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查这么严,你真有办法混进去?”
温笃行和柳依依站在秋阳大学附属中学校门口的街对面时,柳依依问道。
“那当然,我只需要略施小计。”
温笃行闭起一只眼睛,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乍,自信地说。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一位老师走到校门口,掏出教师卡就要刷。
温笃行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自我介绍道:
“老师您好,我们是国际部十四班的学生,今天上午没课,所以来晚了,请问我们能和您一起进去吗?”
见温笃行一脸的诚恳,老师也不生疑,爽快地同意道:
“可以。”
进校门后,温笃行还假意逮住柳依依,嘴里不住地教训道:
“让你早点儿起床你不听,上午没课就可以十二点来学校吗?下次再这样,你看我等不等你就完事儿了!”
柳依依被温笃行臊得双颊通红,她只顾一路小跑地往前冲,差点儿把温笃行丢下。
直到两人走到操场上时,温笃行还喋喋不休地为自己辩解道:
“有什么的,我真的已经拿到悉尼大学的offer了啊!”
“是是是!”
见温笃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柳依依不耐烦地应和道。
“话说,咱这次没和老师提前打招呼就突发奇想进了学校,身上也没有校园卡,咱上哪儿吃饭去啊!”
“别怕,山人自有妙计!Follow me!”
温笃行说着,朝柳依依一挥手,示意她跟上自己。
柳依依就这样在温笃行的带领下来到了食堂。
温笃行笑吟吟地来到赵从理老师吃饭的桌前,打招呼道。
“赵老师好!你让我想死啦!”
听到温笃行的声音,赵从理老师一抬头,看见了温笃行的那张笑脸,回应道:
“呦,这不是笃行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温笃行朝自己的身后一指,笑道:
“这次可不是光我一个人单枪匹马来看您啊,您看谁来了?”
赵从理老师朝温笃行身后看了看,然后一脸费解地说:
“你身后也没人啊。”
温笃行往后一看,柳依依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于是他顺势开了个玩笑:
“柳依依还在外头给咱守门呢,我这就去叫她,她要不进来就让她接着给咱站岗。”
温笃行一路找到食堂门外,才见到了一脸羞赧的柳依依,他哭笑不得地说:
“你让我给你探路呢?赶紧进来啊!”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赵从理老师看着远处姗姗而来的柳依依,忍不住笑道。
柳依依坐下后,温笃行就忍不住和赵从理老师说:
“我现在特别相信我妈说的一句话,叫猫有猫道儿,狗有狗道儿。”
“是呀,当初谁也没想到你能出国。”
赵从理老师点点头,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饭卡,半开玩笑着提醒道:
“我估计咱俩聊一下午你都想不起来吃饭,但你得多替人家依依考虑考虑。”
温笃行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看了柳依依一眼。
两人打完饭后,温笃行把筷子放在托盘上,美滋滋地坐到了赵从理老师对面。
温笃行握着筷子,拍拍手,开心地说:
“一塔打ki马素!我开动了!”
温笃行正准备开吃的时候,只见柳依依端着盘子站在一旁,委屈巴巴地看着温笃行,怒极反笑道:
“你居然没给我拿筷子?!”
赵从理老师立刻转过头来,他板起面孔,为柳依依撑腰道:
“你看看,光想着拿自己的筷子,都不帮人家姑娘拿一双!”
温笃行却面色如常,嬉皮笑脸地辩解道:
“我这不是正好用行动证明了柳依依不是我女朋友了吗?都不用我解释了。”
趁着柳依依拿筷子的功夫,温笃行眉飞色舞地跟赵从理老师讲起了他和柳依依在来食堂途中的遭遇:
“我们在路上碰上了好多熟人,颜丽华老师啊,董晓峰什么的,听说这次董晓峰是和他们班同学一块儿回来去找颜老师专程蹭饭的。”
赵从理老师抚掌大笑道:
“别看颜老师只带了八班两年,其实啊,她最喜欢那个班了。16年毕业的那拨学生就太散了,也没人组织个聚会,都是零零散散回来看她的。”
温笃行叹了口气,道:
“咱们班也挺散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聚上会。”
赵从理老师苦笑着道:
“你和朱龙治他们的事儿我都听说了,虽然董晓峰替你出了口气,但你可不能学他啊!咱啊,要一直当个有脾气的好人,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咱,咱也不会惹麻烦。你看我平时在学校里怕过谁啊?”
“赵老师说的是,我还得多学习。”
温笃行点点头,表示赞同。
尽管温笃行表示自己懂了,但赵从理老师仍旧语重心长地说:
“人际关系要处理的事儿很多,你长大了就懂了。”
“哎呀老师,我十九了都,也算成人了。”
温笃行一听赵从理老师拿自己当小孩子,有些不高兴地强调。
赵从理老师马上摆摆手,笑道:
“那不行,你是法律意义上的承认,不算社会意义上的成人。”
说话的时候,赵从理老师偶然瞟了一眼食堂外的垃圾桶,突然笑着对温笃行道:
“每年毕业的时候走廊的垃圾桶基本就满了,地上全是白花花的卷子,不过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往外丢卷子。”
温笃行皱着眉,苦笑道:
“我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三的所有卷子,我妈都留着呢,说是将来等我发达了就都捐给博物馆当馆藏,请专人保护起来,等过个百八十年直接变成文物。”
“可以,你妈妈有想法啊。”
赵从理老师吃了口菜后,忍不住笑道。
“不过,每年高三的时候的确会加印很多水平一般的题,与其说做了能有什么收获,不如说更多的是让你们找找手感,毕竟老师们上课也讲不了那么多卷子啊……至于你们下课会不会去答疑,能答多少,就完全看缘分喽!”
“我在学校待了六年,比谁都清楚,破坏生态环境的事儿文印室可没少干啊!”
温笃行一边往自己的嘴里扒拉饭,一边不忘含含糊糊地调侃道:
“考不好对不起父母,写卷子对不起子孙。”
两人聊得正欢,柳依依却一反常态,十分乖巧地举着筷子坐到了温笃行身边,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此时,温笃行已经风卷残云般地将餐盘里的食物扫荡一空,他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似乎有些上头,他大大咧咧地说:
“反正我也已经毕业一年多了,今天不妨跟你们二位交个底,那是四年前的夏天,我听说柳依依和萧婧怡都在咱们班的时候,当时就给我整破防了,脸上一下就蚌埠,啊不是,是绷不住了……”
2016年8月10日,在温笃行家中。
这天一早,温笃行刚起床,温妈妈就笑吟吟地出现在他的卧室门口,举着手机,道:
“新高一分班的结果出来了,我发给你吧。”
温笃行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打开了温妈妈发过来的链接。
几分钟后,温笃行破门而出,他举着自己的手机,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带着哭腔道:
“我小学喜欢过的柳依依和初一喜欢过的萧婧怡都在这个班……妈,我现在转班还来得及吗?”
“可以啊,不过文科班就这一个,你考虑清楚。”
温妈妈低头看着手机,微挑起眉,以满不在乎的语气道。
听了这话,温笃行中气十足地说道:
“男子汉说认怂就认怂,该认怂时绝不怂!”
看着温笃行的表态,温妈妈相当满意地点点头,她拍拍温笃行的肩,很自然地谈论起自己的人生哲学来:
“这就是造化弄人,该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得也得不到。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躺平吧。”
赵从理老师听完这段风尘往事,语重心长地跟温笃行道:
“妈妈们都是过来人,有大智慧,你可得听你妈妈的话啊。我每次都听我妈的话,就有一次没听,吃了份在客厅放了一上午的三文鱼刺身,结果就拉肚子了。”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柳依依也歪着身子侧对着温笃行,用周董的歌词半开玩笑地搭腔道。
温笃行苦笑一下,语气显得有些无奈:
“没想到我温某人都毕业这么久了,还能有幸回来聆听教诲,绝了。”
一听这话,赵从理老师刻意板起面孔,佯怒道:
“怎么,你小子不乐意啊?”
“岂敢岂敢!没有的事儿!”
温笃行下意识地靠近椅背,连忙摆摆手并矢口否认。
赵从理老师见状,眉头逐渐舒展,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半开玩笑地询问道:
“既然你来都来了,是不是得给老师我留下点儿什么?”
温笃行翘着二郎腿,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那就留下我的传说吧。”
赵从理老师端着盘子起身,嘴角带笑地拍了拍温笃行的肩头,调侃地说:
“你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倒饭回来后,赵从理老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假意埋怨道:
“上次孟霖铃和董晓倩她们回来的时候还想着给我带了罐儿茶叶,说是让老师去去火,哪儿像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老师。”
温笃行却不以为意地轻拍了一下赵从理老师的肩膀,笑道:
“反正老师有颜老师心疼,哪儿轮得到我们啊!”
赵从理老师哈哈一笑,语气中却显得十分正经:
“学生和爱人的心疼,那哪儿能一样呀!”
见时机成熟,温笃行笑吟吟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条烟,推到赵从理老师面前,胸有成竹地道:
“这次我和小依还真给您带东西来了,既然已经有人让您去去火了,那我让您再多上上火。”
“这有啥可上火的啊?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有多带劲儿吗?我敢论包儿抽!我一天抽三包儿,越抽越带劲儿!”
赵从理老师仔细端详了一番手里的烟,有些遗憾地说:
“不过这是硬中华吧?我一般都抽软的,硬的抽不习惯……拿来吧你!”
赵从理老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开心地把那条烟放在了桌上。
“您这语气让我想起一位叫马流弊的抽象鼻祖……”
说着,温笃行一言不合还学着在网上看到的鬼畜,大声喊出了羞耻的台词:
“神龙凯欧,奥鹰格特,岩豹烈迦,冰龟洛克,赤蛇蒙洛,悍狼尼尔,天熊雷赫,卧亁驰狮!我每天吃三斤,越吃越流弊!”
当温笃行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出来,发现赵从理老师和柳依依两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时,他尴尬地挠挠头,马上就老实了。
“从你爸那儿偷来的吧?”
赵从理老师看了看手里的烟,忽然问温笃行,道。
温笃行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地解释道:
“没有,这些都是别人送的,但我们家没人抽,所以就给您带来了。”
“以后要还有人给你爸烟就都给我带来。”
赵从理老师开了个玩笑后,小心翼翼地把烟收到自己的布袋子里,然后故作深沉地对温笃行道:
“行了,以后你也不用回来看我。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过自己的生活,都毕业了还经常回来干嘛呀!”
“咋好话赖话都让您说了呢?”
温笃行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揶揄道:
“我看您收我那条烟的时候,心里可不是那么想的。”
赵从理老师轻拍了一下温笃行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
“可不许拿老师开玩笑啊!我劝你善良!”
说到这儿,赵从理老师还不忘跟一旁的柳依依诉苦:
“我一定得对温笃行好点儿,人家啥事儿都给我记小本本上。”
温笃行一听这话,就有点儿不高兴了:
“别的老师见我都说’我一定得对老温好点儿,人家将来发达了还能想起我。’,怎么到您这儿就画风突变了?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哈哈哈哈,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等赵从理老师发话,柳依依抢先揶揄道。
“吃完了咱就走吧?”
见两人都不怎么动筷子了,赵从理老师提议道。
结果,温笃行和柳依依刚把赵从理老师送到办公室,几名学生就推开办公室的门,将厚厚的两沓作业堆在赵从理老师面前。
“真是抱歉啊。”
赵从理老师指着堆积如山的作业,对温笃行和柳依依说:
“实在不巧,难得来了两位贵客,但可惜我得先上工了,咱们后会有期!”
温笃行哑然失笑道:
“这才教高二就这么忙,那明年不更累吗?”
赵从理老师摆摆手,示意温笃行赶紧打住,然后抱怨道:
“别说了,明年的事儿我都不敢想……”
谁知刚一出门,温笃行二人竟迎面撞上了金泽明和朱龙治。
温笃行和对面的两人互相看了看,只见温笃行露出了一个淡淡地微笑,朝两人微微颔首,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两人下楼的时候,柳依依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你刚才为什么跟他们打招呼?”
“同学一场,没必要太难看了。”
温笃行回答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向柳依依。
听了温笃行的回答,柳依依更好奇了,于是问道:
“那你为什么又不看看他们的反应呢?”
“这不就是俩知名学府的在逃分子,有什么稀奇的?”
这次,温笃行看向了柳依依,眼神中满是疑惑的神情。
柳依依撇撇嘴,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疑问,问温笃行道:
“那咱现在去哪儿啊?”
“你应该疫情后就没回过秋大附了吧?走,我带你转转去!”
温笃行说完,大手一挥,朝柳依依做了个follow me的手势。
两人在一栋建筑前站定,温笃行指着那座建筑,跟柳依依侃侃而谈道:
“这是咱们高二举办新年舞会的食堂,原来叫知味堂,不过现在变成勤思堂了。这还是食堂呢,其他的教学楼全都改成勤字辈了,比如校领导的明德楼改成了勤政楼,老师们的治学楼改成了勤学楼,高三同学的勤肃楼……哈哈哈哈,还叫勤肃楼。”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温导游!”
柳依依哭笑不得地调侃了一句。
“这位游客朋友,我毕业后最起码回过学校七八次,啥地方我没逛过啊?我还曾创下过连续两次偶遇孙建国老师的记录呢!”
在一番吹嘘过后,温笃行又把目光投向柳依依,一本正经地要求道:
“还有,请叫我齐导!”
见柳依依皱着眉头鼓起了嘴,一脸幽怨地看向自己,温笃行试图缓解一下尴尬:
“咳咳,我来讲个之前返校的故事活跃一下气氛吧!”
一年前,秋大附中的操场上。
毕业两个月后的九月,首次踏入母校校门的温笃行显得十分兴奋。在还未踏进秋大附大门的时候,温笃行就已经隐隐听到了操场上传来的国歌,不远处的国旗随着嘹亮的国歌冉冉上升,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令他一阵恍惚。
温笃行看着在歌声结束时仍未升到旗杆顶端的国旗,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脸上的口罩,强忍住了一股莫名的笑意。
温笃行看着才将将升到旗杆顶部的国旗,嘟囔了一句废话文学:
“上次见到这样的升半旗,还是在上次,希望下次见到这样的失误,是在下次。”
“你小子怎么进来的?”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打断了温笃行的神游,同时,他感觉到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肩膀。温笃行定睛一看,颜丽华老师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我是和赵从理老师打过招呼的,走的可绝对是正当程序!”
“哦,是来找赵老师的啊……”
颜丽华老师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眼神却一直没从温笃行身上移开。
过了一会儿,颜丽华老师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她一拍温笃行的肩膀,道:
“行了,去赵老师吧!”
在温笃行迈步之前,他听到颜丽华老师不无遗憾地说:
“可惜你小子出国了,我当时就觉得你应该上秋阳外国语的国际关系。”
接着,颜丽华老师叫住了温笃行,在简单问了他七班几位同学的去向后,颜丽华老师忍不住感叹道:
“看看我们温笃行,对答如流啊!你说你要是把和老师聊天这功夫多做两道题,不就直接秋大国关了吗!”
温笃行一听这话,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
“您还觉得我能考上秋大国关呢?感动了!”
颜丽华老师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那肯定啊,你当外交官多好啊,全世界都说不过你!”
“不行啊老师,咱这表情太随和,镇不住他们……”
温笃行说到这儿,突然恍然大悟,他哭笑不得地向颜丽华老师确认道:
“等会儿,您是说让我当笑面虎是吗?”
“后来颜老师还跟我聊起现在历史都开始讲古代美洲和古代非洲了,当时颜老师说’还学古代美洲和非洲?连古代中国都没学明白呢!’。”
一想起那天的情况,温笃行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
“哈哈哈哈,颜老师一直都是这样,啥都喜欢关心一下。”
听了温笃行的讲述,柳依依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呦,笃行来了啊?”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背后。
两人回身一看,孙建国老师正在不远处跟两人笑着打招呼。
“你之前返校的朋友圈我都看了,写得还挺长的。”
孙建国老师走到温笃行身边,言语间充满感慨。
温笃行不禁为之动容,道:
“没想到您现在还没放弃追更我的朋友圈,我真的好感动。”
“那可不,我看你回来看了好多老师,就不来看我,行啊温笃行,长本事了!”
孙建国老师虽然话锋一转,但脸上仍旧是一幅笑眯眯的表情。
“……所以我这不专门回来看您了吗!”
温笃行试图掩饰孙建国老师通过对温笃行的所作所为的另类解读所带来的尴尬。
“哦!第二次想起来看我了!不错不错!”
孙建国老师却并没有放过温笃行的意思,反而还乘胜追击道。
“哎呀,我真不是忘了看您,这不上回路上遇到好多老师,就一直聊着没顾上吗!”
温笃行依旧在为挽回自己的形象做着不懈的努力。
孙建国老师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一边含混地说:
“行了,不用解释了,越解释越乱。下次你就直接说,你把最想看的老师留到最后,让老师期待一下,就完了。”
温笃行只觉得周身一阵恶寒,他双手抱起两只胳膊,面露难色地拒绝道:
“我可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
说话间,三人便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孙建国老师侧身对温笃行和柳依依道:
“就送到这儿吧,我出去抽根烟。”
温笃行却依依不舍地对孙建国老师道:
“您一会儿有时间我们去看看您呀!”
“我今天下午有年级会……”
孙建国老师弹了弹烟灰,略带遗憾地说:
“没事儿,温笃行上次已经看过了,柳依依下次再说吧。”
送别了孙建国老师,温笃行看着偏西的日头,问柳依依道:
“时候不早了,去梦悦城吃个饭吗?”
“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
柳依依双眼望着温笃行,眼中自然少不了惊诧与欣赏的神色。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是吗?”
温笃行说话的时候,一抹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更平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就在两人正准备去吃饭的时候,赵从理老师突然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看您这么着急,干嘛去啊这是?”
温笃行在赵从理老师身后喊道。
“哎呦别提了,我跟你一学长约好要喝咖啡,我判作业就给忘了。”
赵从理老师一边回答温笃行的问题,一边健步如飞地往前冲。
“一位堪称行走的时钟的老师硬是忙得忘了还有约,这就是马克思所说的异化吗?领教了!”
温笃行望着赵从理老师火急火燎的背影,不由得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