的长绳,朝着墙头一扔,那抓钩牢牢地挂住了,等男子翻过去,魏倾城才拉了拉绳子,还挺结实,小时候她比较调皮,没少爬过树,翻过墙,加之这古代的墙壁哪像现代那边光滑,她脚踏着一些凸起的石头很快翻过了墙。
魏倾城紧跟着男子,他们走得路都非常隐蔽,所以一路上未见几个人影,即使有人都被男子巧妙的躲过了,这男子轻车熟路的样子,不得不让她怀疑,他曾经多次潜入过这里。
穿越过了一道道石门后,男子突然止步,在一排单层的石房子侧门外落脚。
魏倾城看着侧墙上非常醒目的一个大字“囚”,不由背脊发凉。
她小声询问男子:
“我兄弟就关押在此处吗?”
男子只是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只见两个狱卒朝着他们走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魏倾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男子此刻还傻愣着干啥,还不出手,等着被俘吗?
她可没有这耐心,她握紧了手中的剑。
就在两个狱卒踏出侧门一瞬间,两根极细的银针,齐刷刷直射入两人颈部,两人未出声就纷纷倒地。
男子望着她邪魅一笑说道:
“收好你的剑,换上他们的衣服,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否则我俩都逃不出去。”
没想到这男子还真有两把刷子,魏倾城突然发现他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
她轻声回道:
“嗯。”
他们换了一身狱卒装扮,进了牢房,牢房内非常阴暗,很难看清关押的犯人,还好牢房内巡逻的狱卒正趴在石桌上打呼噜,他身上佩带所有牢房门的钥匙。
魏倾城朝着男子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下手。
男子却回了个眼色她,示意她动手,师父倒是教过她如何能一招将人打晕,如今她的手劲也是够的,此刻她却不敢下手,男子逼得紧,她的手开始发颤了,还未等她闭眼,用手劈下去。
一道黑影非常迅速落在那狱卒的后脑,那狱卒身子滑到在地。
男子的手速好快,魏倾城自叹不如。
紧接着男子催促道:
“一刻钟后大门处的狱卒会来此换班,赶紧找到你的朋友,带他出去。”
男子话还未说完,魏倾城就在牢门栏外逐个排查,一只只污浊的手在她眼前摇晃着,还夹着着支支吾吾的声音。
虽然这牢房阴暗,每个囚犯都穿得破破烂烂,披散着头发,但是魏倾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白鹭,他比普通男子都壮实。
看到白鹭的一瞬间魏倾城就傻了眼,早上那个穿着干净,面容清爽的男子不见了,现在的他蓬头垢面,衣衫破烂,那头发发梢一看就是被火烧过,脸上身上都被鞭子抽打过,一条条血迹斑斑的疤痕,特别是那触目惊心的手指皮肉都裂开了,魏倾城看得全身战栗,心痛不已。
她迅速打开牢门,跑到白鹭身边,却见他双目紧闭,奄奄一息,魏倾城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魏倾城紧紧抱住白鹭说道:
“白鹭,对不起我来迟了,你不要死。”
魏倾城说着说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
门外的男子似乎有点不忍直视,紧握一只拳,捂嘴咳了一声,说道:
“检查一下,他是否还有气?”
魏倾城哪顾得了这么多,她急了,冲着男人说道:
“我要带他回去。”
不等男人回复,她便使出全力,将白鹭的一只手往自己身上搭,但是白鹭的身子只是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白鹭的体重是她的一倍,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徒劳,但是不愿放弃,一次又一次用尽全力,也不知道流到口中的是泪水还是汗水。
男子自是看不过眼,来到她身边。
“我来吧!我带他走!”
男子声音从未有过的平和和坚定,是魏倾城未想到的,她想说些感谢的话,却说不出后,只能泪眼汪汪看着他。
或者因为将白鹭翻来覆去一番折腾,他猛地吐出一口血痰,眼睛眨巴着,嘴角似乎在蠕动。
魏倾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白鹭还活着。
因为白鹭的声音太小,魏倾城将耳朵贴了上去。
“快,快去~~去救师父。”
那声音虽然微弱,魏倾城还是听出了,师父他们有难,她的心此刻已慌成一团乱麻。
身旁的男子焦急询问:
“他说什么?”
魏倾城慌乱地回道:
“我师父恐怕有危险,我得快点回去。”
她话刚说完,白鹭的头重重得搭在她的肩头,她知道他死了。
心陡然坠落一般,碰的一声,砸得自己生疼。
情况紧急,她根本没有时间来伤感,男子就催道:
“别耽误时间了,他已经死了,你若还是执意要带他走,你师父恐怕凶多吉少。”
男子的一句话提醒了魏倾城,师父如今残废,若是有人要害他轻而易举,她怎会不怕,她拼命摇头说道:
“师父,不可以。”
男子正欲抓她离开,她俯身吻了白鹭的额头,低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谢谢你。”
男子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看得有点发傻,直到魏倾城起身快步朝着牢房的出口走去,他才反应过来快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