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多余的那个,那就需要彻底除掉。
张虞面露凶光,李绾绾瞧她有些不对劲,一脸疑惑道:“阿虞姐姐,你怎么了?”
张虞回过神来,敛了敛神色,浅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着你方才的话,怎么县主姐姐这两次受伤都和皇子离不开关系呢?”非但如此,第一次直接被赐了婚,这第二次么,虽然还不知圣上是个什么主意,但是今儿个一大早,太子殿下可就亲自进宫去了呢。
张虞自小便被当作男儿教养,张大人对她一向是寄予了厚望,自然她对于近日发生的事情远比一个国子监祭酒的女儿知道得要多多了。
李绾绾闻言也觉出了些不对味儿来,好奇不已:“对啊,怎么感觉这两次大事儿都是冲着皇子去的呢?”李绾绾刚一说出口,便反应了过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张虞,吃惊道:“难不成?”
她不敢将自己的猜测全部说完,只见一旁的张虞却是一脸事不管己的模样,捻了方帕拭了拭瓶口的水渍,淡淡道:“咱们也有好几日没见着吴姐姐了,也不知道她今日忙些什么呢?”
李绾绾闻言立即展颜,笑道:“可不是,要不咱们下午去烦一烦她吧。”
张虞怎么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食指轻轻点了点李绾绾光洁的额心,嗔怪道:“你呀!”
李绾绾自诩痛张虞的关系最为亲厚,被她看穿了心思也无妨,抱着张虞的手臂,扁了扁嘴俏皮着说:“阿虞姐姐可是最疼我的了。”
张虞笑而不语,凤眼微眯,她探了探身子瞧着屋外的雪慢慢地停了下来,这雪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已经细密地积了一层铺在地上,院子里下人们来来回回地伺候着,留下一连串脚印,阵阵冷风袭来,万木轻轻摇曳,更觉寒气入骨。
张虞冷言吩咐外面道:“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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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承侯府
“大姐儿总算回来了,我虞侯爷可是担心了一夜呢。”方氏见沈知岚被人用一顶藤编小轿抬了进来,忙不迭地上前关切道。
她快步走向沈知岚,硬生生地杵在小轿前,挡住了沈知岚的视线,似在掩饰些什么。
沈知岚被她满头摇曳的珠翠簪花晃得心烦,偏了偏头一脸不耐:“劳姨娘费心了,这不一大早地就回来了。”
方氏听出她的不喜,也不在意,她们俩早就面和心不和了,如今也不过是给侯府众人做做样子罢了。方氏见她侧了身子,又不着痕迹地转身继续挡着前厅,疾言厉色地吩咐跟着的下人:“还不将小姐迎进撷芳院,这大冷天的身上又有伤,耽搁出事儿来,看侯爷不扒了你们的皮。”
下人们不敢再耽误,连忙就着长廊拐了个弯便进了撷芳院。
沈知岚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冒出来吓了他们一跳。
不过此时外面确实冷,她也懒得同方氏一般计较,反正她们之间还来日方长。她倚在小轿上,突然看见前厅里立着两个面生的婆子,一应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侯府下人们的制式。沈知岚也没细想,只当是年间庄子里的人进来请安问好。
见沈知岚一行人进了院子,方氏这才舒了一口气,给马婆子使了个眼色,悄声吩咐道:“还愣着干嘛,把他们先带到郊区的庄子里,在这儿像什么话。”
马婆子连忙将前厅里面的两个婆子推了出去,又包了五十两银子,领着他们从西侧角门偷摸地出去了。
方氏也带着两名面容清丽的丫鬟回了扶风阁,刚一进了屋,便厉声道:“跪下!”
那两名丫鬟面面相觑,不知自己犯了何事,呆愣在屋内下意识地跪了下去。
方氏见这二人还算机警,便缓了缓声色:“知道为什么让你们跪下么?”
跪着的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俩今日刚刚入府,只知道是来服侍主子们的,这规矩还没开始学突然就被申斥了,都担心自己被赶出去,一时间竟双双呜咽起来,不敢说话。
“我问你们话呢,都是哑巴不成?”方氏看着两个人实在是有些懦弱,心生不满。
“奴,奴婢不知。”右边的丫鬟怯生生地说道,她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眉眼间很有些我见尤怜的意味,只是眼神间净是胆怯。
方氏伸手拿了盏茶,温声道:“也不是什么大错,今日呢,只是要你们知道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跪着的二人立刻明白了过来,重重地在地毯上磕了个头,齐声道:“奴婢拜见主子,主子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原来这两人,是马婆子从人牙子手上买来的,特意挑了两个温顺乖巧年纪轻好拿捏的。方氏经过这段时间的遭遇也想明白了,没有孩子,她就自己过继一个,容色渐衰她就再买两个好的。沈茂青想要什么她就满足什么,她就不信沈知岚能一辈子插手侯府的家里事儿。
方氏轻轻盖了盖茶碗,滤过茶沫,笑道:“我呢是个最没有脾性的人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保你们后半辈子荣华富贵,可若是我发现你们谁生了二心,我也绝不手软。”
她虽是笑着,可声色清冷,一点都觉察不出温和的样子。
那二人见她如此说,怎么不明白,立刻回道:“是。”
女人都有嫉妒心,方氏虽然是自己吩咐采买的这二人,可今看见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这两人虽然很是瘦弱,可五官还是周正的,若是打扮打扮不见的比自己差。
方氏越想越心烦,摆了摆手,让她俩下去了,末了又吩咐风儿将这二人安排在最偏远的地方先住下。一是她担心事儿还未成,若走漏了风声被沈知岚知晓了保不准生变,二则毕竟是两个年轻貌美的丫头,忽然进了府,还没来得及学规矩惹着其他人发现了又或者谁错了主意先一步大打上了沈茂青的主意了也说不准。毕竟还没来得及调教,先远远地放着,待时机成熟了她再引荐着进了侯爷的屋子,如此一来,便可高枕无忧了。
方氏浅浅地笑了笑,喃喃自语:“这几日,妹妹可就仰仗姐姐照顾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