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
“洛阳一带有四大家族——风氏,钱氏,长孙氏,以及为首的万俟氏。万俟公府乃当今圣上亲国舅府,万俟氏母仪天下,其兄长万俟甯是当今丞相大人,辅佐皇帝日理万机。
“世人皆知,这万俟大人乃忠贞之人。公子万俟陌熠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屡屡获得战绩。奈何圣上惦记着其势力过大,有威胁皇位之嫌。明面是敬他三分,暗地里不知下过多少次绝杀令,可悲可悲哉……”
付之丰作势摇头叹惋,而后语锋一转,
“小姐初到凡间,就遇上此等大事。要想长久留于此处,此次赴宴在所难免。这虽是圣上为灭万俟公府的,称其为‘鸿门宴’也不为过,但实是不利于小姐的性命安危……”
莫竹笑笑。这凡间之人能奈得了她灵女的何。在无忧,她的法龄虽不在梅瑛之上,当法术是在其之上的。便是知道如此,沐绫才将菊凛交于她。
“放心吧。我会法术。”
在凡间生活快半辈子的付之丰法术早已退化。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会用法术的。
“确实如此。这这这,老夫愚钝……”
莫竹晃动自己的右手,这才惊觉指间灵石悄然无影。灵石于灵女,是命根子一般的存在。若无灵石,灵力再强,也难以运用自如。
“也罢。”
该是这般,既来之则安之。只是灵石若落到奸人手中……
洛阳与潭州相距甚远,怕引人耳目,阿媛与莫竹一同前去,付之丰派人暗中保护。
“付先生呢?”
“付先生于莫府,是管家。不好与小姐一同赴宴。”
阿媛解释,
“小姐,付先生还吩咐,此一去,会见您在凡间的未婚夫婿——风公子。去往洛阳途中,风公子会先行于濮阳等候小姐。”
风严霖,风家二公子。一纸婚约,将莫竹与这位平生素未谋面的公子联系起来。
濮阳
莫竹闭目养神,一晚时间,马车驶到濮阳。在一家客栈外停下。
“恭候多时,娘子。”
马车外“娘子”二字,令莫竹惊醒。
帘子缓缓拉开,阿媛扶着莫竹下车。
真真是四大家族之一。连接送这件不起眼的小事也弄得如此大的阵仗。
风公子笑脸相迎,乌黑秀密的发直直垂下,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微卷细长的睫毛下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明亮清澈。
“多谢公子。”莫竹微微一笑,行礼,以表敬意。
风严霖笑得合不拢嘴,这便是自己“半过门”的娘子。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潭州第一果真名不虚传。
“娘子,这边请。”
阿媛听不下去,到见自家小姐都觉无伤大雅,便不敢轻易发言。
“凡间都是如此?纵未过门,也可直称‘娘子’?”莫竹使用无忧灵器——喑镜。喑镜有两面,将一面放于胸口处,心中所想之事可由镜传于另一面。
阿媛笑了,小姐真是可爱得紧。
“风二公子,风流而不下流,好色而不淫荡,请自重。我家小姐还未过门,便算不得是公子口中的‘娘子’。”阿媛厉厉说道。
莫竹微微点头以示赞成。
风严霖惊觉,这小娘子身边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他又一次笑了,
“何谈未过门?前不久莫竹姑娘不是已坐上前往我洛阳风府的花轿,若不是……”
九日前
莫府小孙女莫竹年满十七,于八月九日与今年二十有四的洛阳风家二公子风严霖完婚。
花轿须从潭州莫府出发,历时两日抵达洛阳城。未曾想,大排长龙的游行队伍在刚出潭州不久后一个竹林处,就生生遭到了不知名的袭击。
一位黑衣男子将新娘子劫走。莫家慌了阵脚,老太爷急得差点昏去。好在不到两日,莫家护卫在莫府后院救起昏迷不醒的莫竹。
“待我赶到之时,你已不见踪影。”
风严霖为其倒茶,莫竹道谢。
“四处寻你之际,莫府来信称已将你寻得,为你能安心养伤,我们的婚事便也拖延了些许时日。我打算,此次中秋宴一过,三日之后我们便成亲。你觉如何,莫姑娘?”
莫竹生平第一次遭男子求婚,之前总听阿姐说起父亲给母后求婚之景,新奇得紧。
“不急。”
听闻对方这般回应,风严霖脸颊微红,自己确实紧张了些,他需转个话题,
“对对对。那……莫姑娘可还记得被谁劫走,被劫往何处?”
这个。莫竹这段记忆没有亲身体验,像是说书人硬生生加进记忆中的,零碎不成段。
她只是记着,那日轿子忽然剧烈晃动,帘子掀开,她没能抓住,狠狠撞在轿壁上,昏迷过去,昏昏沉沉之际她被那男子搂起。对了!莫竹做了挣扎,她挽起男子袖口,在其右手腕上恶狠狠地咬上一口,任凭鲜血淋漓,也不曾松口。
“不,不记得了。”
真是尴尬至极。风严霖不得不亲自结束与眼前之人的对话,
“舟车劳顿,莫姑娘怕是也累了,那便先稍作歇息。”
而后吩咐手下人带莫竹到客房休息。
翌日晌午,风严霖陪同竹勉抵达万俟公府。公府门卫见到风二公子,双双作揖行礼。
“哎,我们都那么熟了,便不用整日拜来拜去的了。”风严霖拍拍其中一门卫的肩。
“这哪成礼数?”
不曾注意,风二公子身边之人,竟是这般美艳动人。二门卫注视着莫竹,一动不动。
风严霖注意到,
“娘子,我们走。”“娘子”二字,稍稍加强了语气。
二门卫听闻,连忙低头。
莫竹懂得对方的小心思,不好揭穿。应了一声,微笑同去。
万俟公府
中秋宴会在晚上举行,此刻万俟夫人正准备着,一切事宜都应妥当,为的是丈夫和万俟公府的名声。
“严霖,你来了。”
别院里,风严霖带莫竹见到一位男子——万俟陌熠。
莫竹自小于无忧,周遭之人多半是女性,见过的男性实数不多,眼前之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