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正式报到的时候是九月一日,但何曙雪第一次来到学校,是在八月二十三号。
何宁斯还担着年级组长的职责,开学前后都会在学校忙成一片,没时间和何曙雪一起来学校。叶秋水本来想着就她和何曙雪母女俩去学校算了,但何宁斯不同意,三人商量许久,最后决定提前一个星期去学校,既可以让何宁斯在临市一中开学之前赶回来,也可以让何曙雪早些熟悉熟悉学校。
买好机票,订好宾馆,这事儿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二十三号是个八月里难得的阴天,白白软软的云层遮在头顶,愣是没让人觉得热。
何宁斯说是不方便送何曙雪进宿舍,便从宾馆到学校一路上都帮忙拖着行李,一直到了宿舍楼下,才把自己一路上拖着的箱子递给了叶秋水和何曙雪。
一共三个箱子一个包,何曙雪把包背在背上,一手拎着一个箱子,蹬蹬蹬地上了楼,叶秋水想从何曙雪那儿再拿过一个箱子,何曙雪笑了笑,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妈,不用了,箱子不重。再说了,”她眨了眨眼,开玩笑道,“让你累着了,叔叔会不高兴的。”
叶秋水的现任丈夫也跟着一起来了X省,只不过留在了宾馆没一起来学校。
叶秋水空着的那只手轻轻一拍何曙雪的头,佯怒道:“说什么呢,你累着了妈妈不心疼吗?”
何曙雪便吐吐舌头,拎着箱子继续上楼去了。
不出意外的,何曙雪同宿舍四个人第一个到学校的。总归也没什么要紧事,叶秋水便和何曙雪一同先把宿舍整个地打扫了一下,拖了地板,擦去灰尘,何曙雪才按着分配好的床位,布置好了自己的一番小天地。
主要是何曙雪在动手,叶秋水在一边看着,时不时提一两句意见,或者是搭把手,到最后把桌边的置物架搁好,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
母女俩洗了把手,给何宁斯发了消息,才一起下了楼,去吃饭去了。
何宁斯几人也没在X省待太久,待何曙雪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也便陆续各回各家,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舍友都还没有来,何曙雪一个人呆在宿舍也是无聊,只好花了一天走了一遍学校,之后则是一直呆在图书馆里看书,闭寝之前才会回宿舍。
她高中那会儿实在看课外书看得少,如今总算是有了大量空白的时间来看书,倒也自在乐呵。
正式开了学,要忙活的事情便逐渐多了起来。
和舍友们也逐渐熟悉了起来,特别是和林汝成,因为恰巧遇到便帮了她一把,这姑娘便对她生了些依赖似的,总黏在她身边,吃饭看书自习都想着要跟她一起。
何曙雪拿她当妹妹,也是真心地对待她,后来一对生日,林汝成恰比何曙雪小了一天,也倒是缘分。
高中时的同学朋友们都逐渐开始了自己的崭新的大学生活,彼此之间的联系也自然地少了许多,何曙雪有些喟叹,但看着宿舍几人热热闹闹地聊天打闹,便也又释怀了。
至于社团,她报了一个校外教学实习团,和学生会外联部。她在这方面其实没多少经验,是抱着边学边做事的心态,想在提高能力的同时交到更多的朋友。
林汝成捧着外卖盒子看何曙雪填报名表,有些好奇地问:“小雪以后是真的相当老师啊?”她指的是那张校外教学实习团的报名表。
见何曙雪点点头,便叹了口气,有些可惜道:“本来还想跟着你报一样的社团呢,不过我对这个没什么想法,以后大概也不会当老师,还是算了。”还同何曙雪开玩笑,“听说临市一中的教学质量很好啊,小雪以后要是回了临市一中教书,我就把我宝宝送到临市一中去,让你教他,还能给我打打报告什么的。”
明明都还是单身狗,却已经聊到了宝宝。何曙雪哭笑不得。
何宁斯是数学老师,她还很小的时候就被何宁斯抱在膝上备课,后来长大了些,也经常和何宁斯聊起上课的事,在这方面倒是颇有些心得,试讲起来也游刃有余,不出意外地被录入了。
只是外联部那边出了点意外,隔了两三天都没有收到消息,正当她以为录取无望的时候,部长却又在第三天晚上给她发了消息,通知她已经被录取了。
何曙雪当时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个录取时间略有些长了,后来才偶然听到部门里有人说起,本来何曙雪是录不上的,倒也不是说她能力太差,只是有个新生在学生会有旧识,被内推了录入,那新生恰好又选择了外联部。
部长头疼得很,在几个面试者里纠结了好久。副部长觉得何曙雪相对来说经验不太够,原本想着不然就放弃她算了,但部长犹豫一番,还是申请多加了一个录入名额,这才把看中的几个面试者都录入了部门里。
当然是背着何曙雪说的,只是没想到恰好何曙雪来办公室送资料,就这样听到了。但何曙雪也没说什么,甚至没惊动那两个正坐在电脑前小声说话的人,送完资料便安静地离开了。
后来也没因此对部门起什么嫌隙,该她做的事情也会一丝不苟地完成。只是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注意到那个据说是被内推进的部员——那姑娘确实很有能力,做事也圆滑得很,遇到“同僚”们有什么问题,也会尽己所能帮帮忙。
大学生活和高中生活实在是很不一样了,何曙雪还有些拿不准劳逸的度,只好一步步地试探,一直到大一下学期才算是真正找回了自己的学习习惯。
但也是在大一下学期,她和李名翼熟悉了起来。
她虽然没有真正谈过恋爱,但是不至于看不出李名翼的意思,但她总是很惶恐,害怕哪天李名翼突然捅破窗户纸——她自己明白,她虽然刻意淡化了和阮梓遥的联系,但是她忘不掉那天晚上玉零公园湿热的风,也忘不了阮梓遥在她耳边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