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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曲》真正所致之物与血染的王鬼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周而复始,其次为五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宣告——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志、此义理的话就回应吧!

在此起誓

吾愿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行,

吾愿诛尽世间一切之恶行。

然汝当以星空自缚全知,侍奉吾身。汝因于虔诚之信徒,吾即为引梦宣告之人。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之守护者,出来吧!”男人嘶吼着,刻印阵上用鲜血画成三个三角叠加起来的诡异图形,散发出刺眼的红光,光芒几乎将空间切割开来,扭曲着视线,叫人无论从何角度都无法观测。光芒黯淡,刻印阵回复正常,诡异的三角消失,中央只剩下一洼血和一具尸体。

“嗯?从者呢?!我的从者呢——!啊啊啊!吾神呐,哪怕什么我的愿意!我只要我的从者!!”被称作为[猎狗]的男人撕扯着脸对着星空呐喊着,丝毫不顾及鲜血染红衣服。

“如你所愿,虔诚的信徒哟。老朽名为阿利盖利·但丁,被神赏赐智慧之人。”男人的后方,一个苍老的红袍老人慈祥道。

“哦哦哦!你就是从者吧,那么请努力吃掉我的友人吧~!太好了呢,琼斯君~~!”[猎狗]愉悦道,接着他走近了老人,打量了下这位看起来不是多么强大的从者。

刻印阵旁传来叹息,“噫,吾还是来迟一步,已经死了吗……”血洼边,一个穿着黑色功勋装,披着深色千金裘的男子,正半蹲在尸体旁边,男子的气机逐渐凌冽。也许是太疯狂了吧,[猎狗]并未察觉到,接着打量着这位老者。那双眼没有一丝眼白,全是深黑,而正中央则闪着光,老者正用着这双非他本人的双眼,盯着勋装男子,且仍选择无视这位不依不饶问个不停的[猎狗]。

勋装男子将面目全非的尸体翻了过来,是一副凄惨的面容。美丽的少年脸色苍白,双眼已无光,红瞳无了生机,只剩下不甘与绝望,他为少年合上了眼。

他——弗拉德三世,瓦拉几亚(现罗马尼亚)的护国公,人称[穿刺公]。一生为国捐躯,最后竟然死于自己人的暗杀,他死前,大概也是这幅神态吧。痛苦吗?不,只有不甘与绝望。

“敌人仍未除尽,国家仍未安宁,我所弥留的恐惧还未消散……吾怎能如此含恨而终?!”这些让他无法配得上[英雄]的名号,死后登上英灵座的他如此想着。

可后来,有一股说不上的力量涌入这幅英灵座的身体,这是后人的谩骂与污蔑,这是份污名——「德古拉」。那些连名字都未听过的无名小卒被他谋害?哼,真是可笑至极。而自己就这样成了人尽皆知的吸血鬼「德古拉」。

耻辱!莫大的耻辱!临死前的心情涌上心头。他真想成为人们口中的怪物,他若有这份力量,怎会死亡?!怎会不甘?!怎会绝望?!虐杀敌人,为的是树立威望,保护自己弱小的国家不受侵犯,保护自己的国民不会被敌人杀害,这又有何不对?!哪怕为此不被理解,被敌人辱骂,被亲人背叛,被国民唾弃……

“又耐我何?!”可他竭尽全力,仍是见证了民心涣散的叛乱,敌人无情的侵略,妻子绝望的自杀……甚至连自己都被杀害。他痛苦,他不甘,他绝望!要是当时,当时他也能拥有这份力量,定会化身为复仇鬼吧。

“对啊,要是当时吾也有这份力量,结局肯定并非如此般凄凉。”他睁开双眼,看了看躺在血洼里的少年感叹道:“既然受了神父的委托那么就该负责到底啊。”勋装男子用长枪划破手掌,乌黑的鲜血溢出,他将血化作一团,送入少年的口中,帮其咽下,接着淡然道:“『血染的王鬼』!”少年的身体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咳咳。”少年竟奇迹般的咳嗽了两声,接着又恢复平静,一动不动,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动我的朋友?!我和他都说好了,一起去桥边钓鱼……哦不,是让我的从者吃掉,对吃掉!你凭什么!!你凭什么!!!魁兹你个废物,又要害我的朋友吗?!我可不会让你得逞哒!上啊但丁,上啊!”名为摩斯托的男人冲着老人尖叫道:“杀死他,但丁!哦~你是嫌食物不够吗?你可真是个贪吃鬼,没关系的哟!把那个家伙也吃了吧!”

名为但丁的从者没有反应,仍是无视那人的呐喊。猎狗迟疑了一下,怪叫道:“我可是你的御主!你竟然敢不服从我的命令,难道要我用令咒吗?!呃嗯啊啊!”

红袍老人瞪开双眼,那双眼中尽是空洞,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他不紧不慢地悠然道:“御主?哼哼,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御主?你自己看看,你身上可有一划令咒?”

男人愣住了,紧忙看向自己的双手。没有令咒,一划都没有,怎么会这样?!无法理解现状的男人惊恐地尖叫着,以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述说着他的愤怒与失落。他啃食着自己的双手,就像猎狗那样啃食。耻辱,莫大的耻辱,他要将它们吃进肚子里,让所有人都察觉不到,死也不会吐出来,他害怕别人拆穿真相。

勋装男子冷眼看着,直至那只猎狗吃完自己的双手并重重倒下,在地上抽搐。他走到猎狗身边,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彻底陷入疯狂的摩斯托·拜拉席恩。

“啊啊啊!汉克,我不会让你死的,汉克!你不要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魁兹你这个小杂种!我不会让你碰他一下的!汉克,……”猎狗张着满是碎肉和骨头渣的嘴,在地上大喊着。

一枪,勋装男子一枪捅死了猎狗。接着他拔起银色长枪,将上边的血污撒向老人。

“汝好大胆!竟敢杀害吾神的信徒!即使吾神再讨厌狗,它也是信徒,这是对吾神的大不敬!!!”红袍老人气得颤声道:“接受洗礼吧!”

“对不起啦,琼斯……或许我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呜,咳咳…”重重倒在地上的男人仅回复了一瞬间的神志,双眼紧接着便黯淡无光了。

名为但丁的老人看都没看猎狗一眼,吟唱了几句歌,便腾着一团黑雾遁入其中,接着黑雾弥漫开來,其中衍生出数根触手,齐齐抽向那提枪的勋装男子,其中还有一根触手盘绕着卷走了猎狗的尸体,并将其吞入腹中,碾成了肉块。老人乐呵呵地笑着,宛若一个朴实敦厚田园老翁,可脸上溅着的血痕却凸显出其可怖之处。老人悚然笑道:“嘎嘎,吾身前曾有意推翻神治,你可知为何?为的是推翻旧神的信仰!愿黑星照常升起……我曾想,一个人坐在绒毯之上,困在绸被之下,绝对不会有的;无声无息度一生,好比空中烟,水面泡,他在地球上的痕迹顷刻就消灭了,异国的王,你不就是如此么?”

勋装男子无视了老人的问题,直接提起长枪,纵横削剔,将数根触手斩剁成了方块,又有一根触手绕后,欲卷走血洼中的少年,而男子手指一挑,刻印阵周遭竟突刺出一个个锋利的尖刺木桩,并将触手击碎。银光乍现,随之而至的是男子气势磅礴的猛攻,但那触手不知疲倦,不断滋生着。糟糕,触手滋生的越来越快了,吾不能一味进攻,这样迟早会魔力透支。

触手滋生着,这短短几秒,男子做了个沉重的决定。唔,只有这样了么……勋装男子的裘衣飘动着,裘衣早已破损,如絮柳挂在身上。而那男子并不在意,他沉吟着道:“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周而复始,其次为五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其基为银与铁!”

“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通向荣誉的路上并不铺满鲜花】”老人吟诵后,三支比原先粗大十倍的触手由左右上三面将男子包围。而勋装男子横手全力一挥,将两根巨大触手横切成四瓣,其中的血浆迸发而出,沾染了勋装男子。他,将化作王鬼。

王鬼来不及躲避从上方重重袭来的触手,只好高举长枪,硬抗住了那估计有三十米长的触手。接着,他的双腿向下一沉,整个人从下方掠过,又凌然站在怪物正前方。只见缭乱的银光将触手剁成十八段肉块,不见男子迅猛的攻击。肉沫横飞,大大小小的肉块从天上落下,血雨彻底染红了王鬼。他背对着怪物,狼眸低垂,似在享受这难得的杀戮。

刹那间,王鬼猛然抬眸,精光从他的眼中闪过,他凛然道:“宣告,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说罢,一阵阵狂风吹来,群星黯淡了起来,化作缕缕魔力汇聚于阵中。王鬼体内的魔力躁动起来,似乎将要迸发涌出,他竟一个踉跄差点倒下,王鬼用长枪支撑着身子,单膝跪在地上,抑制住魔力的暴走。

这时数十根触手一同抽向男子,而黑雾里似乎也有着什么,正虎视眈眈。王鬼大喝一声,长袖提枪一挥,上方的触手连段十截,但其余的触手则来的更加迅猛。王鬼跪于地上,手持银枪,双手杨起,一根根血桩由地底涌出,腥红的血桩从四面八方向着怪物刺去,如同海啸一般,遮天蔽日。地上血桩涌起,一切都陷入死寂与黑暗,只有一双血光骇人的鬼眸正飞驰着冲向怪物。

王鬼身上血光冉冉,他一枪刺入怪物半透明的身体,随之而来的是无数血桩贯穿击碎了怪物大半肉体。如同剑雨般的血桩飞落,插入怪物体内。王鬼又一重击,长枪几乎插入一半,王鬼冷道:“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志、此义理的话就回应吧!”紧接着他上挑长枪,扭转银枪,一大块血肉被掀飞。血桩逐渐减少,他的神色凝重,握住长枪,将粘黏在枪上的血肉甩开。突然,那怪物体内的血桩砰然炸裂,爆裂衍生出无数血桩,怪物的血肉也逐渐化作木桩,并炸裂开来。怪物痛苦的挣扎着,很显然,这有效的阻止了怪物的恢复,黑雾渐渐弥漫,将怪物笼罩在内。

王鬼气喘吁吁,退至阵前,双手扶着长枪吼道:“在此起誓——吾愿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行,吾愿诛尽世间一切之恶行!”

此时那血桩与黑雾的气机荡涤千里,空中满是血液的腥臭,就连那月光与极光也为这刻印阵所黯淡,骤然间,风云暴涨,风荡集于此,云雾于天空中环绕此境。

怪物身上的黑雾逐渐褪去,露出的部分又完好如初。王鬼只得再次迎击,他的力道与速度比起先前,要慢了许多,但他仍然隐忍着魔力的透支狰狞道:“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

忽然数道光束落下,坠与两者之间,好在王鬼向后纵然一跃,躲开了光束。“止手吧,我们的敌人并非彼此!”一个悦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王鬼看了看天上的美人儿,单手行了一个简礼,便横枪立于身前,高声呼喊。

“天秤之守护者,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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