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缺月照应一地静谧,树林葳蕤摇曳应和蝉鸣声声。
树林静谧无人,薄雾于林中阴森凄清。
“哎,你别跑啊!我就是想和你包扎而已!”
一句稍显稚嫩的男声打破了突如其来的安静,一只尾巴受伤的兔子急促自树林身处跑去,后面跟着一个身着红衣的清秀少年。
那少年并不能算是出类拔萃的好看,只能算是眉眼清秀,但他眼中那股子纯善天真却是为他增色不少。
少年停下脚步,弯腰喘着几口气,额头沾染些许薄汗。
“怎么这么能跑……”
“方难归!”
一声怒吼自身后响起,还在擦汗的少年停下动作,立刻转身看着来人。
一群白衣少年皆手持细剑迎风而立,夜风吹来青竹衣纹也鲜活生动起来。那群少年虽然看起来都是年纪轻轻,个个却都是仙风道骨,不难看出日后必定都是出彩的好苗子。
阴雾下,一身月牙白袍显得分外出尘。
被称作“方难归”的少年面色有一瞬不自然,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他很怕他们,准确的说是为首的那个姑娘。
那姑娘生的娇俏明丽,眼神里自有娇纵意气,一身翠竹白衣穿在她身上多了几分张扬。
那姑娘将他表情尽收眼底,看他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秀眉紧皱,快步走到他面前,神色不悦。
“你躲什么?”
白衣姑娘恨恨的看着他,口气不善。
“本来我们已经布好阵法,可你没事捣什么乱?”
白衣姑娘抓住方难归的肩,握剑的手指向树林出口。
“你知道那女鬼害死了多少人吗?你知道我们在路上看到了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方难归看着神色愤懑的白衣少女,又看看少女身后同样眉头紧锁的一群少年,哑口无言。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替那兔子包扎我没想到,我……”
方难归不再说话,想为自己辩解却已是无话可说。他不忍心看兔子受伤,可他却在追兔子的时候毁了风家阵法,如果女鬼再次害人,那他身上就背负了不知多少条的人命。
“我……”方难归低头,到最后一句也说不出口。
“这都说风家讲究礼法,只是现在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
嘲讽的声音从上空传下,风家弟子抬头看向源头,手中长剑即将出鞘。
一个月牙白衣的清丽姑娘缓缓落于树梢,眉目间自有高傲,虽为女儿身,可身上的洒脱劲儿毕显。
“风家小师叔风窈的的大名,我也是略有耳闻的。”立于树梢的姑娘持箫而立,衣袂猎猎作响。
“原本我我是不信的,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诚不欺我。”
字字嘲讽,一字一句虽然看起来说的是被称作风窈的少女,可深层之意却再是明显不过。
“你说什么?”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拔出长剑,直指持箫姑娘。风窈眼疾手快,即使止住了他。
“小师叔?”少年不解的看着风窈,对上她摇晃的臻首时更是疑惑。风窈行事素来风风火火,若是之前怕是早已和那人打的不可开交,如今按兵不动实乃反常之举。
挣脱风窈枷锁的方难归楞楞看着树梢的少女,有那么片刻恍然。
他自幼生在多女子的方家,是以从小便没有什么人陪他,更是一直被人欺压,从来没人帮过他。
当若干年后的方难归回首往事,想起那个玉萧白衣的清丽女子,眼中依旧会是一抹柔情。
风窈将方难归的表情收入眼中,还不吝啬的赏他一个白眼,方难归则颇为尴尬。
“江姑娘行事萧散,我等对姑娘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一声温润声音适时出现,一个含笑的白衣少年从南面缓缓走来。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江姑娘挑眉,“啧”了一声不屑的看着少年。
“道友过奖了,谁叫我江晚衣特别呢?”
江晚衣顺势接下去,忽略了下面人尴尬的表情。有时候,该不要脸时就不能要!
“江道友果然……嗯,不一般。”
温润少年依旧是笑着,表情却那么一刻差点绷不住。不是他们反应大,而是江晚衣出人意料。
江晚衣姓什么?姓江!江家的弟子,不论男女,哪一个不是斯文有理,如江晚衣的,恐怕自江家开创以来,亘古未有。
“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风窈彻底憋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阿柯何须与她多言?我们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事,走。”
风窈不喜江晚衣,可就是认出了她江家身份才提醒自己不可冲动。风窈想,如果她再不走,怕是真的会忍不住动手。
风窈率先离开,其余弟子紧跟而去,临走时风柯还不忘笑着拽走似乎被人遗忘的方难归。
“慢着。”风家弟子刚行几步,落于地面的江晚衣再次开口。
“诸位道友莫不是忘了,我是因何与各位见面发生口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