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
即日启程,莫竹顾不得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只有快点取得华山峰芝,她就能快快回到无忧。
马儿走得很快,不出三日便可到达华阴,眼下他们需要停下歇息,让马喂饱肚子。皇帝吩咐李公公带人先前往华阴查探情况。菊凛在马车上晃晃悠悠,下了马车立刻就忍不住恶心想吐。
自从客栈过后,恶心得更加厉害。莫竹同众人解释,菊凛从小到大从未坐过马车,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正常。
他们来到一户人家门口,求碗水喝。
一位老媪打开院门来,发出咯吱声。老媪面露难色,脸上皱纹众多,但见有客来到,便努力挤出笑容来。
“老妇人,我等可否在您这讨口水喝?”风严霖打了头阵。
“当然。别站着,快快进来。”老媪将院门敞开,招手示意众人进去。
院子是由木杆子制得的篱笆围成,里头贴上了耀眼的红囍字,屋子门口处挂上了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莫竹奇怪本是欢喜日子,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喜庆。
“老妇人,您家近日可有婚嫁之事啊?”皇帝询问道。
老媪为各位倒上茶水,一杯不慎掉落于地上。一个姑娘听到杯子碎裂之声,连忙走过来,
“阿娘,您真不小心。”
她显然未注意到有客到来。准确地说,她是眼盲之人,眼上缠着一条红布。
“阿娘,可是?有人来访?”
“这是老妪家中小女,名唤萱婷。”老媪同众人介绍。
“萱婷姑娘,在下有礼了。”风严霖徐徐说道,三位姑娘帮助老人家收拾地上的碎片,老媪连忙道谢。
“各位公子、姑娘,可用过午饭?”萱婷热情,心想这个点他们应该还饿着肚子。
“嗯!我饿了。”菊凛听见有饭可吃,一激灵。
众人留下,老媪丈夫杀了只鸡,姑娘们帮着做了顿饭。
“我带各位去后方田里采摘蔬菜。”萱婷好客,加上家中存粮不多。
田里
莫竹注意到,远处一位老人家和一个年轻人坐着谈笑。
“你们这不是只有一户人家吗?”莫竹问萱婷。
萱婷点头。
“远方有两个人,应该和我们一样。”菊凛说完,看着地里鲜红欲滴的番茄口水直流,她想上前咬上一口,定会流出汁水来。
巧倩顺着菊凛所指的方向看去,并无她们口中的人,
“有吗?我为何没看见。”
不,不对。对方二人灵力不低,不像是普通人也。莫竹看仔细,其中看上去年迈者,不仅头发、胡子,眉毛之上都已发白。他应该就是凡间之人所称“土地神”——黄崇。另一个稍稍年轻者……不对!那是穆琦!莫竹惊讶,见穆琦看过来,便设了道障眼法。
“有啊,那……咦,怎么不见了?”菊凛急忙指着那处,但二人早已消失殆尽。
莫竹强装一副尴尬的样子,声称自己看错,并无那二人的出现。随后又松了口气。
萱婷阿爹听介绍,是个农夫,老腿常年因患痛风症而疼痛不堪。本来要送女儿出嫁,没曾想女儿夫君村庄发了瘟疫,女儿夫君也难逃一劫,早早暴病身亡。可怜女儿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谈及此处,老人家捶胸顿足,自饮了一大碗米酒。
“老头子,你悠着点。”老媪一旁提醒。
老人家眼神一变,为其余众人倒满了酒,姑娘们不胜酒力,便倒上水。老人直呼今天有客到,极为高兴,便邀众人举起碗来碰一次。
“为何眼前众多星星在转?”喝完不久。菊凛晕乎乎,试着去抓眼前出现的东西,抓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倒在饭桌上。
随后只见众人纷纷倒下,除了这家农户的人。
……
“莫姑娘?莫姑娘?”莫竹头疼欲裂,她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手腕被绑得严严实实。身旁之人亦然。巧倩正晃动她的身体。
而他们此刻正被关在一间黑暗无比的小柴房内。
“此处有诈。”
莫竹被吓,身后紧贴着她,与她紧紧绑在一块的人竟然是万俟陌熠,他的语气一如平常那般平静,
“酒里,水中被下了药。”
皇帝,风严霖喝得太尽兴,菊凛干脆睡过去了。他们三人迟迟未醒。
门开,光照射进来,刺得他们睁不开眼。
“醒了。他们醒了。”年迈老媪向农夫说道。她紧紧牵着女儿萱婷的手,躲在农夫身后。
农夫手持大刀,月光下更显锋利,
“醒了也不怕。”
他转过身去,轻拍女儿的肩,
“待为父杀了这班人,我们就可离开此处。”
他们要杀了我们?!莫竹疑惑不解,想不出他们用意何在。想不到,她莫竹此番竟要死在此处,莫竹莞尔一笑,当然是不可能的。
指间灵石渐渐耀眼。
身后之人站了起来,他何时挣开绳子?!
外面下起了雨,雷声隆隆作响。屋内皇帝、风严霖也闻声挣开绳子,只有菊凛还踏实睡着。
皇帝看着熟睡的菊凛,忍俊不禁,将她抱起,抱到角落离他们较远的地方。
“你们……你们怎么……”农夫惊到,举起大刀往前砍去。奈何上了年纪,不出几下,便被按到在地。老媪、萱婷闻声跪地。
“说来惭愧,我们早就发现其中古怪。明明方圆百里无人,就出了你们这户人家。明明声称自己穷困潦倒,穿着更是破破烂烂。却饲养了颇多禽类,后方田地更是种了不下三种蔬菜。这倒也就算了,老人家,你不是患了痛风症吗,为何能有此酒量,我风某佩服。女儿未嫁成,守了寡,你竟还如此尽兴,硬要与我们喝酒。”风严霖骄傲不已。
“不错。”万俟陌熠点点头,向风严霖投去赞扬目光。二人相视一笑。
“说,你们为何下药?”皇帝居高临下,望着跪地的三人。
“皇上恕罪!”老媪求饶。
“你们知道他乃当今圣上?”万俟陌熠发问。看来,有人蓄谋已久。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农夫闭眼。
眼盲女子上前一步,跪下,
“不要杀我父母,他们都是为了我。不错,我们之前确实是家境不错的三口之家,可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