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高考仅剩100天。
顾余弦再也没有见过苏祁。
一节物理课后,顾余弦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阳光亮得有些刺眼,她把书立着遮住阳光,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还是二中附属初中的小霸王,和比她大一级的阮书一天到晚干些大人们看来上不了台面的事。那会儿性子野,仗着自己学了点儿东西喜欢和高年级的混子的对着干。刚开始的时候阮书还劝着她,后来不知怎么的反而比她更不对付那些人。经常是碰到他们欺负别人她还没来得及说啥阮书就和那群人打起来了。于是境况从刚开始的阮书给她收拾烂摊子变成了她给阮书收拾烂摊子。
渐渐地高年级的收敛了,再不敢招惹他们。顾余弦就成了二中附属中学名副其实的小霸王,就连外面的混子见了也得礼让三分。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顾余弦忘了,她明明还是二中的小霸王,怎么现在就成了一中的乖宝宝了呢?
上课铃响了,顾余弦迷糊地起来,眼睛放空了好一会儿。
同桌传了个纸条过来,她茫然地接了过来,脑子慢慢恢复清明。
“念念,放学一起吃饭。”后面附赠了个笑脸。
哟,这是攻略失败了?
顾余弦看了眼离她不远的赵思雨,点了点头。
赵思雨立马又附赠了一个同款狗腿的笑脸。
顾余弦转头没理,她不知怎的没理由的觉得闷得慌。她紧了紧胸口的衣服,脑袋里都是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她侧头望向窗外,然后傻了眼。
阳光明媚,树叶在明亮的光线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彩。窗外的蝉鸣声不断回荡在学校里,是夏天的声音。那个人就在这样明媚的夏天里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较劲儿似的告诉她命运二字所言非虚。
她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眼神聚焦在一点。蓝白色的校服,清爽的少年,简直绝配。
顾余弦低头,迷迷糊糊地听见班头简短地介绍和另一道清淡温和的声音,直到一班同学齐刷刷地往这个方向看,她才又迷茫地抬起头。
“哎,顾余弦。等一下带新同学熟悉一下环境,然后……那儿有个位置,苏祁你坐那儿去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你前面的那个女生讨论。就这样吧,剩下的人好好自习。”
班头介绍完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出了教室门,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
顾余弦还处于懵逼的状态,她看着许久未见的人睁大了眼,那人甚至在路过她的时候还浅笑了一下,像极了狡黠的狐狸。顾余弦突然想起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撒的谎,顿时感觉不太妙。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顾余弦从来没有觉得自习这样地难熬过。一中重点班良好的学习氛围让教室里几乎听不见任何的杂音,窗外依旧是呱噪的蝉鸣,空调将室内和室外分割成了两个地带,一个热火朝天,一个清冷如秋。而且她身后似乎还锲而不舍地跟着一道目光,盯得她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他丫的有病吧!
顾余弦没从突如其来的意外中回过神,一下课就落荒而逃直奔厕所,恨不得直接搭火箭逃离这个地方。
少年抬头,温和地笑,眉眼生了花,他无意识地摸着笔盖,轻声呢喃:“果然是假名字吗?”
而与此同时阮书家内,阮书站在落地窗旁,眼神冷漠,“你到底想怎样。”
电话那头丝毫不生气,声音娇柔妩媚,“我呀,我又不能干什么,我能怎样呢?”
“你这么做顾家不会放过你的。”阮书紧了紧手机威胁道。
电话那边的女人站在高楼俯瞰,她轻轻吐出烟圈,白色的烟雾缭绕在她身旁,她说,“顾家放不放过我我不知道,可是小书,姐姐很早以前就和你说过,在阮家不要轻易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肋。你明白我们是怎样一个家庭,所以应该管好自己。出国这么些年,性子还是没能沉稳下来。姐姐是在帮你,要是让她知道了你是怎样一个人,你觉得她还会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吗?
“我们到底是一家人,姐姐不免要为你做些打算。”
阮书嘲讽道,“姐姐?我可不敢认。”
她笑得妩媚,“小书,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样做到最后人财两空的人,是你自己。不如,加入姐姐……”
阮书打断她,“你妈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骗了我爸的吧。”
对面的女人也不恼,接过他的话头说,“我妈是有本事,不然怎么会有我?”她轻笑,“不比某些人,戴着面具演了那么多年,怕别人知道真面目就离你而去。”
所谓杀人诛心,她一向拿捏得准。
阮书冷静下来冷笑,“不劳您费心,有些心思在这儿恶心我,您不如先担心担心自个儿。”
阮书眼里的冰透到了心底,“苏家的那位不好伺候吧,您可得,藏住了啊。”
云层遮了太阳的眼,明媚的天空暗淡了下来。一场阴谋就在这样的阴天下,慢慢铺展开,纠缠了许多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