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原原本在里屋看孩子,她吃饭快,早早吃完回屋逗闺女,闺女最近已经能出声跟她唠嗑了,嗯嗯啊啊的,有时候急了能蹦出个妈字来。
听了陈叔的话,她心里一突,信家,不是她想得那个信吧!
上辈子梁原从没听过信家,她只认识一个姓信的,常苏的丈夫,信干事。
信干事家就自己和一个老娘,他不是他妈亲生的,听说是母亲身体不好,生完孩子半个月就没了,他六岁的时候爹也死在了战场上。他妈的丈夫也是烈士,受他父亲托付,把他带大了。当初相看对象的时候他说他跟他父亲姓,他父亲是孤儿,受人恩情得以长大成人,入户籍的时候就跟了恩人的姓,姓信。
如今听俩老头提到死在战场的信泉,她心里犯了嘀咕,可能是自己想错了,信干事那位恩人爷爷可没早死,更不是啥东北军,当初信干事出事他们去的时候,见过老头一回,精神挺好,不过腿有点毛病,穿了身旧军装,看着是普通的老头。
常苏跟老头接触也不多,信干事也不管老头叫爷爷,都叫信爷爷,老头平时不怎么跟他们家联系,信干事说老头心里有事,不想拖累别人。
梁原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了,如果真有缘分那自然会有再见的一天。早上天刚亮,几口人刚起来,梁原捞了棵酸菜正准备剁馅,常山回来了。
常山从秋收开始就没闲着,几天没回来胡子又长了挺长,东家借车送他回来的,把工具搬进仓房,就看着自己媳妇儿袖子撸到了胳膊肘,出门跟东家打了声招呼,心里知道媳妇儿肯定是做饭呢,就顺手抱了半筐晒干的苞米棒子和松树针进了屋。
几天不见,梁原心里挺惦记这死男人的,也不好意思说啥,就偷着打量,胡子长了点,别的倒是没啥变化。常山低头点着了火,抬头瞅了眼媳妇儿,乐了,“给俺包的饺子?”
“你咋恁会给你自己脸上贴金!谁说要包饺子了,俺说不定还包包子呢!”梁原脸上挂不住,装出了横模样,这男人就知道笑话自己。
常山又笑了,凑到梁原旁边,用胡子故意扎人家,给梁原气的马上要骂他!结果常和晃晃悠悠推门出来了,常山马上变了脸,抬头瞪着刚睡醒的儿子,心里的火蹭蹭涨,这孩子可太会耽误事了。
常和刚睡醒迷迷糊糊出来上厕所,一出门就看着他爹妈在灶台边,俩人都抬头盯着他,尤其是他爹,给他一下就吓醒了。
“爹,你,你啥时候回来的,俺昨儿有点累了,今天起来晚了,就这一回,俺平时起的不晚!”
梁原脸有点发红,听了儿子的话噗嗤就笑了,推了推一脸严肃的男人,“快去洗把脸,帮俺看看闺女去,周周这几天会叫妈了呢,你看能不能逗她叫爹!”
常山听了眼睛一亮,白白嫩嫩的小闺女叫爹,跟这帮臭小子肯定不一样!“咳咳,三儿,你赶紧洗手洗脸,帮你妈看着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