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已属于云梦泽,位于楚、蜀、吴交界之地,因为地处边界,时不时会擦枪走火,边民困苦不堪,遂逐渐远离此地。而此地的矿产资源尚未为人发现,于是慢慢成了三不管的灰色地带。
在干将莫邪夫妇的盛情邀请下,李白反正也是一路游山玩水,也不急着赶路,就答应吃了午饭再走。
干将甚是高兴,让莫邪去后院杀了正在下蛋的老母鸡,再去弄几味野菜,盛情款待。
露娜、孙尚香一起去帮忙,结果这两位大小姐却越帮越忙,于是被莫邪笑着赶出了厨房。
李白、项羽去瀑布处抓鱼。只见两人站在瀑布下面的水潭,李白手掌虚按水面,一股气劲发出,顿时数百条大大小小的鱼儿从水里被逼出,摆着尾巴蹦蹦跳跳跃了出来。
李白长袖一卷,手腕一翻,无数道剑气如无形的绸带,如醉酒般摇摇晃晃、缠缠绵绵一层层飘出,一道剑气缠住一尾鱼儿,把大鱼送入项羽提着的两个大木桶,瞬间木桶便装得满满当当。小鱼却一条都未没有被卷入,全部任由落回水潭。
青莲剑歌,醉忘川!
如此精准的控制力,已近乎于道!
孙尚香、露娜此时正好赶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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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等人回到西瓜地,却见到十余匹健壮的战马拴在瓜棚。一名体型彪悍的楚军将军正与干将说话,十几名楚国兵士站在后面。看情形似乎争执不下,言语越来越激烈。
说到激动处,带头的将军“锵”得一声,拔剑出鞘,喝令一声,其余士兵亦拔出兵器,意欲用强。
干将后退一步,随手拿起一把刚打造好的宝剑。
眼见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发。
项羽大喝一声,“项庄,住手!”
领头的项庄一听到项羽的声音,大喜,旋风般转过身来,果然见到项羽,单膝下跪,恭谨喊一声,“少主人!”
其余军士亦跟着齐刷刷跪下行礼。
李白、孙尚香、露娜不由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个平时憨厚老实得有点木讷的小子居然看起来还是楚国什么大家族的嫡子之类的。
当然,孙尚香本身是吴国国主最宠爱的亲妹妹,露娜亦是一族之长,李白虽然身份神秘,但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度,加上超绝的修为,背景肯定也非同小可。三人倒并不是对项羽的身份感到震惊,只是对项羽的性格气质与身份的落差感到有点意外,有点好奇罢了。毕竟,出身于大家族或大贵族的人,尤其是重点培养的继承人都应该受过严格教育的,应该八面玲珑才对,像项羽这么老实的,算是比较稀罕的。
项羽忙伸手扶起项庄,问道:“庄哥请起,你们怎么跑来这里了?”
项庄笑道:“我是受太老爷的所命,来请干将大师去楚国铸剑的。”项庄所谓的“请”,说得算是客气的了,看样子,请不动的话,就直接用“绑”了。估计他还是看项羽在这里,用词比较委婉了。
项羽皱了皱眉,道:“爷爷?他还要铸剑干什么?”要知道项羽的爷爷,也就是项燕,身为楚国现在唯一的上将军,位高权重,门生遍布楚国,一般的所谓宝刀宝剑,家里挂的到处都是,就算他想要,只要略微透露或暗示一下,大把人排着队要送过来了,一般人想送都还排不上号。而什么神兵宝器对他又根本没有用,他是智慧型统帅,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出手。像轩辕古剑这种具有象征意义的超级神兵,更是有害无益,只会引起楚王的猜忌,或者引来超级强者的争夺。
项庄看了一眼李白等人,欲言又止。
项羽肃言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来。这都是我的兄长姐妹。”
项庄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其实,太老爷是受楚王密旨: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请干将莫邪到国都,为楚王铸造一把特殊的宝剑。”
项羽恍然大悟,多半是楚王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下密旨给自己的上将军,让其安排人手来秘密行事。要不然,楚王自己亦可以光明正大地下旨安排官员来办理此事。只是,楚王是为了瞒着谁呢?这问题项羽不好问,也没有必要去问。
只是,现在项庄奉命来拉人,又是自己的爷爷受楚王所托亲自要的人,自己不好干涉,但是眼看着任由干将被带走,道义上又过不去,自己也看不过去,真是左右为难了。项羽不由求助地望向李白,只能交由他来处理了。
李白咳嗽一声,踏前一步,笑道:“各位且莫急,可否容李白说两句话?”
项庄本不认识李白,又弄不清楚他与少主人的关系,只是见李白气度不凡,再加上少主人神色间对他极为尊重,因此一直不敢怠慢,此刻听到李白自报家门,大惊道:“可是三剑灭扶桑海军、威震天下的剑仙李白?”
李白倒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已经这么出名,不由摸了摸下巴,道:“好像是吧。”
孙尚香和露娜却听得眉飞色舞,与有荣焉的感觉。
项庄苦笑一声,道:“既然剑仙吩咐,项庄莫敢不从!”打是打不过了,更何况自己少主人在此,想打也不敢打,不如干脆卖个人情好了。
李白笑了一笑,道:“你也不用委屈。我两不相帮,只是居中提个建议而已。”
项庄连称不敢。
李白转向干将,问道:“干将兄可否让李白做个和事佬,调解一番,如何?”
干将点了点头,道:“一切听从李兄安排。”此时,莫邪已经走了出来,挽着干将的手臂,在一旁静听。
李白点了点头,向着项庄,道:“你回去向上将军复命,要想请干将大师去铸剑亦无不可,只是需先答应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须要上将军做保,保证干将莫邪的生命安全和人身自由,这是最重要的。”
“第二个条件是尽一切努力提供铸剑的场所、材料、设备等资源。”
“第三个条件是一件神器的铸造成功,需要各种机缘,假若最终没有成功,也请楚王谅解,不要为难干将大师。”
干将莫邪点点头,刚才与项庄争执的原,就是听闻楚王残暴,不想身陷险地,虽然现在自己铸剑的条件比较艰苦,但至少无性命之忧。如果真的能保证李白的三个条件,那么在哪里铸剑不是铸剑?
项庄望了项羽一眼,道:“剑仙所言,确实在理,但项庄无权自行决定。”虽然知道李白提出的三点要求合情合理,项庄仍然为难地道:“这样吧,待我飞鸽传书,向太老爷请示。剑仙大人意下如何?”
李白以眼神向干将、项羽询问无异议后,然后点头应了。
项庄大喜,即刻写书一式两份,将整个情况简要汇报了一下,并请示如何处理,并特别注明了项羽正与李白同行游历。随后,从马背上的鸽笼里取出两只信鸽,放了回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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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飞鸽送回了楚国上将军项燕的一封亲笔信,表示同意了李白的三个条件,还特别保证将会以上宾之礼款待干将莫邪,并在信中嘱咐项羽继续跟随李白游历,暗示最好近期去长安,因为长安即将有一场极大的盛事,正好去历练历练。
项庄得信大喜,将回信呈与李白、项羽、干将等人阅看。
干将莫邪遂收拾行李,同意去楚国,为楚王铸剑。虽然干将莫邪夫妇在此居住了几年,除了打包已经铸造好的几把精品刀剑,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到了楚国,自然会备齐铸剑的一应设备、工具、材料。
干将莫邪想感谢一下李白几人的深情厚谊,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虽然铸剑技艺高超,干将莫邪铸造的武器毕竟还是比不上底蕴深厚的李白等人本身已经持有的神兵利器,只好作罢。
项庄扯着项羽到一边去,窃窃私语了半天,然后与干将莫邪夫妇一道,依依不舍地与项羽、李白、露娜、孙尚香四人告别,返程回楚国去了。
孙尚香待项庄等人走远,逮住项羽,大刺刺问道:“小羽,姐姐问你,刚才项庄拉你到一边去,嘀嘀咕咕了半天,都在聊什么了?”
项羽老脸一红,呐呐讲不出话来。孙尚香看他神色扭捏,更是好奇,穷追不舍追问,问得项羽面红耳赤,更是讲不出话来。
李白心下暗里好笑,最后还是忍不住帮项羽解围,道:“大小姐还是别问了。省得你们两个都尴尬。”
孙尚香奇怪地问:“为何?”
李白捉狭道:“因为项兄弟年纪不小了,还未有良配,项老将军替孙子着急。项庄揣摩上意,觉得孙大小姐秀外慧中、美貌大方,又门当户对,正落力唆使他追求你呢!”
孙尚香一脸的不信,追问项羽是不是属实,项羽满脸憋得通红,说是吧,好像不对,说不是吧,又不愿说谎。
孙尚香看看项羽脸色,已心中了然,忍不住双手叉腰,恨恨地问李白,道:“先生什么时候做起媒婆来啦?要不要香香帮你点一颗媒婆痣,再送一把媒婆扇给你啊?”
露娜听了,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李白脸上一颗大大的黑痣,手中拿一把媒婆扇猛摇的模样,再也忍俊不住,抿嘴窃窃而笑。
李白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敢再多说,任由孙大小姐奚落,连称不敢。
露娜平时一向清冷,清丽如天山上那凌寒而开的雪莲,除了与孙尚香特别投契之外,对外人总是保持着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极少像现在笑得这般灿若桃花,再加上一旁轻嗔薄怒的孙尚香如艳丽的带刺玫瑰,虽然鲜艳芬芳,却致命诱惑,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即使受伤亦在所不惜。
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直看得项羽一阵脸红心跳。李白亦是看得赏心悦目,心神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