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温笃行来到学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像往常一样跟董晓倩打了个招呼。董晓倩看了温笃行一眼,无动于衷,甚至连手底下写字的笔都没有停下来,这让温笃行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那个……”
温笃行看着董晓倩冷若冰霜的表情,一时有些语塞。不过,温笃行最终还是鼓足勇气,问:
“你能……你能帮我讲道题吗?”
“我现在不想讲题,你去问别人吧。”
面对温笃行的试探,董晓倩的态度依旧是冷冰冰的。
“不好意思,打搅了。”
温笃行挠挠头,有些委屈地跟董晓倩说了声抱歉。
课间,温笃行买了瓶伯爵奶茶,放在董晓倩面前,他双眼盯着董晓倩的眼睛,问道:
“我们的关系能不能别那么僵?”
董晓倩从温笃行手里接过奶茶,她将奶茶捧在手里,默默地点点头。
“那太好啦!”
温笃行显得很开心。
放学的时候,温笃行伸手和董晓倩道别,董晓倩迟疑了一下,回应了他。
董晓倩的回应明显出乎温笃行的意料,于是,他带着很好的心情下楼往便利店去了。
温笃行刚走进便利店,迎面碰上了一位少女。
温笃行定睛一看,是自己初中和高一的同学,萧婧怡。
于是,温笃行上前拍了一下萧婧怡的肩膀,打招呼道:
“hello,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温笃行?!你怎么在这儿?”
萧婧怡转过身来看见温笃行,显得很意外。
温笃行半开玩笑地说:
“我每天都会来这儿买晚饭呀。不过前两天收到年级的消息,下礼拜开始,学校会专门给我们高三年级开辟一个食堂吃晚饭,所以以后你来估计就见不到我了。”
萧婧怡解释道:
“我们国际部高三基本上没课了,今天只是因为时缘咖啡厅需要我看店,所以下午才过来一趟。你最近怎么样?”
温笃行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高考部的高三党就天天学习呗,每天的故事乏善可陈,不足为外人道。”
“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一起去咖啡厅聊聊吗?我请你喝咖啡!”
萧婧怡主动邀请道。
“免费的咖啡最好喝了!”
温笃行笑道。
两人来到了时缘咖啡厅,萧婧怡招呼温笃行坐下,然后她问温笃行,道:
“你想喝什么?”
温笃行伸出一根手指,对萧婧怡道:
“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萧婧怡点点头,随后走到咖啡操作台前,对店员道:
“给这位朋友倒一杯卡布奇诺好吧?”
咖啡做好后,温笃行端起咖啡,放到温笃行面前的桌子上。
温笃行端起咖啡,品了一小口。
“味道怎么样?”
萧婧怡颇为期待地问起了温笃行的评价。
“很好喝。”
温笃行放下咖啡杯,赞许道。
接着,温笃行随口问道:
“你现在是在这里当店员吗?”
“不,我是店长。”
萧婧怡说着用手指了一圈店里的几位店员,笑道:
“这几位低年级的小美女都是归我负责的。”
萧婧怡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满怀憧憬地说:
“成为一间咖啡厅的店长是我的梦想。”
“那从现在起,品尝你亲手冲泡的咖啡就是我的梦想。”
温笃行举起咖啡杯,朝萧婧怡致意道。
萧婧怡捂嘴一笑,羞赧地说:
“你呀,嘴跟抹了蜜似的。”
“你和孟霖铃现在怎么样了?我记得高一那时候,你似乎很喜欢她。”
萧婧怡的睫毛忽闪忽闪地,问道。
“当时我还是太年少轻狂了……”
温笃行显得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但语气中却难掩失落: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现在……关系不好吗?”
萧婧怡反复揣摩着温笃行的语气,惴惴不安地问。
“实际情况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更糟一些……”
温笃行说完这句话后,看看左右,难为情地说:
“咱们在这儿说,是不是不太好?”
萧婧怡自然知道温笃行的心思,笑道:
“没事儿,她们都是高一的学妹,而且马上就要下班了,没人会关注咱们的。”
于是,温笃行一口气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将这学期初跟孟霖铃表白的事儿,以及跟董晓倩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跟萧婧怡叙述一遍。而且事情果然像萧婧怡说的那样,温笃行刚开始讲事情经过没多久,几位学妹就先后离开了。
“你这么说,人家姑娘当然不会答应跟你在一起了……”
萧婧怡有些无奈地说:
“而且根据你描述的情况,我感觉董晓倩应该是不喜欢你。”
“为什么?”
温笃行盯着萧婧怡,神情有些凝重。
“站在我的角度上,假如我喜欢你的话,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给你机会的。但我觉得,她好像没怎么给过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温笃行直起身来,不情愿地点点头。
紧接着,温笃行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一句:
“那你当年有喜欢过我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萧婧怡的语气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温笃行有些不自然地将眼神往旁边一瞟,搪塞道。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尴尬吗!”
萧婧怡红着脸抱怨道。
“倒也是。”
温笃行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诚恳地说:
“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
“没事儿,我只是有点儿被你吓到了。”
萧婧怡下意识地擦擦额头,略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在时缘当了多久店长?”
温笃行见状,只好转移一下话题缓和气氛。
“这学期刚上任的。”
萧婧怡也心领神会地接过温笃行的话头,回答道。
温笃行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他指着手里的杯子,笑道:
“今天是我第二次来时缘,但我还是第一次尝到时缘的饮品。”
“之前那么久都没来过时缘吗?”
萧婧怡皱着眉,显得有些失望。
温笃行说到这儿,顿时来了精神,开始眉飞色舞地跟萧婧怡描述起当时的情况:
“高一我第一次进时缘的时候,小小的一方天地挤满了人,环境承载力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界限。于是我准备走了,临走前我还标新立异地朝里边儿大喊一声:祝你们生意兴隆!当我腿们准备离开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句:谢谢!”
“这儿的店员都很可爱。”
萧婧怡说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今天在你这儿打扰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告辞了,别耽误你回家。”
温笃行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温笃行稍稍犹豫一下,最后道:
“那个……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没事儿。毕竟咱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些话,你也就对我说才最合适。”
萧婧怡笑着对温笃行道。
温笃行回到教室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了,教室里,只有柳依依、朱龙治、沈梦溪等几个同学稀稀拉拉地坐在教室里的不同地方。温笃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书包,就背起包儿直接往政治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推开门,眼前的一切大大出乎了温笃行的预料。
只见金泽明、孟霖铃、董晓倩几个人围在孙建国老师周围,正在热火朝天地答疑。
温笃行握着政治卷子,踉跄地挤进几个人中间,满是歉意地对孙建国老师道: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温笃行,你今天又迟到!你看咱约的几点啊?”
孙建国老师从繁忙的答疑中探出头来,指着墙上的钟,问。
“嗯……七点半。”
温笃行看了一眼钟,十分窘迫地说。
“对啊,现在都快八点了!”
孙建国老师一边读着金泽明卷子上的错题,一边接温笃行的话题道。
“哎呀,不都是七点多吗,差不多啦……”
温笃行跟孙建国老师避重就轻地狡辩道。
“那可不行。”
孙建国老师哭笑不得地说:
“二十多分钟都够我给大家讲三道题的了,你先在旁边找个地方学习,感兴趣也可以过来听听。”
在温笃行和孙建国老师一来一回地对话时,温笃行注意到,董晓倩正在偷偷看着他,不明所以的温笃行朝董晓倩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董晓倩明显吓了一跳,马上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
温笃行先是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众人的问题,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与他们的似乎有所不同。于是,温笃行找了个空位老老实实地坐着看起了卷子,不过,他并没有看进去多少,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刚才董晓倩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温笃行实在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于是他只会了孙建国老师一声,道:
“我去外边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我这儿还有十分钟就差不多结束了,记得按点儿回来!”
还在几位同学之间脱不开身的孙建国老师忙里偷闲地回答道。
温笃行应了一声,便来到了办公室外,他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捧着卷子来回踱了几圈,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沉重而从容,在四下无人的走廊里清晰可闻。
温笃行好奇地朝楼梯口的方向张望过去。脚步声停下了,一位熟悉的青年出现在走廊尽头。
“王子婴?!”
温笃行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接着,他的心中马上产生了一个疑惑:
“你怎么在这儿?”
“老温?!”
王子婴和温笃行对视了一眼,惊喜地说:
“你也在啊!”
“这么晚了,你回秋大附干嘛?”
温笃行上下打量了王子婴一番,好奇地问。
“我回来看赵从理,还特意给他备了条儿烟。”
王子婴说着,还提起手中的塑料袋晃了晃。
“一看你就不是赵从理的亲学生!”
温笃行逮着这个机会好好数落了王子婴一顿,然后道:
“赵从理老师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非上课时间不约他基本找不见,而且只要他没事儿,一到五点钟放学时段一准儿失踪到第二天,十里八乡那可是出了名儿的准时。你这晚上八点钟才来,肯定堵不着他。”
“亏我今天还特地给他拿了条儿好烟,可惜咱老赵没这福气。”
王子婴不无惋惜地说:
“那这烟我还是留着自个儿抽吧。”
温笃行对王子婴看望赵从理老师的愿望落空表示十分同情,于是他提议道:
“你难得来一趟,要不要去看看其他老师?”
王子婴也对这个提议来了兴趣,问道:
“你现在的任课老师都谁啊?”
温笃行和王子婴合计一圈,发现除了赵从理老师之外,貌似只有孙建国老师是两人共同的老师。
温笃行便引着王子婴来到政治办公室门口。
温笃行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在得到许可后,温笃行推门走了进去,笑道:
“孙老师,您看谁来了?”
“王子婴?!”
孙建国老师抬头望向门的方向,看见王子婴正站在那儿跟他打招呼,颇为意外地问:
“你俩怎么认识的?”
王子婴把手搭在温笃行肩上,一本正经地说:
“这是我老朋友。”
温笃行也把一只手搭在王子婴的肩上,解释道:
“我初一的时候参加了学校的一个去美国的游学团,当时王子婴高一,也在团里,我俩就认识了。”
王子婴此时上前一步,用手指着自己,问道:
“老师,您还记得我经常上课趁您转过身儿写板书的时候扔纸飞机的事儿吗?”
孙建国老师一拍桌子,两眼放光地说:
“当然记得啊。那时候你们班还有一个男生也喜欢上课扔纸飞机,当时我叫他空军二号,你是空军一号!”
“哎呀,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俩居然认识……”
孙建国老师带着责怪的语气对王子婴道:
“你这是典型的交友不慎啊!”
“这次怎么突然想起回秋大附?”
孙建国老师调侃完以后,顺势问道。
王子婴老实回答道:
“我这次回来本来想给赵从理老师一个惊喜的,后来正好撞上温笃行了,听说您也在,就特地来看看您。”
“哎呦,真会说话。”
孙建国老师双手合在一起,显得十分受用。
“老王,那我先答个疑,你去外边儿等我会儿。”
温笃行指着门口,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王子婴道。
“没关系,那我去门口等你。”
王子婴说完,就和孙建国老师道了别,到门外去了。
“你的问题多吗?”
温笃行刚坐下,孙建国老师就问道。
“啊?不多。”
温笃行愣了一下,回答道。
“那就好。”
孙建国老师拿起温笃行的卷子,然后笑着道:
“别让你学长等太久啦。”
二十分钟后,温笃行出了办公室的门,他将卷子夹在腋下,笑着问王子婴,道:
“你现在已经大三了吧?感觉大学生活怎么样啊?”
“大学生——”
王子婴故意拖了个长音儿,道:
“活可好啦!”
“开车拒绝!”
温笃行双手交叉摆出一个叉的形状,道。
“不过我还挺怀念高中生活的。”
王子婴忍不住开始跟温笃行抱怨道:
“大学里到处都是为了保研、实习和选干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勾心斗角,说实话,挺没意思的。虽然高三的竞赛和自招也有不少明争暗斗吧,但如果学习够好或者心态不错,其实也能做到置身事外。”
“看来老王你这几年……过得不容易啊。”
温笃行拍拍王子婴的后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不过我都不知道,咱们高中这么险恶呢?”
“所以我才说,你过得太单纯了。”
王子婴话锋一转,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消极,大学生活里,学习只占一半,剩下的一半是社会实践,你可以选择打工、创业、谈恋爱或者是打游戏。高中不管上学的目的还是恋爱的原因,都是比较纯粹的……你还有很多事情都没经历过呢。”
“你懂事得让人心疼。”
温笃行再次拍了拍王子婴的后背,调侃道。
“自己有多伤心,歌单知道,枕头知道,你……不知道。有的人,十八岁就死了,直到八十岁才埋,我真的,不被这个世界所需要啊!我认识的人很多,但我的朋友很少。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人间不值得!呜呜呜……”
王子婴说到动情处,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好掩面而泣。
“行了行了,这都没到零点你咋就开始网抑云了?俗话说:生而为人,我很流弊!鲁迅在《人间逼格》里也说过这样一句话:何必在这里抑郁呢?和我一起嗨翻不就好了!生而为人,爽得一批!”
温笃行说着,露出了两排白到反光的牙齿。
“你说……教堂的白鸽,会不会亲吻田野的乌鸦?”
王子婴带着哭腔问温笃行,道。
“我觉得吧,这就跟你在维新理工大学,然后喜欢上一个秋阳外国语大学的女生一样,一个在南一个在东,不出意外应该没什么结果。”
“你把在我身上装的摄像头给拆喽!”
王子婴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道:
“我大一有一次去秋外附近的酒吧喝酒,遇到了个长得不错的女生,一问是秋外的,当时她刚失恋,我俩彻夜畅谈,结果最后人家说要加我微信的时候,我可能也喝高了,硬是给拒绝了。大二那年我和同寝室的一个好兄弟还一起去找了一圈,最后却无功而返,只好不了了之了。我真是后悔莫及……打火机也没了,号儿封一个月,钱扣七百多,有啥用啊?”
“那个女生该不会是你喝多了出现的幻觉吧?”
温笃行带着怀疑的眼光审视着王子婴,道。
“那不能够啊!”
王子婴斩钉截铁地说:
“我酒醒之后留心了一下,旁边的杯子和晚上那姑娘手里拿着的一模一样。”
“没事儿,如果那天你要了她的微信,说不定现在你俩早分手了……估计已经互相在对方的通讯录里躺尸了。”
“也对。”
王子婴的心情忽然又开朗起来,道:
“除了前程以外,其他事儿都是小事儿。拿不到毕业证事儿大,少认识一个姑娘事儿小……虽然认识自己未来的老婆也算是前程的一部分吧。但只要路走宽了,可选的姑娘还是有很多的。”
“所以说,兄弟……”
王子婴拍着温笃行的肩膀,鼓励道:
“高考加油!”
“谢谢。”
温笃行笑着说。
“你千万别学我,高考完报志愿的时候两眼一抹黑,稀里糊涂地挑个不喜欢的专业,这才叫误了大事儿。”
王子婴摆摆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温笃行不禁产生了新的疑问,道:
“那你当初只能去维理吗?”
“其实也不是。我那个分数,秋外和洋交都能上。”
王子婴回忆了一下,道。
“我的天呐兄弟,上洋交通大学都看不上?!”
温笃行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王子婴局促地解释道:
“当时我爸说,只要我能考到维新理工大学的最低分数线,不管报哪个专业,他都能帮我找关系。我开学就上计算机,全国第一,比颐明都牛逼。后来我才明白,只要我不愿意,全国第一,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真是个押韵狂魔,单押鬼才!”
温笃行略微调侃了王子婴一句,接着,他不太确定地说:
“可是我觉得,大学应该能转专业吧?”
“把’我觉得’仨字儿去了,就是能转。”
说到这里,王子婴显得有些尴尬:
“当时我想转经济学,正好同寝室也有俩哥们儿想转,我们就说到时候一块儿参加经济学系的转系考试,结果那天我们都睡过了……”
“廉颇一饭三遗矢是假,老王一觉一上午是真。”
温笃行调侃道。
王子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嗨呀,其实我中间醒了一次,我一看表,考试已经开始了,我心说那就算了,接着睡吧。”
“你看见没有?我连街边儿摔倒的老太太都不服,就服你。”
温笃行忍不住给王子婴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用拳头轻捶了一下王子婴的胸口,道:
“我明年就毕业了,过两年我也和你回来一起堵老师!”
“好啊!”
王子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然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
“说起来,好像你初三中考前我也在学校里见过你……但我忘了当时我是去学校要办什么事儿了。”
温笃行一听这话,也笑道:
“哈哈,我记得你当时为了不暴露身份,随手拿了我们班同学的一件儿校服外套儿,坐我后边儿就等着考英语了,然后我还回头看了你三次。”
王子婴微微点头,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接着,温笃行便绘声绘色地讲起王子婴当年做过的事儿:
“第一次是考听力的时候,我看着你认真答题的样子我就想啊,原来老王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第二次是写完型的时候,我看着你认真玩手机的样子我就想,原来老王还是那个熟悉的老王。第三次是写阅读的时候,我看着你认真睡觉的样子我就发觉你高考完还是那么累,于是我心疼地摸摸你的头,结果你起来伸了个懒腰就走了……”
说着,温笃行还指了指王子婴的眼睛,笑眯眯地说:
“这么多年了,你的小眼睛一直是那么随和。”
“我都忘了我还有这样的青春呢。”
王子婴听了温笃行声情并茂的讲述,淡然一笑,感慨道。
“温笃行……你也在?”
走廊的尽头传来柳依依怯生生地的声音。
温笃行’啊’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将手指向政治办公室的方向,对柳依依道:
“我才刚答疑完,孙建国老师正好有空。”
接着,温笃行自然地拍拍王子婴的肩膀,介绍道:
“这位是王子婴,我学长。”
柳依依’哦’了一声,向温笃行道了谢,就进政治办公室了。
“等会儿!”
没过一会儿,柳依依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问温笃行道:
“咱们今年高三了,你哪儿还有学长啊?!”
“是大我三届的学长,我初中就认识了。”
见一直因避嫌不愿与自己过多接触的柳依依愿意跟自己搭话了,温笃行十分高兴地回应道。
在目送柳依依的背影离去后,温笃行笑着跟一旁的王子婴说:
“在美国游学的时候,咱俩当时住一个屋儿,还捎带手聊了聊各自的理想。那时候我对高中生活充满了向往……”
温笃行说着,不禁抬起头来,这三年经历的点点滴滴,仿佛走马灯一般出现在眼前,他的眼中饱含着对过去岁月的怀念:
“转眼都高三了,这三年来,我倒也没太对不起初一的自己。”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这是我当年高考倒计时的时候经常能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当你迷茫的时候,别忘了是什么信念支持着你,一路走到了今天。这种信念可以是对知识的渴望,对潜能的好奇,当然,也可以是对所爱之人的责任。”
王子婴说完这番话后,伸手跟他道别道: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祝你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
“谢谢你,老王。”
温笃行把手搭在王子婴的背上,感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