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煊靖接过凤倾城递过来的清单,仔细的看了一边,上边的确是都是宇文雪鸢的嫁妆,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凤倾城会如此清楚她的这些嫁妆。忍不住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凤倾城道:“是母亲临终前给女儿的。
凤煊靖道:“你母亲怎么知道她会死,还提前给你留下这个?”
凤倾城道:“这件事还要从那天夏天说起,父亲才奉命去南城赈灾没几日,母亲就意外发现自己怀孕,经大夫确诊,还是个小弟弟,我和母亲都很开心,母亲本想等父亲回来,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却不想没过两天,母亲在醉莲亭赏荷时突然就掉到池塘里了,也因为那次落水,导致母亲最后小产。母亲怕父亲伤心,难过,就不让女儿告诉父亲,还命令所有的下人不得在父亲面前提起自己怀孕,落水,小产之事,否则杖毙。可是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有一天晚上,女儿闹着想和母亲睡,母亲恸不过我只好同意,半夜里,我和母亲被浓烟呛醒,母亲准备带着女儿跑出去,却发现全身无力,母亲不忍心让女儿和自己一起葬身火海,咬着牙将女儿抱了起来,没走两步,我和母亲再次跌倒在地,要不是杨妈和奶娘拼死跑了进来,将我们救出,女儿和母亲早已葬身火海了。事后,经过母亲调查,当晚,不仅有人在房里放了迷药,还在墙上泼了火油,母亲便知道,有人想要她的命,从那个时候,母亲就把自己所有的嫁妆清单写了出来,让我记下。我问母亲,为何不让父亲为我们做主,可母亲不想让父亲为难。可是这么多年女儿都想不明白,让父亲为难的是什么?更让女儿不解的是,女儿明明告诉母亲,推母亲下去的人是谁,母亲不处罚凶手就算了,还不让人女儿提,更不让女儿告诉父亲,“事实凤倾城心中明白的很。
凤煊靖当然明白这些话意思,当年自己回来,雪鸢正病着,还听说雪鸢屋里着过火,当时问听下人着火的原因,都说是猫儿不小心打翻了烛火而引起的,见雪鸢和城儿没事,也没有深究,没想到却是人有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置她们母女为死地。更没有想到,自己原本和雪鸢也有自己的儿子,他还来不及知道,就已经被害死了。
他想到凤倾城的话,继续问道:“城儿,你说你告诉过你母亲凶手是谁?你告诉父亲,那个凶手是谁?”胆敢害雪鸢小产,还差点烧死他们母女,还让她失去了原本属于他的儿子,如果让他知道凶手是谁,定要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解他这心头之恨。
沈霜华闻言,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深怕凤倾城说出那个人来,要知道,以凤煊靖对宇文雪鸢的在乎,知道了凶手是自己,还不将自己大卸八块。
凤倾妃看看凤煊靖,又看看凤倾城,最后看了一眼沈霜华,暗道,难道这件事和母亲有关。如果真是这样,父亲一定会休了母亲的,那我怎么办?
凤倾城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最后却淡淡道:“既然母亲当年不让女儿说,是怕父亲难做,想必现在母亲也不想看见父亲为难。女儿答应过母亲,自然会信守承诺”
沈霜华见凤倾城没有说出那个人,终于松了一口。
却见凤倾城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如同春天的百花一样灿烂,却让沈霜华感觉背后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等她再次去看凤倾城时,只见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沈霜华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了,可是刚刚那种.感觉,实在太真实了,看来,不能在留着她了。
凤煊靖想起当年和宇文雪鸢的点点滴滴,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儿子,想到宇文雪鸢的死,想到自己的大意,让她受了那么多伤害心疼的揪了起来。
凤倾城看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凤煊靖,有些心疼,想上前安慰他一下,可是想到母亲,让凤倾城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她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那种最上嘴上说着爱你,却同时又和别的女人一起生儿育女的男人,就算是她爹,他也不喜欢。虽然她知道,这个时代男人都这样,是为了所谓传宗接代,可她还是不喜欢。
凤煊靖将手中的嫁妆单子递给沈霜华道:“这些年,雪鸢的嫁妆一直是你在代为打理,现在就将那些铺子,庄主,宅子的房契地契全部交给城儿,还有,把这些的铺子,庄主上所赚取的银两和账本都一起交给城儿,我不希望有人在雪鸢留给城儿的嫁妆上动手脚,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沈霜华道:“这..那以后凤府开支..”
凤煊靖道:“凤府虽算不上京城京城最富有,也没有落魄道需要嫡妻留给女儿的嫁妆度日,虽然凤府一直是你在打理,我虽不是十分清楚,但也知道八九分。”
沈霜华是了解凤煊靖的,再说,宇文:雪鸢留下了的嫁妆,现在已经是个空壳,她还怕交出去吗?只是想着库房里那一箱又一箱宝贝,她真舍不得就这样交给凤倾城。
凤倾城看了一眼沈霜华,又看了一眼秋姨娘道:“秋姨娘,关于我我房中珍品变赝品之事,不知姨娘查的如何了。”
秋姨娘看了一眼沈霜华,又看看凤煊靖和凤倾城道:“回老爷和大小姐,暂时还.……还没查清楚.“不是她不想查,那些人,根本指挥不动。
凤煊靖看着秋姨娘,有些不高兴的道:“你天天在做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秋姨娘知道此刻又一次让凤煊靖厌恶自己了,可是她能怎么样,那些人都是沈姨娘培养起来的亲信,每次把他们叫来问话,都是一问三不知。
凤倾城当然清楚是其中的原因,道:“这件事,秋姨娘就不用在查了。”
秋姨娘和沈霜华听凤倾城说不用在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秋姨娘则是因为自己不用每天在这么幸苦了,而沈霜华则是因为不用在想办法来解释这件事了,要知道,那些摆件所卖的钱,大部分都花在舞儿和妃儿的衣服和首饰上,这么多年,为了让舞儿和妃儿能够处处高人一等,那衣服的面料可都是最好的,首饰也是时下最流行的。如果凤倾城追查到底,不管最后结果怎样,都对自己没好处。
凤煊靖看着凤倾城,不解的问道:“城儿,你...”
凤倾城笑道:“父亲别担心,女儿只说秋姨娘用查了,又没说不查了,女儿作为凤府的嫡女,也沉默的够久了,也让那些下人都忘了女儿的身份,这件事,女儿会亲自去查,也让那些下人看看,谁才是凤府的主人,别以为女儿不出清荷院,她们就可以在女儿面前为所欲为,反奴为主了?”
凤煊靖看着凤倾城,有些担心的问道:“城儿,你,你可以吗?”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只是他担心她不能以此立威,反而让人看了笑话。
凤倾城道:“父亲放心好了。”凤府的这点下人,她还真没放在眼里,也不值得自己亲自动手,只是现在回来了,呆在府上,处处被人监视,什么也不能做,也挺无趣的,只能陪这些人玩玩来打发时间了。
凤煊靖看着凤倾城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城儿,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去做,就算你把凤府给拆了,还有父亲给你撑着。”
凤倾城道:“那女儿在此就先谢过父亲了。”
凤煊靖道:“傻孩子,和父亲还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