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驴像是响应小娃娃的号召,特意号了两声。
纪二狗脸色顿时就便的十分精彩。连忙把糖葫芦扔在地上,呸呸呸的狂吐唾沫。
周围传来低低的嗤笑声,纪玉气的狂翻白眼,作势要跟人拼命,同他一同前来的官员却连忙上前制止:“大人。莫要忘了我们出来是办公事的。”
纪玉虽然心头不爽却也只能忍着,黑着脸不再说话。那位官员见纪玉不再胡闹才放下心里,转身面对人群正色开口:“哪位能先出来解释如今情况。”
发生命案,大家都激动的不得了,一个个亢奋至极上来就把那官员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来,也不管人能否听清。
纪玉被挤到一边儿,气的横眉竖眼,正要上前理论,忽的却发现一旁那具被埋在麦杆堆里,只露着上半身的尸体。
那是一个模样约十七八的男子,浑身已经有些僵硬,脸上脖颈上还分布着不均匀的紫红色尸斑。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血迹已然干涸。
纪玉疑惑上前,观察半响。心中沉了沉,面色却仍不变还是那副流氓相。他抬头看见一旁大敞着的院门,毫不犹豫的抬脚走了进去。
院内是普通民家,石墙做的三个独立的房子和紧挨着的一间狭小而杂乱的储物间。房门均是大敞着,只有最右侧的那扇门是仅仅闭着的。有风吹过,敞开着的木门吱呀呀发出响声,闭着的那扇门仍纹丝不动。这场景搁平常不觉得有什么,然而在悬疑杀人案现场那着实带了点儿恐怖阴森的感觉。
可疑!
纪玉缓缓向这间屋子挪去,恍惚还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几声响动。心里不由的紧了紧。然而他还是鼓起勇气一脚踹开了房门。
电光火石之间,纪玉只觉得自己什么都还没看清就被一个人拽了进去,紧接着房门“啪”的一声又被死死关上。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拽吓得半死,跌跌撞撞,踉跄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忍不住粗声骂道:“我/操。谁啊,他妈是不是有病!”
屋内黑漆漆的,眼睛还没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屋内安静异常,纪玉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还有砰砰狂跳的心脏。
没有人对他的谩骂做出什么回答,纪玉越发紧张,且他一紧张就亢奋,嘴上骂骂咧咧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又是一顿“友情”问候。
等他眼睛终于适应房间昏暗的光线,纪玉才看清那个趁自己不备搞偷袭的人。不由得惊讶出声:“是你?!!!有病啊!做甚拉我!!”
刚刚在房内拽他的,一身官服,赫然就是沈复!
沈复被骂的无语,刚想让他闭嘴门外却突然传来响声,是外面的官兵听见了房里的动静:“纪大人,您怎么样,是发生了什么吗?”
纪玉一不做二不休,上前一步抓住沈复手腕,冲外面大吼:“快快快,多来几个人。小爷把嫌犯抓住……等等!!”话到一半儿却突然卡住,“别进来!!都别进来!!”
众士兵以为纪玉遭到绑架,顿时全副武装包围院子,嚷道:“哪里来的歹徒!快放了我们纪大人!”
沈复看着自己被拽住的手腕,觉得太阳穴咚咚直跳:“不是我。”
纪玉却突的万分嫌弃的甩掉他的手,转身就去查看屋内的状况,还十分轻蔑道:“量你也没那么大本事。”
沈复本想反抗一下,但转念想了想,自己也确实没那本事,就一笑了之,反而问道:“你也发现了?”
“切。”纪玉回以不屑。
其实室内的光线并不十分暗淡,真正适应下来反而觉得正好,让人舒心。家具陈设十分简单,但十分干净整洁。充满了生活的气息。窗户上贴着喜娃娃的窗花,桌上简易瓷瓶里也插着两朵小花,只不过已经枯败。连灶台这样常年烟熏火燎的地方也被收拾的很干净。水缸里还有些许没用完的水。一旁的座椅上也还放着纳了一半儿的鞋底。这样温馨而和谐的一个场景。
纪玉看着这副景象,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又往里走了两步伸手拉来内屋的门帘。
里屋风格与外无异,都是简单而温馨。不远处的床上躺了两个人。分别是一男一女,想来就是门外那娃娃的父母。他们安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然而纪玉却可以确定他们已经没了呼吸,不会再醒来。
此时正是酷暑,而床上的人却盖着很厚的冬被,头上也无一丝汗意。窗户被关的密不透风,空气潮湿而沉闷,纪玉的呼吸也较屋外沉重。然而床上的人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呼吸的起伏。
纪玉看见眼前景状没有说话,低头沉思良久,抬眸却见沈复在远处看着自己。开口骂道:
“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珠子!”
沈复良心评价:“你还是闭着嘴像个人些。”
纪玉正要发飙,却听见主厅处传来“哄”的一声巨响。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跑过去看,就见原本紧闭的房门已经大大敞开。一众士兵手抱着根儿柱子焦急向里探头:“纪大人!您没事儿吧!”
原本就不是很结实的木门不堪重负,受不了这猛的一击。吱呀呀挣扎了一下就哄的倒下,摔得稀巴烂。
沈复忍不住眉头皱成“川”字,纪玉也气的破口大骂:“哪个杀千刀!气死老子!”
门外的士兵提起步子就要杀进去,忽的听到这么一句都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大人您不是被绑架了吗?”
“大人,您刚刚叫的不是很惨吗?”
“大人,您不是说抓……看到罪犯了吗?”
………???!!!……
纪玉气的横眉竖眼:“老子还叫你们站门外别进来呢!咋不见你们听进去!一个个都是杀千刀的,都想气死老子!”
士兵们本来想凭这次事故救个朝廷命官从此连升三级,走向人生巅峰,却没想好处没捞到,却被骂成了孙子。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缩着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