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老头走山路走惯了,脚下生风,后面乔凛勉强能跟上,小祁就费劲了,不停喘粗气,脚下开始乱。乔凛在旁边看的直害怕,这要是摔下去磕着石头可就严重了。“那个,陈大爷,梁大爷,咱们慢点吧,我俩头一回走这条路,有点跟不上。”
梁老爹抿嘴一笑,小兔崽子,老子想教训你们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俩老头没说话,脚底下倒是真慢了点。
梁老爹直接带他们到了自己常割草的地方,背手站在一边,陈大夫蹲下瞅了一会,抬手把一边正猫腰喘着粗气的两个小伙子召唤过去。祁因铭知道老头肯定是叫自己呢,也顾不上把气喘匀,赶紧过去也蹲在那把脑袋凑上去,梁老爹跟乔凛就在两边围观。
要说陈大夫出的题其实不算太难,梁老爹跟他认识多年,这种题梁老爹答起来都绰绰有余,这地方还是陈大夫跟梁老爹打听的。
入冬了,山上也没啥花草了,陈大夫从地上拔了根灰棕色细长须子,拿起来闻了闻,又掰了一小块含在嘴里,嚼了两下。老头抬头瞅瞅祁因铭,把手里剩下的须子递给他,抬了抬下巴。祁因铭晕乎乎地接过来,低头瞅瞅这不认识的条条,又瞅瞅老爷子,也学老头闻了闻,有股挺熟的味儿,就像在老师家吃饭见的大料一样;再试探着掰了点含进嘴里,还真是跟那个大料很像,有点辣,还有点麻。不过老头让自己看这个干啥呢?
“小祁啊,这味儿尝起来挺特别吧?”陈老爹眯着眼睛叼着须子,看起来有点当年混胡子的样子。
祁因铭一愣,“是挺特别的,没想到跟做饭的调料一个味!”
梁老爹差点没崩住,笑意从眼角皱纹扩散,忍着没出声。陈大夫倒是嘴角上扬,看着不像平时一脸随和慈祥的陈大夫,更像是四十年前一脸张扬混在胡子堆里的陈家少爷。“既然这么不一样,那你跟俺说说这是啥药材吧!”
乔凛有点懵,药材?这根破须子也是药材?祁因铭更懵,他对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大爷,我,我学的是化学制药,没学过这个,我……”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低着头,不吭声了。
梁老爹一看,这小伙子可被打击到了,就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陈大夫瞅了老伙计一眼,“我说梁哥,你来给介绍介绍吧。”
梁老爹动作一顿,一看陈大夫,这老头,眼里全是得意,肯定是不想让自己当好人。祁因铭一脸惭愧,还是抬头瞅着梁老爹,等他公布答案。
“祁小子不用太难受。这东西叫细辛,确实是种药材,俺们这山里田间地头有不少这玩意儿,还有别的药材啥的,你们没见过不知道也正常。”
梁老爹本想安慰一下备受打击的小伙子,陈大夫那边又说话了。“何止药材,神农本草经可说细辛是上品!细辛,以气为治也。祖上传下来的药就不算药了?”
祁因铭面红耳赤,低了半天头,才开了口,“陈师傅,是我学艺不精,受教了。”
陈大夫也没为难孩子,“有人学制药,是好事儿,我知道你们也是真有本事,可先人留下的药典可不是白写的,学制药也别忘了老祖宗留下的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