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菀回到别院,碧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她回来,忙拉着她往屋里走。
“怎么了碧玉?”
进了屋子,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碧玉才开口道:“小姐,你被赐婚了。”
常菀虽早已猜到,但听到碧玉这样确切的告诉自己,心中还是惊起了一*阵狂喜。
“但是……”
“快说啊,犹豫什么!”
“都说小姐福薄,刚得了赐婚,便生了重疾,命都难保呢。”
碧玉越说声音越小,做后几个字几乎是没有声音了。
常菀听了,心下了然,原来请大夫是这么个用处。
“小姐,我刚回来的时候,路过前院,偷听到三夫人的两个侍女说话,你被赐婚的事情全府都知道,唯独瞒着我们,这是什么意思!”
碧玉很生气的鼓着嘴巴,似乎很是为常菀不平。
常菀笑笑,“什么意思?自然是爹爹的意思,爹爹这是不愿我嫁到谢府去啊。”
碧玉虽自幼与常菀相伴,到底年纪小些,不谙世事。
“谢公子青年才俊,与小姐又要好,家世也相配,老爷为何不愿小姐嫁过去?”
碧玉五岁时便来到常菀院中,比常菀还小了两岁,如今也才十四,这些年来,虽名义上碧玉是常菀的侍婢,但常菀一向是拿她当妹妹看的。
碧玉心细,脾气性格也好,每天就爱琢磨些吃喝上的小技巧,对实事大局一向不太关心,常菀听她一问,略思索了片刻。
“碧玉你看啊,这朝廷,就像是一艘船,相国府和将军府就是船上的两只桨,共同努力,船就能正常行驶,对于船来说,这两只桨都是必要的,但是对于两只桨来说呢,对方的存在,就是威胁,懂了吗?”
“所以,相国府和将军府是对头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跟你嫁给谢公子有什么关系?”
常菀一时愕然,这,还要怎么解释呢?
突然,常菀想起来一个人。
“碧玉,你想想芽衣。”
“芽衣,想她干什么,她老是跟我抢厨房新出的糕点,我不想想她。”
“你想想你们俩的关系,是不是对头?”
“算是吧。”
“那,如果我让你把……”常菀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比喻,眼神在碧玉身上扫了一圈,正巧看到了碧玉手上的镯子。“把你的镯子送给芽衣,你愿不愿意?”
碧玉听了忙护住镯子,像是怕人抢了去一样。
“那肯定不行啊!这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宝贝着呢。”
碧玉说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的说到“我明白了,你就是老爷的镯子,谢家是老爷的对头。”
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拧起了眉头,有些忧虑的问道:“那,小姐你是不是,就不能嫁给谢公子了?”
常菀摸摸她的头,“嫁,怎么不嫁,谢岚君我嫁定了,那么好的男人,错过可就没有了。”
要想办法见到谢岚君,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对策才行。
次日清晨,谢岚君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箱重礼,一路招摇过市,到了相国府。
元庆前去拍门,谢岚君恭恭敬敬的在门口站着,门童开门,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杵在面前,凶神恶煞般,吓得门童腿脚有些发软,竟忘了问来者是谁。
元庆看他呆了,嘿嘿一笑,“小哥,早啊。”
门童必然是想不到这一句话,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小生眼拙,不知来的是哪家的公子?”
“告诉你家主人,说是将军府谢公子前来拜访……”元庆故意粗着嗓子,大声说道,话没说完,只听见一声住口,这声音倒是十分的温文尔雅。
“元庆,说话不可无礼。”
继而又转向门童说道:“烦请前去通禀,将军府谢岚君听闻相国府二小姐染疾,特来探望。”
说完十分礼貌的向门童施了个礼。那门童哪见过这个架势,不等谢岚君抬起头,转身便往堂内跑去,门都忘了关。
元庆哈哈的笑出了声:“少爷,你看你把人家小兄弟吓的,跑的也太快了。”
“明明是你吓的,你上来那一套肯定是给这小子吓坏了,人家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年轻,那经得住你那一拉脸的吓唬。”
“我可都是按少爷你交代的来的,吓也是你吓的,跟我没关系。”
谢岚君白了他一眼,不再搭话,伸手推了推门,探头看看,发现门后也没有人,偌大的相国府,大门居然只有这一个小喽啰看着,谢岚君不禁笑了起来,进了门,左右看看,的确无人,便回头招呼跟来的人把东西搬进来。
现在不进,等会不一定进的来呢。
谢岚君领路,一行人搬得搬,扛的扛,跟着他在相国府里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