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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评议会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位长者,这里确实糟糕了点。”赵谨环顾阴暗狭小的牢房,里面只有一张铺着潮湿稻草,充满霉味的木床和一个用来屎尿的木桶。

“但你也没打算放了我,或是给我换个地方。”戚祖明盘腿坐在木床上,她的齐身长发上尽是草屑,散落在她身后,像一件灰白斗篷。

“没错,我不能放你,也不想给你换地方,因为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意义。进到这里,是不可能活着出去的。”赵谨嫣然一笑,提起镶嵌金丝纹理的橙红裙摆坐在老太婆身边,“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问题在于你想知道些什么?”戚祖明转过头,两只空洞的眼睛望向赵谨,仿佛她依然看得见。她的鼻子里闻到一阵独特的香气。

“那几个孩子逃去了哪里?那个叫崔铃儿的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没见过你们要抓的人,根本没人来过碎心岛。”戚祖明摇头。

“你能骗过那些愚蠢的卫士,但骗不了我。只有去碎心岛的十名卫士失踪,是不是巧了点?”赵谨咯咯笑。

“有什么奇怪的?照你们所说,他们是趁夜去岛上的。即便白天,陷在里面迷路,或者撞上礁岩沉船都不足为奇,更别说漆黑的夜晚了。他们没能够到达,想必是沉没在碎心岛的凶险水道中了。”

“真的?”赵谨托着下巴注视戚祖明,“为什么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能相信你们这些大邦国的遗民?”

长者的面部起了变化,数不清的皱纹一起跳动。“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身份?”

“人类很善忘,我可不。”赵谨晃动纤细的双腿。

戚祖明玩味着赵谨的话。“你是说你不属于善忘的那类人,还是说你不是人类?”

“别浪费时间了,长者。”赵谨的语气变得冰冷,“告诉我一切,我保证不让你受折磨。”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在我身上花时间。想折磨我尽管来吧,我活了快五百年,已经油尽灯枯,你们碰一下我,我就死了。”

“我说的折磨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你的亲人。那个叫戚志威的男人,那个姓佟的女人,按照辈分,他们是你的第几代子孙?哦对了,还有那个叫小梅的女孩,真可惜,长得那么可爱,却要烂死在这牢里。我向你保证,她会在很多年后才死去,而死之前,她经历的遭遇是你无法想象的。你知道的,饥渴的男人们,那些狱卒,囚犯,在这死牢里要多少有多少。听她说她一直贴身服侍你,你忍心吗?”

戚祖明嘴唇微微颤抖。“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怕神罚么?”

“是吗?我倒指望看看神会如何罚我。等我离开这里,我打算让他们把小梅迁到隔壁的牢房。你会受到最好的照顾,能活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每天你都将听到小梅的哭喊。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了,找典狱监,我再来。”赵谨从木床上站起。

“等等,如果我告诉了你,能不能把他们都放了?”戚祖明摸索着拉住赵谨的裙子。

“不许碰我。”赵谨抽回裙子,“他们可以有个痛快的死法,不受侮辱,不受折磨,这是我的条件。”

“作为长者,我的子孙繁多,死那么几个也没什么。如果你不答应,我保证你明天看不到我还有呼吸。放他们一条生路,我告诉你所知道的一切。”

赵谨挺直脊背,沉默了一会儿,转回身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成交。”她再度在木床上坐下,“我放他们活着离开。现在你可以说了。”

“你们找的人搭了一艘渔船经白水河逃往高丘了。那个女孩,她身上有一些纹身,纹身的内容我不清楚,我是个瞎老太婆,看不见东西,只知道其中一个纹身是个沙漏。”

“生命沙漏?”赵谨目光闪动。

“是的,生命沙漏,沙子正在流动。”

“她的使命是什么?”

“使命?什么使命?”

赵谨脸上呈现不可思议的神色。“身为长者,你居然不知道生命沙漏的携带者必有使命在身?”

戚祖明摇摇头。“生命沙漏的事只有极个别长者知道,向来秘而不宣。并且长者也是只知皮毛,其中的细节早已随着时间湮没。我所知道的是沙漏一旦现世,必有大凶。”

“那个女孩为什么去找你?”

“她想将手臂上的其他纹身画下来,似乎纹身标明了一些地点,她要到这些地方去。”

“所以你让戚定钧帮她画?”

“是的。”戚祖明坦承,“我又老又瞎,帮不上他们。”

赵谨嗤笑一声。“又老又瞎?堂堂大邦国的子民竟然沦落至此。不过你们也算造福被你们舍弃的人类子嗣了。自从大邦国瓦解,你们散落各处,与人类通婚,使得他们的寿命延长了许多。而你们,成为了长者,苟延残喘,日渐消亡。”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你是地火神教的人?”戚祖明心中涌上一丝不安。

“那女孩到这些地方去究竟要找什么?”赵谨不理会她,继续询问。

戚祖明迟疑了一下。

“如果你有所保留,我不会放过你的家人。”赵谨的话像把刀刺中老人的软肋。

“石头,女孩管它叫五芒石,她拥有的石头残缺不全,她要去找到其他部分。”

“五芒石?”赵谨转动眼珠,思索半晌开口,“是天坠星石吧?你们想再塑天坠星石,重建大邦国?”

“天坠星石早就化作齑粉了,女孩的石头不可能是天坠星石。你又是从哪里听说天坠星石的?”戚祖明瞪圆空洞的双眼,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化作齑粉?谁看见了?又一个为了掩盖而编织的谎言。”赵谨冷笑。

戚祖明鼻子里再度闻到那种独特的腻腻甜香,她的全身突然抖个不停。“你身上有种味道,虽然小心掩饰,但是我依然闻得出来。对这种味道的恐惧深深埋藏在我们这些长者的血液里,你曾是大邦国的敌人,你不是人类,你是精怪。”

“哦?想不到你还记得起一些事情。你觉得我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老太婆惊慌失措,神态疯狂,“传说能够幻化人形的只有一个,她早就死了,你不可能是她。”

赵谨将嘴巴凑到戚祖明耳边轻声说:“我就是她,只是我变得更聪明了。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不然我杀了戚志威一家。何况就算你说了,也没人信你这个将死的老人。”说完她站起来,掸去丝裙上的草屑,走出牢房。

戚祖明的心坠落到无边黑暗中。天啊,我干了什么?请宽恕我。

过道里,典狱监和数名红袍银甲卫士正在恭候,看见赵谨出来,典狱监赶忙殷勤地跑上来询问:“王后,她招供了吗?”

“嗯。她已经没有价值了,赐她一杯毒酒,让她安息吧。”

典狱监神色骇然。“可是王后,她是长者啊……早年曾数度出入王宫替先王们画像。”

“马上准备一杯毒酒,要么她喝,要么你喝。”赵谨冷着脸回答。典狱监满头大汗,不敢再多说。

“把她的家人都放了吧。”赵谨最后关照了一句,在御前卫士的护送下离去。回到王宫后,她命令驾驭马车的宦臣直奔寝宫。

“王后,评议会的重臣们正在等候。”新任御前卫队统领梅奉华小声提示。由于柳放已被任命眠月侯,即将离开长生城,特此推荐了他的副手梅奉华接任统领之职。梅奉华岁数不到四十,身材偏矮,精瘦的脸显得极为干练。

“让他们等着,我得先去寝宫沐浴,牢房里又臭又脏。你去通知评议会,我晚些到。”

梅奉华迟疑了一下,命令其余卫士:“送王后回寝宫。”他自己则驱策马匹驰向议政区长生殿旁的一座偏殿。那是相邦何子欢的办公场所,也是评议会召开之处。

偏殿偌大的厅堂正中,有一张红色长桌,桌面上按照惯例镂刻有精美的水纹图样,周围放着八把高背楠木椅。梅奉华进入的时候,桌旁只坐了三个人,分别是何子欢,柳放和柳长天,其他椅子都空着。他向三人拱手行礼,大步走到柳放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迅速离开。等他走后,柳放忍不住猛拍桌子。“太不像话了!”

“怎么了?王叔,生这么大气?”柳长天笑吟吟地问。

“王后在沐浴,让我们等她。”

“王上呢?”何子欢问。

“说是昨晚的继位礼大宴喝多了,身体抱恙,今天的评议会只有王后参加。”柳放双手紧握成拳,重重砸在桌子上。

“等就等吧,反正人也没到齐不是么?”何子欢瞄了眼空着的椅子。原本的评议会有八人,乃是先王柳豪,王公兼御前卫队统领柳放,三位封侯,相邦何子欢,律政监王治宣,以及城防将军汪同。现在汪同关在牢里,王治宣因为替汪同说话,得罪了柳长源,被禁止参加本次评议会。汪同城防将军之职由柳长源次子柳禄接任,而柳禄此刻毫无踪影。

“事先通知柳禄将军了吗,相邦?”柳长天一边赏玩腰间的玉佩一边问何子欢。

“当然,评议会何等重要,怎能不通知?”

“什么柳禄将军?不过是十几岁的毛孩子,竟然也担得起城防大将的重任。”柳放鼻子里抽着冷气,“简直是倒行逆施!”

“王叔,这话可不能让旁人听见。”柳长天不紧不慢地提醒他。

“长源似乎完全变了个人,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他了。如果知道他是今天这副德行,当初我决不会……”柳放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话吞回去,转向柳长天,“你早知他变成这样?”

柳长天耸耸肩。“我哪里会知道,跟你一样,我和他也是六年没见了。”

“是那个女人!”柳放恨恨地拨开面前的纸笔,“他娶了那个女人,鬼迷了心窍。以前他是多么正直和善良,如今却成了个傀儡。梅奉华说,那个女人刚刚从死牢回来,她赐了杯毒酒给长者戚祖明,那名女画师。”

何子欢变了脸色,就连柳长天也收敛了笑容。

“我以为戚祖明早就死了,将近十年没有她的消息了。”何子欢竭力让自己语调平稳。

“现在怕是真的死了。”柳放答道。

“谋害长者可是……可是重罪。”

“重罪?谁来给她定罪?你还是我?或者我们的王上?”柳放冷笑,“连律政大臣都可以驱逐出评议会,还有谁敢站出来说话!”

“王爷,是你和高丘侯把他送上的王位,还记得吗?”何子欢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是我瞎了眼睛。不过何相邦,你也没好到哪去,送别礼上你可是第一个站出来坚决拥护他的人。”

“我说两位大人,此刻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以叛国罪论处,请别再说了。”柳长天玩腻了他的玉佩,开口制止两人。

“叛国罪?我们早都犯下了,还怕多那么一条?长天,如果不是你来找我,我也不会答应。今天这个局面,你准备如何收场?”

“够了,王叔!”柳长天的语气变得严峻,“木已成舟,多说无益。我们只能希望王兄过一段时间,能够变回从前的他。”

“嘿嘿,哈哈。”柳放大笑,“变回从前的他?除非……”

“除非什么?”柳长天紧紧盯着柳放。

“除非他换个王后。”柳放热血上涌,不顾一切脱口而出。

一丝笑意在柳长天眼中一闪即逝。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确实犯了个错误,应当予以纠正,你觉得呢,长天?”柳放接着问道。

“听上去不坏,反正女人多的是,王后的人选要多少有多少,而王上么,则只有一个。我说得对吗?何相邦?”柳长天再度将腰间的玉佩握在手中摩挲。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对王上尽忠,我永远只效忠百泽君王一人。”他在说到“一人”两个字的时候用了重音。

柳长天会心地笑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何子欢问:“说起来,何相邦,你是怎么取得王兄信任的?本来我以为他会第一个罢免你,毕竟你是父王最为仰仗的重臣,又亲眼目睹了父王的死。”

“我告诉王上他比柳长兴更适合担任君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柳长兴对于部族的过度好感会损害邦国利益,山岭部族是和我们争夺领地的最大敌人。”

“哦?为什么是部族而不是山精林怪?”柳长天颇感兴趣。

“山精林怪非我族类,只是掠夺者,而山岭部族始终坚信他们是这片大地的真正主人,邦国才是掠夺者。信仰的不同是根本,从长远来说,部族更危险。”

“说得好,相邦果然洞察非凡,也许这是你能活下来的原因。”柳长天鼓掌,“部族是最大威胁,除灭他们是安身立命之本。”他转向柳放说,“王叔,新王初立,大局未定,我们还是以邦国稳定为重。王叔您这个眠月侯目前还是虚位,柳长兴虽死,眠月封地却依然在阮小翠手中,听说她深得眠月泽臣民的拥护,您要想顺利入主恐怕免不了一场刀兵。您还是以收复眠月封地为第一要务,其他的事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我估摸着一旦你拿下了眠月封地,王兄将马上命令我们对百泽境内的山岭部族予以清扫,事情还多得很哪。”

柳放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叹口气:“你说得对。等我坐镇眠月泽,清剿了长眠平原上的部族后,再考虑其他的。”

“您打算怎么处置阮小翠和她的儿女?”何子欢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王上和王后的意思是斩草除根,我不想这么干。柳长兴一条人命已经够了,留他妻小一条生路吧。何况阮小翠是当今沙泉君王的亲妹妹,杀了她,恐怕沙泉不会善罢甘休,搞不好会引发邦国间的冲突。出发前我会劝劝王上,允许阮小翠带着她的儿女迁至长生城。”

何子欢刚想张嘴说话,门口的卫士推开门大声通报:“城防将军柳禄到。”他立即闭上了嘴。一名少年将军松松垮垮地走了进来,脸色白皙,五官端正,跟柳长源极为相像,只是神态完全不同。柳长源永远绷着脸,目无表情,而柳禄却一副惫懒的神态。他身上套着精铁所制的链甲,甲片上过黑釉,隐现华彩,一袭水蓝打底的缎子斗篷垂在身后,斗篷上布满黑色的水纹图案。他将带有护鼻的黑色头盔夹在腋下,走到长桌旁冲三人抱了下拳,自在地坐下。“父王和那个女人还没来?”

柳长天笑道:“好侄儿,那个女人是王后,也是你的母亲。”

“她是王后,但不是我母亲。”柳禄将头盔放到身前的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上面的黄色饰羽轻轻颤动。

“禄儿,怎么来得这么晚?这是评议会,你该早点到,与我们一起等候你父王。”柳放没好气地问。

柳禄伸了个懒腰。“还不是为了叔公您?父王让我调派一千五百长生城兵士,加上六百多眠月降军,重新整编做好准备随您出发前去眠月岛,我从早上忙到现在了。这些人马够了吗?”

“两千多人?足够了,星伴城是座空城。”柳放答道。

“刚好两千人,一个不多。刚才我下令斩杀了一百多眠月降军,那些兵士是星伴城的嫡系,不肯随军攻打家乡。剩下的都是眠月封臣部下,倒是乖乖就范。”

三位大人彼此交换了下眼神,面前的柳禄年仅十六岁,长相斯文,像个书生多过将军,手段却像个屠夫。

“叔公,我得提醒您,星伴城可不是座空城,至少还有好几百绝对忠于柳长兴的守军,而那些封臣加在一起,估计总兵力接近两千。如果整个眠月之泽联合起来对抗您,您带去的两千人从人数上来说可不占优。”柳禄接着说道。

柳放朝他的侄孙看了一眼,柳禄把握局面十分正确,对眠月之泽剩余兵力的估计分毫不差。“无妨,眠月封臣大多是墙头草,到了这种时候就是一盘散沙。出发前我会给封臣们送去书信,按照我对他们的了解,大部分人会按兵不动以图自保。今天的评议会之后,封地世袭制就将正式确立,很快诏书会下达到各个封地。我将以世袭眠月侯的身份回到眠月之泽,那些封臣势必会投靠。我倒不指望他们随我一起攻打星伴城,只要他们两不相助,隔岸观火,那么星伴城就唾手可得。”

“但愿如此,叔公您心中有数就行。”柳禄平摊手掌,转动手腕,一只蜜梨变戏法般突然出现在掌心。他从腰间拔出匕首,翘起二郎腿动手削梨。

柳长天兴致勃勃地看着柳禄问:“侄儿,你是怎么知道眠月之泽兵力部署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柳禄专心地削着果皮同时回答,“对每个封地每个封臣有所了解,不是柳家子弟必修的课程吗?既然知道封臣的实力,再查明他们各自提供给了柳长兴多少人马,加加减减就大概清楚了。不光眠月,三叔,你高丘有多少人马我也一清二楚。”柳禄削下一块梨肉放入口中,“三叔,你从未婚娶,没有子嗣,现在世袭了高丘,将来你打算把封地传给谁呢?”此言一出,柳放和何子欢不由心头一跳,柳禄的话可戳中了柳长天的痛处。没想到柳长天笑嘻嘻地似乎并不在意。“传给你如何?愿意接受么?”

“我不反对。反正垂枫是我大哥的,没我份,你愿意给我,我当然要。”

“我唯一的儿子死了,没有继承人。”柳放沉声道,“你是不是也想要眠月?”

“叔公,别开侄孙的玩笑,我一个人哪里能当两个封地的封侯。相比眠月,我更喜欢高丘。”

柳放瞪了侄孙一眼,转向柳长天。“长天,你什么时候回高丘?”

“一旦你启程,我就回去。”柳长天耸耸肩,“我会在高丘静候佳音,等你收复了眠月,我们就该朝大间隙地进发了。这之前我得让高丘准备充分。”

“唔。”柳放沉吟,“我只需要一个月时间,等我的消息吧。”

偏殿的大门再度开启,御前卫士在门口高声宣示:“王后驾到。”众人停止了交谈,纷纷起立。柳禄将手中的梨放到桌上,换上了父亲的表情,看上去跟柳长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赵谨穿了件大红的丝裙款款走来,像一团烈火,胸前的尖领开得很低,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发髻的玉簪上,珍珠来回晃动,放射出柔和的光华。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人,却是律政大臣王治宣。等候的众人眼露惊讶,律政监可是被王上明令禁止参加本次评议会的。

“我请王大人来的。”赵谨明白大家的心思,坐下后她首先开口说道,“评议会没有律政监参加,还叫什么评议会?我们以后行事,一定要合乎律法。”

那王上呢?没有王上参加的评议会就叫评议会了?

似乎听见了柳放的心声,赵谨接着说道:“王上身体不适,今天就由我代为主持。”她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一一扫过几位重臣,“列位大人,我们开始吧。”

(邦国历993年六月初三)

戚祖明(卒),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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