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扶风阁那位估计也没有别人这么闲了。”沈知岚左右扭了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总算躺了下来,朝着落冰挥了挥手,示意她开窗。
“放肆!”赵轸怒喝道:“竟敢如此行事?你是怎么发现的?”赵轸气不打一出来,对沈茂青的忍耐值降到了负数…竟然纵容身边人至此,这等昏聩不识好歹的怎配当爹。
“安院首来诊脉的时候说的,不过,大家子里面这种事儿也不少见,所以他也是好心点了我。”沈知岚老实回答道。
“好心?”赵轸冷哼一声:“好心的话不告诉你哪里有问题,只让你开窗?”
沈知岚见赵轸真的动了怒,连忙起身摆手:“哎,殿下别生气啊,人家安院首当真是好心才说的。”不料这一动弹竟是牵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顿时疼得沈知岚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赵轸黑着脸扶着沈知岚重新又躺回了小榻之上,屋外的雪下得大了些,阵阵冷风袭来即便是火龙烧得旺盛也架不住也一波又一波的寒气。
“你正经换个屋子住,照这般情况下去,还没中毒便先被冷死了。”赵轸不满道,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房间里面哪儿有问题索性就换个地方算了,这寒风吹着总归不是个好法子。
“唔。。我也想过了,只是眼下找不到源头搬到哪儿都是白搭啊。”沈知岚有气无力道,这是实话,晌午安院首离开了之后,落冰和霜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她的衣物首饰,一并连惯用的手绢帕子都查了,并没有那股子若有似无的气味,可偏偏人一待在屋里就有反应,是以在没找到源头之前,她搬到侯府的哪里都不大合适。
赵轸悠然浅笑:“说你笨吧,平时瞧着也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只会在侯府里面打转?“
沈知岚没明白赵轸的意思,连忙问道:“那我还能去哪儿啊?”说完,沈知岚突然意识到,册那!这厮该不会让我现在就嫁到皇子府吧?
这这这
这是在求婚吗???
沈知岚突然紧张起来,耿着脖子咽了咽口水,她本就半卧在小榻之上,此刻又刻意盯着赵轸的方向,看起来有些滑稽。
赵轸见她突然古怪,随意从容道:“皇爷赐封县主之时,你的封赏之物里应当也有家宅院落的,此时便住了进去岂不便宜?”
……..
好吧,打扰了。
沈知岚黯了黯了双眸,一丝遗憾掠过,唉,好像是她自己想多了。
不过方法倒是个好方法!怎么之前没人提醒她呢?
“欸,霜儿姐姐,我名下真的有宅院吗?”沈知岚还有些不相信,转头向霜儿求证,自打霜儿来了自己身边做事,外事钱银的归纳置办都是霜儿做主,落冰年纪小些,也不乳霜儿稳重,则仍旧贴身服侍她自己。
“是啊小姐,不光皇上有赏赐,连夫人准备的嫁妆里也有几处京郊的庄子呢。”霜儿浅笑答道。
“那太好了。”沈知岚一洗方才的阴霾,连声音都雀跃了起来。有什么比突然发现自己是地产大亨更开心的事情吗?没有!
“你仔细点,身上还有伤。”赵轸拧眉抬手按住了沈知岚激动的身子,好笑道:“也不知你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自己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么?”
沈知岚已经习惯了赵轸时不时的阴阳怪气,挑眉反驳道:“我又不是个包租婆,我天天惦记那玩意儿干啥,再说了,现在知道自己有了,也不算晚啊,这不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吗。”
“可是…”霜儿倒也是赞同赵轸的意见,待在侯府里面成日担惊受怕地提防方氏那边的暗算,如何能养好病?
“那边宅子里空荡荡的,也没有洒扫的人先过去置办些家常物什啊。我和落冰倒是也能做,只是小姐这边也不能没了人,这一来二去的,少说也得修整个一个多月呢。”
赵轸淡声道:“你们只管服侍好你们主子就行了,其余的事儿不必操心。”
有了赵轸的保证,沈知岚明显心里稳定多了,接下来她就精心编个借口搞定沈茂青就万事大吉了。
“建承侯那边..”赵轸欲言又止道。
“这个没事儿,他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我提些要求什么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也都会同意的。”沈知岚抢白到,依她对沈茂青的了解,他一向是个不喜欢在无谓之事上计较的,自己接着今日之事借口出去养病,他就算不满也不会多加阻拦。
“这便好。不过本宫有一事想要问问你。”赵轸听得沈知岚这般口气,也知道这父女之间的情缘也是真的薄散,便起身坐在沈知岚身边的小榻一角严肃道。
沈知岚疑惑地望着突然靠近自己的赵轸,讷讷道:“您说。”问就问吧,突然靠这么近…吓人家一跳。
“自你之后,建承侯再无其他的子女了么?”赵轸仔细地瞧着沈知岚的脸,不欲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是..是啊…”沈知岚边说边皱眉回想了一下,的确是,自她有记忆起,府中就再没降生过其他的孩子了。沈茂青独宠了方明心十多年,方明心也就是方才的小产有过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前面这么多年连个动静也没有。
赵轸眉眼微蹙,心中已隐隐约约有了些成算,只是眼下没有什么证据不好直接告诉沈知岚。伸手将沈知岚腰侧快要挤下去的软质拨弄了回去,含笑道:“嗯,那你还真是侯爷的心头至宝了。”
沈知岚顺势将重心放在了软枕上,身体果然舒服了许多,听得赵轸如此说,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皮笑肉不笑地:“可不是呢,全家就可着我一个人宝贝了。”
听着沈知岚嘲弄自己,赵轸也知道她明显不高兴了,便不再提,悠然道:“你方才说有事要告诉本宫,是什么?”
沈知岚闻言,恨不得拍拍自己脑袋,谈情说爱这么半天,怎么差点把正事儿忘记了!
又撑着手,将身子摆正,探身朝着赵轸的耳边悄声问道:“您认识步军副都指挥使秦勋大人吗?”
赵轸脑海中轰地一声,炸得他一时失了神,凤眼微眯,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知岚完全不知一句话竟令眼前人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这才回道:“您知道他是怎么去世的吗?”
赵轸面色阴沉,玉白的手指骤然捉住沈知岚的肩膀,厉声问道:“你知道?”
沈知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阵剧烈的疼痛立刻从背后染遍全身,脑子嗡嗡的只听见周围霜儿和落冰惊呼了两声小姐便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