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好了啊,玩累了就去叶城找我!”周兰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木已经背着行李要离开了。
“成,大米饭管够不?”陈木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大鱼大肉,要多少有多少。”
“妥了,等我信吧。”
“我说,你俩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为吃啊!”柳心在旁边终于看不下去了,搭茬说了一嘴。
“那还能为啥。我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给我太多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了啊。”陈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得,算我没说。信影石都收好了么?别的东西丢了没事,它们可别丢了,否则你死了我们都不知道去哪给你收尸去。”柳心一副埋怨的样子,也不知为何。
“收着呢,你的、芷儿的、佳许的,我都贴身放着呢,遇到危险就捏碎了然后赶紧跑是吧,记着呢记着呢,丢不了。”陈木拍着胸脯,又扬了扬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柳心对陈木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说道:“你我还不知道,这几年丢了多少东西自己都不记得。反正已经是你的了,自己有数就行。”
“好了,知道了,大家好聚好散,也别道别了,你俩回去吧,我走了。”
说罢,陈木就直接转身离开,挥着手也不等他俩说什么就喊道:“别煽情啊,你们知道我见不得这个。”
......
此时的学院门口已经是人声鼎沸,大大小小的马车挤满了大门的位置,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每年这时候,临淮学府的门前都是这个景象,接人的、叫卖的、拉客的、看热闹的到处都是。
见陈木从学院里出来,五六个拉活的车夫就直接涌了上来,问着去哪去哪的,陈木也不理,直接径直向城门口的方向走去,车夫们看陈木爱答不理自然也就都散开了,继续去招揽下一位客人。
不多半个时辰,陈木就直接走到了城门口,这里守卫森严,毕竟每年的这个时候,来来往往出城进城的人都非富即贵,真就是碰上了个不讲理的主儿,闹起事来可不是他们这些守城的小官能抗住的。
陈木刚要到检查口排队,一个中年男子就拦住了他,陈木扭过头,一个不算陌生的脸孔就那么照在了他的眼睛里。“陈公子,我家小姐在等着您呢。”
“萧叔叔,原来是您啊。”
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布衣,身材高大,面色冷峻,浑身散着一股生者勿近的气息。
之所以陈木感觉不到陌生,是因为这个人是萧佳许这几年的护卫和管家,陈木大大小小也见过几次。学院里不允许学生携带家眷,所以平日里萧恪就在学院外面守候,每逢初一十五再进到学院里向萧佳许报道,萧佳许出了学院走动时,他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以防不测。
也是这样,陈木才在这几年里见过几次他。
“小姐的马车就在那边,请跟我来。”萧恪说完这句话,就径直向后方走去。
陈木跟在萧恪的身后,走了不足百米,便看到客栈门口的一辆朴素的马车。之所以说这马车朴素,并不是因为它有多么破旧,只是不像是那些贵族子弟的马车一般华美隆重,但是若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察觉到这马车古朴中隐藏的厚重之感,以及那车窗下那隐蔽的“萧”字。
“上车吧,我送你。”
门帘扬起,萧佳许从里面探出头来,对陈木温柔地说了一句。
陈木就这样坐上了萧佳许的马车。陈木坐在左,萧佳许在右,萧恪则在马车前充当车夫的角色。
马车就这样向前缓慢且平稳的行驶着,对于守城的兵将来说,萧家的马车自然是不敢拦的。马车就这样毫无阻碍的出了城,一路向北行驶,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木才终于开口道。
“我们的方向反了吧,你不是应该向南去么?”
萧佳许只是淡淡的回了几个字:“没关系,我不急。”
听到这里,陈木也不再说什么,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车上,闭着眼睛静静地想着,欲言又止。
“小姐,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恪的声音在车外响起,陈木睁开双眼,就看到萧佳许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陈木被这眼神看的发毛,半响才说了句:“下车了?”
“嗯,下车吧。”萧佳许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说了一句,便直接拉开车帘走了下去。
陈木也跟着走了下去,此时的天色已渐晚,余晖在天边映出美丽的红色,威风在空气中微拂,蝉鸣也渐渐变得稀疏,让赶路的人们感到一丝心安,却也唤起更多人的离别愁苦。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从青禾镇一路向北走,半个月左右就能到四方城,遇到麻烦了就到四方城的北鹰堂,拿着我的令牌到那里会有人帮你的。”
马车停在了一家富丽堂皇的客栈门口,青禾镇作为比邻京城的小镇,来往的人自然是不少的,萧家的马车虽然看上去低调,但街上识货的人自然也不少,从萧佳许和陈木两个人下车开始,就有好多双眼睛看向他们,俩个人也不在意,就在马车边聊着。
“我该走了,我命人客栈里开了个房间,你今晚就睡在那吧。客栈后的马棚里有我给你备下的一匹马,虽说是旅行,但总不能一直走着去,总有累的时候,你明早让小二给你牵出来便是。
族里面催的急,我现在就得走了,平时多给我写信,我等你的消息。”
萧佳许的话里虽然平淡,却能听出一丝不舍。
“谢谢。”陈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吞吐着说出两个字。
萧佳许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陈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最后,再拥抱一次了吗?”陈木的语气有些颤抖,不知所措。
萧佳许的身形停住了,却在片刻后又向马车走去,没有回应,只留下陈木一个人茫然地举着双手站在原地。
人总是这样,越长大越孤单,我们在成长中渐渐认清了现实,也一点点失去了勇气,我们总是在人海中寻找着与灵魂契合的人,可现实却又如天堑一般横在两人中间,难以跨越。
于是我们选择平庸,或者在现实中选择将就着过完一生,生命终将消散,当初的承诺,也犹如风化的白骨变得脆弱不堪。
“萧叔叔,走吧。”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