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带着秦玉清从宫里出来后,就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秦老太太闭目养神了一会后,突然开口道,“刚才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其实不能说德嫔做的这事是没有用的,至少秦老太太就有了一点动摇的想法。说到底,秦玉清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大,而且他们家也没到卖女求荣的地步。
她之所以默认太后娘娘的提议,也是因为她觉得以自己孙女的品行教养,这皇后之位不是做不得。可如今,德嫔如此嚣张跋扈,甚至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这让她如何放心答应太后的提议。
“祖母,不必担心。太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现在退让也只是因为德嫔有身孕。而且,皇上也不是个宠妾灭妻的人。所以,只要我不犯错,这皇后之位我就坐得稳。”
相较于秦老太太的关心则乱,秦玉清倒是看的很明白。哪怕退一步说,皇上是个宠妾灭妻的人。可只要太后娘娘或者华裳公主在的一天,都不会任由皇上做出这样的事。
既然如此,那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有这么多的人在背后支持,她要还是斗不过德嫔,那她落得怎样的下场也是她的命。
秦老太太看着秦玉清坚定的神情,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
马车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秦玉清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掀开马车帘布的一角,看了一眼。对秦老太太说道,“祖母,翠玉阁快到了。我给母亲订的首饰,今天约好了去拿。您回府以后,让秦叔去对面的酒楼接我。”
秦老太太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显然对秦玉清很放心。
下了马车,秦玉清带着侍女就进了翠玉阁,拿出票据顺利的从掌柜手里拿到打磨好的首饰。
秦玉清没有乱逛,而是带着侍女去了对面约定好的酒楼等着府里派来的马车。
在包厢里坐了一会,侍女就从窗口看到了府里的马车已经到了。“姑娘,秦叔的马车到了。”
秦玉清点点头站起身,“那我们走吧,别让祖母等着急了。”
秦玉清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的喧闹声。她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走到下面一看。争吵的是两个看起来颇有些面熟的男子,一个是当朝皇上的七皇叔永安王的小儿子――李明启。另一个是镇国大将军的孙子――齐文瑞。
这两个人从小就不对付,一见面就要掐个你死我活,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秦玉清暗自摇头,不打算淌这趟浑水,带着侍女准备悄悄走出去。她想的挺好,却没看到这两人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白衣,楚楚可怜的女子。
这个女子看着两人吵成这样,以为这两人是为了她才会这么争吵。心里正暗自得意的时候,转脸便看见了秦玉清。
秦玉清今天因为进宫的缘故,打扮的很是隆重别致。一袭淡粉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
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秦玉清想低调却不知道这身打扮,已经入了有心人的眼。而更是引来了这个女子的嫉妒,看着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被秦玉清吸引。
这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嫉妒,所以在秦玉清从她身后过去的时候。她突然装着站不稳的样子,惊呼一声朝秦玉清的身上扑去。
侍女看到,大惊失色的喊道,“姑娘,小心啊!”侍女下意识的跑上前,想扶着秦玉清。
却没想到秦玉清根本就没有被这女子碰到,而是潇洒的一个转身躲开了。而恰好这时侍女已经走到秦玉清的位置,就这样阴差阳错之下,这女子就把侍女给扑倒在地。
“啊!”侍女惊呼一声,倒不是为了她被撞倒的事,而是她手里正抱着的首饰盒被撞到了地上。那套首饰可是整整一千两银子,她真的不敢想象被摔坏的下场。
这时酒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场意外吸引了过去,李明启和齐文瑞自然也发现了秦玉清。两人不约而同的红了脸,为自己居然在长安城四大才女之首的秦玉清面前如此争吵而感到羞愧。
秦玉清此时可顾不上他们的感受,她比侍女动作更快的捡起地上的首饰盒,飞快的打开检查了一遍。
还好没事,秦玉清暗自松口气。“姑娘……”侍女忍着身上的痛,站到秦玉清的旁边。
秦玉清转头扫了一眼侍女身上的伤,心里登时就恼怒起来。要不是她动作快,现在伤的就是她了!
秦玉清这般想着,就把目光转向刚刚被人扶起来的白衣女子。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李明启两人就窜出来跟秦玉清招呼。“秦姐姐。”这是齐文瑞,“秦姑娘。”这是李明启。
秦玉清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点头回应,“你们俩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停一会,这次又为了什么事,大庭广众的也不知道收敛。”
李明启听到问话,急忙抢着回道,“说到这,明启就大胆请秦姑娘来判一判,今天之事到底是谁的过错。”
齐文瑞不屑的冷哼一声,嘴硬道,“判就判。”
秦玉清无奈,只好听李明启讲一讲事情原委。“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刚才,我在街上看到他的侍从强拉着这位女子。光天化日之下,他都敢强抢民女了!我当然看不过眼了。”
“你胡说八道!”一听李明启这么说,齐文瑞瞬间暴怒了,反驳道,“我都跟你说过了,她是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是她自己要卖身葬父,我好心给她银子,到你嘴里倒变成了强抢民女了!简直荒谬!”
李明启才不理他的解释,直接问那白衣女子,“那钱是你自愿要的吗?还是他强迫你的?别怕,有我在这,没人敢动你。”
那白衣女子,眼眶含泪的看着李明启,说道,“恩人,我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又岂会干出这种卖身为奴的事情,我只是想先把我爹安葬以后,银子我自然会慢慢还的。可这位公子,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
听到这,秦玉清总算是知道这是一出怎样的闹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