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并不是清心寡欲,开过荤的人,心尖儿上的人就在跟前,却不能摸不能碰。
这种感觉差点将卫长安逼疯,他带着一丝喑哑的声音说道:“你不必多想,顺其自然,穆尧臻能放弃他的军队和国家随你哥哥回来,自然不是一时兴起。”
而这话沈青芜压根没听进去,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刚刚卫长安喂自己吃东西甚至还替她擦嘴的事。
她感到脸上发烫,连忙低下头,轻咬着嘴唇。
卫长安察觉到她的异常,不由得问:“怎么了?”
沈青芜犹如蚊子一般的声音说:“无事,我先走了。”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只留卫长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背影。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将指尖抵在自己的唇上。
微凉的风并没有吹散沈青芜脸上的滚烫,她伸出双手扇了扇,又控制不住的笑了一声。
却听到身后传来沈烟岚的声音。
“七妹,怎的一个人在这里?”
沈青芜心里的小心思淡下去几分。
转过身微微笑着福了福身,“三姐。”
沈烟岚故意将自己的袖口往上拉了拉,摸着自己的手腕,说道:“多日不见长安,正准备去探望一番,七妹可要一起?”
这话使沈青芜内心稍稍有了些不痛快,具体不痛快些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了,三姐去吧。我先回去了。”
沈烟岚看着沈青芜转身离去的背影,轻哼一声。
“一个虚张声势的郡主,一个皇后亲收的义女,你说长安会选谁?”
沈烟岚曾在心里问自己,如今自己的身份不同往昔,哪怕做王公贵族的正妻也是绰绰有余,为何一定要纠结一个无权无势甚至寄人篱下的长安?
她告诉自己,大概是因为那张脸吧,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又或者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别人都对自己大献殷勤,只有他对自己冷冰冰的。
或许是觉得他这样很特别,总让她忍不住想让他成为自己众多裙下之臣的其中一个。
她转身走向卫长安的住处,还不等门童通报。直接推门而入。
却被那里头扔过来的一方砚台吓得花容失色。
只听一声怒吼:“滚出去!”
沈烟岚正了正心神,恢复了那副温柔如水的样子。
柔声道:“长安,是我。”
卫长安此刻正因为yu求不满而满身怒火,沈烟岚却非要撞上去。
听到她的声音,卫长安体内那股yu火直接转变成杀意。
沈烟岚笑意盈盈的掀开珠帘走进去。
如今邑国上下都知道她是皇后的义女,所以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
将皇后赏赐下来的好的东西都用上了。
穿的是软云绸那极为珍贵的布料做的衣裳。
她自信这样的自己足以让卫长安对她倾心。
她不信这个男人没有野心,只要他有野心他就应该知道,自己才是他爬上高处最快的路。
奈何,她一只脚刚跨进去,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剑。
吓得她脸上刻意装出来的温柔就这么僵住了。
“长…长安…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过,不要叫我长安!!”那声音冷入骨髓,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刻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刺下去。
沈烟岚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甚至连叫出来都不敢。
她生怕惹怒了卫长安。
“我不叫就是了…你先…先把剑…收起来…”
“滚出去!若是日后再来我这院子,这剑就不止在你脖子上了!”
说着,将剑收到身后,可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沈烟岚。
吓得她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姿态,转身就跑。
门童是沈老夫人派过来的人,见着沈烟岚一副好似身后有厉鬼邪神一般的模样。
不由得呢喃道:“三小姐这是见鬼了?跑这么快做什么?”
他进了屋子,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公子,方才奴才未能拦住三小姐,还请公子惩罚。”
卫长安早已将那剑收了起来,手里拿着书,说了声:“无妨,只是日后别让她来了。”
“方才三小姐那副神态,好似被吓着了一般。三小姐可从未如此失态过。”
卫长安心中冷笑一声,说道:“许是她自己冲撞了什么吧。”
那门童也不言语,只行了礼出去了。
心中却疑惑,明明这人只是七小姐救回来的乞儿,偏偏老夫人却将他当座上宾一样供着。
不许任何人对他不敬。
那门童出去以后,卫长安招了招手。
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就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正是元二。
他毕恭毕敬的禀报着自己查到的事。
“原先二房也是有过几个孩子的,不过都被沈烟岚弄死了。沈家二爷也并非是身子亏损,而是沈烟岚给自己的父亲下了绝子药。”
这话让卫长安不由得心中发凉。
沈烟岚不过十四五岁,怎的这般心狠手辣。
“原先沈家二爷的一个姨娘是有了身孕的,不过因着那时候朱家小姐并未进门,所以沈老夫人给她灌了红花。后来常氏有孕,千方百计的哄了沈二爷留下这个孩子。”
“那常氏怀的的确是个男胎,不过因为皇后早有算计,所以胎死腹中了。”
“后来沈烟岚长大了一些,估摸着是常氏给她灌输了一些思想,所以她将后来有孕的一个姨娘撞流产了。”
“自沈烟岚后,二房统共怀了三个孩子,都被她弄掉了。”
卫长安皱了皱眉,问道:“没有一个生下来的的?”
元二:“没有。”
卫长安思索了一下,问道:“既然没有,那为何青芜排在第七?”
“属下查到的情况是当初有一游方道士,说七小姐命魂轻,府中怨气又重,原本那道士想带七小姐去修行,给她压命魂的。”
“只是沈老夫人并沈将军沈夫人都舍不得,这才将用了第二个法子,将七小姐的辈分往后排了排。”
“属下还查到一件事,原本…七小姐也是生不下来的,只是沈夫人常年征战,身子不比旁人,到底还是撑过来了。”
卫长安眯了眯眼,看向远方,说道:“连未出生的孩儿都不放过,那沈青河肯定也没少吃苦头。”
“七爷说的是,沈青河幼时体弱多病,被大夫诊断活不过十岁,后来那游方道士赠了一粒药,还说要将沈青河带去边关才能好起来。”
“可能查到那游方道人?”
元二愣了愣,拱手道:“属下无能,并未查到。此人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
“呵,看来沈烟岚身边能人不少啊。居然敢图谋整个将军府。”
元二:“属下还有一事。”
“说。”
“沈烟岚的奶娘,似乎与宫里有联系,不过是早些年的事儿,最近两年未曾有过。”
卫长安捏了捏手指,冷笑着说:“咱们这位皇后,所谋甚大啊。”
过了半晌,又吩咐道:“明日我要去一趟菩提寺,你们务必要保护好青芜。如今皇后怕是快要坐不住了。”
元二愣了愣,“七爷不带人去?”
“我一人足以。”
“是。”
看来,京城这天,怕是要变上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