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这么说起来,那东方不败当真是?”
“听说东方不败这几年深居简出,不以真面目示人,就是魔教中的堂主也难得见他一面,恐怕此言非虚。”
“那张少侠口中所说,‘东方不败这个卖屁眼的’,这话,这话,未免……”
“话说,各位老兄,张少侠口中的杨莲亭,究竟是谁,怎么江湖上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可听张少侠口中所言,这杨莲亭在魔教中,似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甚至就连东方不败,也甘受他肆意喝骂。”
“噤声,噤声,你是想连累大家伙一起死吗。”
几个江湖上行走的汉子正把脑袋挤在一起,挤眉对眼的激烈讨论,忽见到一个少年剑客走近,急忙停止了讨论。
“小二,一壶好酒,拿手的下酒好菜,尽管端上来。”
张惟新把一吊钱往桌子上一拍。
店小二见钱眼开,喜上眉梢,跑上前来,热情的应了几句。
张惟新没听懂他讲些什么,把手一挥,就不再理睬。
初春的杭州,天空渐渐变得蓝了起来,白云也多了,微风中夹杂着嫩绿杨柳的清香之气。
酒家不远处的小溪旁,一条矮蓬钓船斜系在古木上,随着小波的涌动,微微的沉浮。
溪间的小桥,偶尔的有人经过,都是些或是行色匆匆的过客,或是行动迟缓,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老者。
细雨后的风中,夹杂着一些草味的清香,吹在人的脸上,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自从月前,得知向大年被日月神教抓走的消息,张惟新四处奔波,虽然挑了不少魔教的据点,却也终究因为势单力孤,让他被带到了黑木崖去。
张惟新哪里忍得住这口气,当即,就把东方不败因练葵花宝典,做了太监,整天把自己关在花房里,打扮成女人模样,一心只想讨好杨莲亭的事情抖了出来。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此事已轰传天下,尽人皆知。
张惟新令米为义四处奔走,故意做出一些轰动的事,吸引杨莲亭派出来的追兵,却又一闪即逝,令他们找不到踪迹。
他自己却朝着杭州西湖而来。
要在西湖边上找到门前有一片梅林的庄子,并不困难,尤其是,知道那个庄子的大门上写着“梅庄”两个字,而这题字之人乃是大大有名的虞允文。
张惟新在梅庄之中,一连藏了七八日方才摸清了庄内的地形,又藏了七八日方才把人物对上了号,又一连过了十来日,这一天,黄钟公外出,黑白子便偷偷潜入他的房间,从室内密道进了关押魔教前教主任我行的密室。
张惟新跟着黑白子探明了路径,却不急着解救任我行。
第二日,当白昼驱走黑暗,一十二年来的惬意生活,让黄钟公那那枯瘦的身体保养得很好,一夜充足的睡眠,让他精神百倍。
他翻了翻身,脑袋里浮现起昨晚梦里面的场景,“各位,各位,下面有请黄钟公为大家演奏一曲,此曲乃三国时名家嵇康所著‘广陵散’……‘老先生琴技之高,在下佩服,佩服’、‘琴圣之名,老先生名之实归矣’……‘客气,客气’。”
张惟新见黄钟公于半梦半醒喜得笑出声来,情不自禁的,微微笑出了声来。
黄钟公的身体的颤,猛的翻身起,做出个防备姿势,大喝道:“你是谁?”
旋即,见张惟新只是一个小小少年,又孤身一人,冷哼一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梅庄,不要命……”
黄钟公突然住了嘴,因为他看到了五个躺倒在墙角的人。
这五个人都大睁着眼睛,惊魂失魄的望着自己,眼珠子不断的转动着,流露出恐惧、焦急等神色。
“二弟、三弟、四弟”,黄钟公惊呼出声,一副不可思议、惊恐至极的样子,道,“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张惟新一笑,道:“在你做梦的时候呀,大庄主。哦,对了,我可没打扰你的美觉啊,你看,现在你也起床了,那个,我想见见任老爷子,麻烦你给带个路呗。”
黄钟公惊骇至极,道:“你,你怎么知道?”
张惟新笑道:“自然是东方必败那个老妖婆告诉我的。”
黄钟公吓得脸孔僵硬,双手不住的颤抖,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敢称呼教主他,他……”
张惟新一笑,做出一番成竹在胸的样子道:“呵呵,好大的胆量倒未必,只是我自信在我的手下,他不过东方必败而已,大庄主,你现在该知道我是谁了吧,赶紧的,前面带路吧。”
黄钟公就像是突然被抽了筋一般,颓然的坐倒在床,失魂落魄的道:“罢了,罢了,输在你的手里,也并不算得无能之辈,张少侠,你当真好大的手段,就连我神教隐秘至极的前教主关押之地,也能找到。老朽佩服,佩服。”
张惟新哈哈一笑道:“晚辈对音律虽薄知一二,但在大庄太面前,却算不得什么。或是论武功,东方必败来跟我说这‘佩服’二字可以,凭你,还配不上。”
黄钟公惨然苦笑道:“不错,以阁下的武功,一夜之间将我庄中好手尽皆制服,又无声无息的抓到我面前来,我竟然一无所知,武功一途,在阁下的眼里,我确定不值一提。”
张惟新道:“既然如此,落到了我的手中,就要有俘虏的样子,赶紧的,前面带路吧。”
黄钟公笑道:“张少侠,你武功如此之高,若你要制服我,想来是轻而易举的,如今把我的三位弟弟和下人抓来,却只是出言威胁我,想来,必是不知道任先生被关押之处了。我黄钟公虽然武功不如人,但也有几分骨气,你想让我说出任我行的关押所在,那是绝无可能。”
张惟新一听,乐了,道:“你这老头,叫你一声大庄主,你就给我脾气顶上了天。”
他话到最后,已经是加上狮子吼的功力,黄钟公只觉得体内气血涌动,头昏脑胀,一口鲜血猛的就吐了出来。
黄钟公惊道:“少林狮子吼,你是少林寺的人?”
张惟新道:“你在这梅庄中住了一十二年,看来是真的发霉了,江湖上出了我这么一位大高手,你竟然只是闻其名,却对其一点都不了解。我是少林俗家弟子,难道你不知道吗,当真是孤陋寡闻,孤陋寡闻。”
黄钟公道:“唉,一十二年,一十二年。在这梅庄之中,明说是寄情音律,享尽清福,实则是志气消沉,度此残年而已,当初的雄心壮志,早就给磨损完了。张少侠,今日你要杀便杀,可想让我说出任先生的关押之处,却是怎么也不能够。”
张惟新哈哈大笑,把从黑白子身上得来的钥匙在手中轻轻一抛,道:“你床下的密室就当真没人知道?”
黄钟公看了一惊,目光中喷出火来,看着黑白子。
张惟新道:“放心,你二弟没出卖你,只是我在你庄中住了个把月,闲来无事,对一些新鲜事感到好奇,上次你外出时,见黑白子鬼鬼祟祟的,便跟着他,见到了任先生罢了。”
黄钟公面若死灰,道:“阁下既然已经知晓密室所在,又有了钥匙,一剑杀了我们,自去救那任先生便可,又何必大废周章,来戏弄老夫呢。”
张惟新道:“大庄主这话可说错了,正所谓‘不告而取,谓之偷’。好歹我也是红旗下成长的大好青年,怎么能干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呢。我辈中人,如果看中了什么东西,自然当告诉主人,约定时间,踏月来取。这才是真豪杰的作为。”
黄钟公脸庞微抽,道:“人称张惟新张少侠为‘邪公子’,今日一见,老朽方知果然传言不虚。”
张惟新道:“客气,客气。只是,大庄主,你是给我带路呢,还是要我一剑一剑的把你兄弟、下人慢慢的砍了,给你施加点压力。”
黄钟公道:“既然落入你手中了,自然是阁下但有吩咐,无所不从。”
张惟新喜道:“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大庄主果然不愧是我辈豪杰中人。那么,就请前面带路吧。”
张惟新解了被制住五人脚上的穴道,押在前面,跟着黄钟公,来到他卧室,见他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却是块铁板,上有铜环。
黄钟公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这铁板厚达半尺,显是甚是沉重。
张惟新道:“把这铁板扶起来,垂直的放在地上。”
黄钟公道:“什么叫‘垂直’?”
张惟新一愣,道:“横放。”
黄钟公道:“像这样么?”
张惟新道:“是的。”
话音刚落,已然欺身上去,出手快如闪电,瞬间便点了黄钟公的周身十几处大穴,转过来,那铁板刚刚倾斜,就要倒在地上,张惟新猛的一掌击出,随后千手如来掌绵绵不绝,直打了七八掌,竟把那铁板平平直直的拍进了地里面去。
张惟新令黑白子等五人先跳进洞中,随后抓住黄钟公,也向洞中跃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