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陈乐阳表情错愕愣在原地,我明明是要提步上前挥剑的怎么会……跪?
无论陈乐阳再怎么不想承认,可膝盖下传来的冰凉触感是真实的。
而且……
一柄没脱鞘的弯刀架在了陈乐阳的脖颈,粗制的刀鞘上仍有毛刺遗留扎得陈乐阳很不舒服。
他想要起身反抗,可这手脚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能调动起来甚至就连体内斗气也枯竭得一干二净。
斗气气旋都消散了,怎么会这样!
陈乐阳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这种情况他从未遇见过。
不过要是周缺还在场的话必然能看出来,他只不过是因为用力过尽透支枯竭了。
“呸!”一口浓痰几乎是擦着陈乐阳吐在了他身边的泥土地上,对方张嘴开口的恶臭气息几乎浓郁得他透不过气来,本来想要开口争辩的他把这个打算彻底打消。
“他娘的居然还敢打劫我们城卫军,真是活得不耐了吧!”城卫军小卒几乎是把脸凑在了陈乐阳的跟前,泛白的嘴唇不断开合露出焦黄的牙齿,上面植物纤维清晰可见。
“你!”陈乐阳又想要开口斥责,却刚一张嘴就感觉到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冲进了咽喉鼻腔气管,他连忙打住憋着气闭上嘴一言不发。
城卫军小卒却没放过他,继续道:“嘿,你什么你,臭小子还挺不服的是吧?我当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就这么几下就跪了。”
陈乐阳的脸渐渐涨红,被刀鞘压着的他仍旧跪在地上不得起身,心里的滋味更是五味杂陈。明明自己是来做屠龙的英雄的,怎么好端端的就被这个无名小卒给欺辱了。
早知道,刚才还不如输给这个赵观澜了。
殊不知,看着陈乐阳跪地的赵观澜终于长长得舒了口气,他经验比陈乐阳足的多。从他脱力跪地后想反抗又反抗不得的举动判断出了他这是用力过猛把斗气给透支到连气旋都支撑不住了的境地。
不过这样也好,原本他还担心这小子被逼急了的张小兵一刀给宰了呢。
哦,张小兵是这城卫军小卒的姓名。
精瘦如猴一副精明模样的小子,早年服过兵役不过做得只是府兵之类的安生活儿,三年役结束后便被人打发回了原籍做了这城卫军。
赵观澜认识他已久,小子聪明但不走正道几年下来除了把自己的薪资浪费个一干二净外还拖累的老母亲至今也还在给别人家帮佣。换些零散钱补贴家用外还想积攒下来给他取媳妇用。
所以这样一个人,陈乐阳竟然动了打劫他的想法,这不是逼人跟你拼命么!
果然这些贵族家的孩子,到底是不知人间疾苦,他不知道不是跟所有人都能提‘钱’一字的。
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的赵观澜终于‘悠悠醒转’,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来他面露痛苦急声制止道:“张小兵住手!”
“赵哥你现在怎么样了?”
赵观澜醒转,众人注意力都被拉回,嘘寒问暖。
“还好,小兵做得不错。看来还是罗封大人训练的好竟然可以让你把这个贼徒给抓到手。”
“额……”,张小兵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赵哥是被打傻了么,那罗封千夫长也只是去年调派过来的,山岩城小无琐事平日里他也都是在跟城里的权贵作交结不来见兵卒,自己也只不过是在贺新年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他一面。赵哥怎么会说是罗封千夫长训练的好呢?
“姓赵的快放开我!你知道么你跟你那个罗封千夫长都摊上事了,知道我是谁么居然……居然敢让我……”
那个跪字实在太过耻辱,陈乐阳张了嘴却实在是说不出口。而且他又想到要是就这么开口以势压人那自己被骗丢脸还莫名其妙下跪的事情不就彻底暴露,传扬开去了。
不行!那样的话脸就丢尽了!想到这那到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又给噎了回去。
赵观澜却不知道这些,他坐在地上跟跪着的陈乐阳几乎等高,刚才假装昏迷时思索的言语终于有机会缓缓道来。
“你是谁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我代表的是山岩城最高军事长官罗封千夫长的意志。你当街阻碍我们公务本来就是罪状,还打伤我这个带武职的军人放跑了我们要抓的人犯。
这些事情是我们罗大人找你清算才对,年轻人别以为修了些日子的斗气就是高手了,你要知道你面对的是一个帝国!
而且我们罗大人可是快入五级的中阶战士,你跟他比还差得远呢。”
陈乐阳白了赵观澜一眼,不屑道:“不就是一个中阶战士,有什么可称道的。
帝国,呵!
他难道为帝国流过血?”
“啧,年轻狂妄”,面无表情的赵观澜咂巴了下嘴,但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为帝国流过血,中阶战士不足称道,敢用这样语气说话的人不是太狂就是真的牛。
自己这次怕不是真捅了马蜂窝子了,这山岩城看来真不能待下去了。
“赵哥这下咱们怎么办,罗将军要拿的人被放跑,他那个外甥那怎么交待啊?”边上的士卒开口询问。
赵观澜努努嘴道:“用他去交待”。
说着他招手示意张小兵附耳过来耳语一阵,然后对众人道。
“刚才的对攻我受了不小的暗伤得先去疗伤才行,这人就交给你们押送了。该说该讲的我都跟小兵交待过了,你们等会听他的行事。”说着赵观澜开始打发几人带着陈乐阳离开。
在一旁听着的陈乐阳被拉起来带走,领走时候他看着坐在地上的赵观澜小声嘟囔道:“装模作样,夸大其词,虚报功绩…………”
显然,他知道自己的斗气能对一个中阶战士所能造成的有效伤害是多少。等级压制巨大的情况下,暗伤疗伤这种都是无稽之谈。
赵观澜没回话只是笑笑,而四名城卫军里张小兵不开口也没人搭他话茬一时之能算他一人独语。
待得几人走得够远后赵观澜才站起,这时脸上哪还有灰败的迹象,他除了身上多了些烟熏火燎的痕迹之外一切如初。
“唉,这街上的人都去哪了?”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赵观澜自语了一句,不过他自己也没太在意这些注意力很快偏移到了别处。
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嘴里,紧接着就是一声倒吸凉气的抽冷声
“嘶哈!真痛啊,自己咬自己舌头还真不是人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