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逯锦坤,花器与司源什么时候离开酆都、怎样离开酆都都变得无关紧要,几天后,逯锦坤决定就地撕裂空间离开。
傍晚下着稀疏的雨,司源把熬好的药端上楼,这几天,花器暴露出最脆弱的本相,他不忍心去打扰她休息。
客房外,逯锦坤形似苍松而立,他孤傲的目光落在经过的司源身上——这就是与花器朝夕相处的那个弟子。
看到他手中的药,逯锦坤目光一厉,先于司源进入客房。
房间里
听到外面有声音,有人推门而入,花器缓缓坐起来,朝屏风外张望。
“睡的怎么样?”逯锦坤走到床边。
原来是他……
花器垂下眼帘,又躺下去。
逯锦坤眉头一挑,转瞬出现在床边,伸出手准备拉她,花器下意识伸手出招一掌,逯锦坤中掌,后退几步笑道:
“看来身上有力气了。”
花器愣了愣:“你没事吧?”
她知道她的力道。
逯锦坤捂住胸口笑道:“我没事,你总在屋里闷着不好,这几天应该多出去走走。”
知道他无事,花器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有什么可走的,又不是没有来过。”
“我没来过,况且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之日。”逯锦坤看着空中一弯红月道。
花器闻言有些心动,这是她第一次在鬼节留在酆都,但是想到身上隐隐作痛的伤,摇头:“你想看就自己去吧。”
逯锦坤叹了口气:“但是你不去,有一个人也不能去。”
花器一愣。
他是说……
司源说鬼市中有不少奇物异事,他很期待七月十五这一天,如果她留在这里,司源为了照顾她,便不能出去玩乐。
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想清楚这件事,花器起身整理衣裳,抚平上面的褶皱,对逯锦坤道:“帮我从衣柜里拿一条衣带,雪青色那条。”
“好。”
逯锦坤勾起唇角。
司源站在屏风后,看着花器的手环绕在逯锦坤的手臂上,用温婉的声音说:“你扶好了,摔了我,我可不饶你。”
“放心吧。”
他们从窗口离开。
客房里弥漫着一股药草的苦涩,司源背后爬上凉意,他们就这么忘记了他,离他而去。
熬好的药草原封不动留在那里,司源把药碗放在手中,它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却是他用百年寿命换来的。
酆都对于他那么危险,在掌门眼中却如同后花园,这样强者的傲气,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的脸露出几分苍白。
需要照顾的人离开了,司源一下午都很清闲,他一个人待在客栈里,感到孤零零的,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心中分外压抑,煮好药,司源决定出外一趟,傍晚子时天色已黑,蓝色鬼火在空中肆无忌惮飞舞,发出咯吱咯吱的鬼笑声。
司源走着走着,一抬头被一团鬼火撞上,今夜酆都无眠,是所有鬼魅的狂欢日。
扑灭身上的火苗,空中还有无数蒲公英一样飞翔的鬼火散落在空中,像一朵朵蓝莲花。
司源走在这条火焰路上,想起一件事,有一次,他无意喊了花器的本名,马晓梅听到后忍不住问花器这名字的由来。
那时花器推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