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太子爷来了。”流心从门外跑着进来,凑到赵幼桉身前。赵幼桉一听,赶紧起身往外面迎人。一见不远身穿明黄色衣袍的身影,忙几步上前躬身行礼道:“妾身给太子爷请安。”太子上前扶起赵幼桉,说:“太子妃无需多礼,本宫今日得闲,过来看看你。”
闻言,似有一盏烛灯在赵幼桉心里点起,笑着道:“妾身多谢太子爷垂怜。”太子点点头说:“太子妃与我进屋里说吧。”说罢往殿内走去,赵幼桉赶紧随上。
太子坐了半晌也没开口,赵幼桉禁不住先开口道:“太子爷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妾身说。”太子闻言,轻咳了两声,道:“爷今日前来,是想跟太子妃商议纳妾之事。”
赵幼桉听了,好像心里刚点起来的烛灯被吹灭了似的,叹了口气,嗫嚅道:“太子爷若是想纳妾的话,不必同妾身商议,只要太子爷喜欢,带来请妾身吃侍妾茶便是。”太子闻言心里一动,说:“太子妃大度心宽,能得此贤妻是爷的福气了。”见这小女子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禁心里揪得紧,“那…太子妃没什么事的话,爷就先走了。”
“妾身恭送太子爷。”赵幼桉站起来躬身行礼。唐凤尔见赵幼桉没一点挽留的意思,竟不由得有点失望,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见太子出去,赵幼桉撑不住身子往后一仰,流香赶紧扶着主子,说:“娘娘可得振作起来啊。”赵幼桉慢慢坐下,想哭却掉不出眼泪来,说:“今天是本宫回门儿的日子,自己夫君没陪着回就够让人议论了,如今这满东宫喜贴还没扯了,太子爷就要跟我说纳妾的事。”
流香见主子这般,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跪在赵幼桉脚边。
“流香,这日子还长着,究竟还有多少这种时候。”赵幼桉苦笑。
……
卫国公府设宴,来来往往的高官贵客携着亲眷,一茬一茬地往国公府里送。
赵清焰随着母亲落了上座,听得卫国公和夫人上前行礼说:“长公主殿下和贵女前来,寒舍蓬荜生辉。”大夫人笑道:“舅父快起来,今儿个本宫这外甥少年封相,是本宫来沾沾喜气才对。”几个长辈寒暄着,清焰只觉得无趣,跟母亲告了退便四处走走。
正望着水潭出神着,听得身后传来笑声,清焰回眸,正巧对上一双含着戏谑的眼。“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说的便是姑娘这等人物吧。”流香听得这话,赶紧上前,道:“公子是何人,出言评论闺中女子容貌乃是失礼。”清焰低声让流香后撤,开口问:“敢问是哪家公子?”
“小生不才,言镜浔。”身穿白衣的少年倏地合起扇子,拱手道,“方才是小生失礼了,姑娘倾城美貌引得小生失了神。”赵清焰闻名,不由得抬眼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年。确是传闻中所言,夜色还不算太深,灯笼的光影洒在少年面庞上,如同烛光洒在暖玉上。
“无妨,原是卫国公家的言小公子,倒是我失礼了,未曾向小公子道贺。”清焰站起身来向言镜浔躬身。言镜浔哈哈一笑,道:“无需这些虚礼,小生还未请教姑娘闺名。”
“小女姓赵名清焰。”清焰道。言镜浔展颜道:“清焰,好名字,倒像姑娘这温润的性子。想是前厅说话无聊了,出来透透气的。”清焰闻言,笑道:“莫不是小相爷也觉得前厅无趣了,出来转转的。”
言镜浔道:“清焰姑娘倒是跟小生想到一块去了,今天是祖父大人设宴,我这当主角的倒是跑在前了。”流香低声道:“大小姐,咱出来也有会儿了,该是回宴上了,别叫大夫人挂心才好。”清焰听得点点头,向言镜浔躬身道:“那小女先回了,待会儿宴上见着相爷,还得请相爷喝下小女的祝酒才是。”
言镜浔笑眯着眼,道:“那小生先谢过姑娘了。”
清焰携着流香转身走,流香见走远了些,小声说:“没想到这少年相爷竟是个登徒子。”清焰闻言道:“可莫要胡乱议论,这小相爷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又年少得意,打趣两句也莫要挑人家的理。”
流香听自家小姐这话,憋笑道:“想是咱们家小姐被相爷夸的昏了头,说话这意思倒是开始维护上了。”清焰笑嗔,从偏道回到宴上,在大夫人旁边落座。大夫人见女儿回来,问道:“女儿刚才做什么去了?”
清焰回道:“女儿觉得宴上有些闷,说的话也没有女儿插得进嘴的,就去后院转转,怕母亲挂心便回了。”大夫人笑道:“若是插嘴倒好了,偏是个话少的主儿。”流香插话说:“夫人可不知道,刚才咱们大小姐在后院碰上了谁。”清焰低声叫流香住嘴。
大夫人听得这话,来了兴致,笑着问:“说说吧,咱们姑娘在后院碰上了谁?”流香躬了躬身,回话道:“刚才在后院,大小姐正看水潭里的花呢,就听得身后传来笑声,一看正是今儿个宴会的主角言小相爷。”
大夫人道:“我那外甥可是跟咱们姑娘说什么了?”流香道:“相爷说咱们大小姐,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大夫人闻言,笑眯了眼睛,问:“那感情好,还说什么了?”流香回话说:“还问了大小姐的闺名,说和咱们大小姐想到一块儿去了。”大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清焰涨红了脸,连扯着流香的衣角叫她闭口。
正说着,听见外面小厮喊:“太子爷殿下,太子妃殿下,明王殿下到!”
众宾客闻声,都纷纷站起来,探着头往迎宾的方向看过去。清焰愣了一下,也站起来。
只见穿着玄色锦袍的男子先一步进来,上前道:“本座给卫国公大人道喜,给左丞相大人道喜。”众宾客道:“恭迎明王殿下。”众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