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是晚上11点左右,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大概有半个小时了。一个小时前,我们在街边的小摊旁吃饭,若男吃了一碗炒面10元喝了一瓶水2元,她的同伴吃的是炒河粉,喝了一瓶3块5的饮料。我和任超吃的是炒拉条也是10元,喝的是汽水。当时若男的红色法拉利就停在小摊旁边,路过的人都会向她们望去。你能相信吗?我有些不太理解。吃饭的时候武娇发来消息,我没有回复,她问我吃饭了没。我可能真的喜欢若男了,她的身上有着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渴望,诱惑与荣耀。但是,那个男人我该不该问呢。还是装作不知道,万一她真的选择我了呢。还是同样的问题,我没有答案。想起了今天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的心还隐隐作痛。是做女王的一个情夫,分享一种无上的荣耀,还是当一个村姑的丈夫,成就唯一的忠贞。换做是你,你会如何选择?先当情妇,再做丈夫。从量子力学的角度看,两者应该是不对易的。或者说,它们之间会相互影响。当你确定了粒子的位置就无法确定它的速度,反之亦然,这是测不准原理。假如我选择当情夫,且让我一厢情愿的以为这能实现。那么之后我是否还能成为某个人的丈夫,这便是一个问题。你看过《美国美人》吗?人到中年,忽然爱上那些妙龄女孩。尽管在现实中,这样的例子很多。只要你有钱愿意花心思在女孩身上,那是很容易实现的。甚至可以选择和原配离婚,而后厌倦了,有了新对象,再次离婚。一直如此,无休无止。这可能不是很道德,但却不违法。我的疑惑还是人该如何抉择才是正确的,可是真的有正确的选择吗?它能带来何种收益呢。撇开道德约束,像野兽那样随心所欲。身体的钟摆是唯一的指南,你想得到她,那么就去得到它,什么也不必在乎,只要不杀人越货。程呀,对我来说,真是成于斯毁于斯。他为我打开生命的大门,让我听到了生命的呼唤。又留下我一个人对抗复杂的生活。假如我的道德观有所缺失,那该多好呢。我可以痛快的和若男在一起,什么也不比顾忌。如此看来,我还是想和若男在一起的吧。若男,若男,武娇武娇。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取舍。一次只爱一个人?叶赛宁的诗歌中说道,爱情只有一次。以前的那些女孩呢?哎,看来孔圣人说的很对,唯上智与下愚不移。我肯定不是上智,现在看来也不是下愚。妈妈说,人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良心?我的良心何在呢。我不想伤害别人,但又不想委曲求全。暗中脚踩双船,即便没人知晓。假如可以的话,老天爷,帮帮我吧。我需要你的天启。可是即便有天启,假如不是我们希望的,我们也不会信服。说到底,我们需要的信仰只是欲望的合理化合法化。假如此时,上帝或者它的使者现身,对我说,选择武娇。我觉得他不解人意甚至是在害我,怕我获得幸福。让我选择若男,我同样觉得如此。倾听内心的声音?我的内心已没有了声音。我想让妈妈快乐,对对对,就是这个。只要我结婚了就行。可是万一若男愿意嫁给我呢。男儿何不带吴钩?让我选择一者,同时斩断与另一者的道路将自己逼上绝路我做不到。因为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哪个确实会嫁给我?武娇的可能性大,但我得多付十万块,而且我还不知打她那的礼金是多钱。什么?我不相信爱情?假如你也三十岁了,就不会那样讲了。若男呢,只要能让她愿意嫁给你就好了,仅此而已。但仅仅这个条件已很做到。她很年轻漂亮,又太有钱了。这样的一种存在,需要多大的崇高才能让她皈依呢。不是我不相信若男,而是她的身上散发的力量如同即将长大的狮子对世界充满征服的意念。除非她身入绝境,可是以她的条件是没有绝境的。Shit,已经凌晨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我突然发现我的药已经完了。看来还得请假了,不过我不怎么担心,有若男的日子,我在单位没人会对我拳打脚踢。不过也怪,自她保护我以后,我发现我身上的一些力量与渴望如雨后的荒野中的野草般破土而出。以前的日子多么凄惨呀,我不敢迟到不敢说话不敢走进休息室,见人也得点头哈腰。想那些干嘛,一点正事没有。我该睡觉了。是的,但药完了。睡觉吧,睡觉吧。武娇呢,明天再说吧。可是明天还得面对同样的问题呀。我的衣服已经脱了,隔壁的男人还是回家了。岁月蹉跎,假如今天死了,明天的事就不用做了。早饭该吃什么。我想改善一下生活抽二十块钱的烟,十五的也可以。指示指示。卿本良臣奈何从贼。竖子不足与谋。既生瑜何生亮,雨后的普罗旺斯。临别时,若男对我说明天见。等待会丧失一切,趁虚而入破釜沉舟三千越甲可吞吴,被遗忘的海下潜的岛,一个时代的变奏,小学生毕业了。1812序曲,天蝎座?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当初为什么要学英语,脑子被驴踢了?
我从梦中惊醒已快五点,我的手抖得厉害。难道真的是那样?我的天呀。怎么会是这样。不行,我得先去医院。我打开灯,看着自己泛白的脸颊怕极了。不会的不会的,我才三十岁。不会的。
当我走进休息室时,若男看了看我。“不是请假了吗?怎么还来?”
“你。。。。”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在医院发生的事吧。我挂了号然后去顶楼找我的那个医生。原先的房间成了一堵墙。我问端药走过的护士,里面的医生呢。她瞪大眼睛看着我说,医生?什么医生?我说,那里以前不是有个诊室吗?她认真的看着我对我说,那里一直是一堵墙。我随即从口袋掏出药和医生开的诊断。她看了看说,这不是她们医院的诊断书。惊慌之际,我来到大厅的咨询台询问,她们告诉我同样的答案。我把药瓶让她们看。她们问我从哪里取的药。我说那个小窗口。那个小窗口怎么不见了。她们的目光和我一样惊恐。我问她们,那是什么药。其中一个护士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说,根据包装来看应该是维他命。我问她们,是医院的药吗?她们让我去取药口咨询,我便去了。工作人员告诉我,她们这里从来没有卖过这种药。我问她,这药对身体有害吗?她说只是维他命,不会有什么害处。可是那个梦,并且在来的路上我看到新闻,昨晚中了双色球大奖的一个乞丐还未兑奖便出了车祸当场身亡。中奖的号码正是01.04.09.31.33.05。我十分确信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可怕的变化。在护士的建议下,我去耳鼻喉科了。当我走进诊室看到医生时,他的一些事情瞬间印入脑海就像是电影中能通过血液吸取记忆的怪物。而我只需要看一眼便可以。我害怕极了,难道梦中的事情是真的?医生问我怎么了?我说刚开始有些耳鸣后来不时疼痛。医生让我坐下看了看说,应该是上火了。我问医生,你的车牌号是不是15932.他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我,问我怎么知道?我问他昨晚是不是和朋友吃饭还喝了一瓶五粮液。他大喊道,你到底是谁?想干嘛?
我说我看见了。他平静下来看了看我。该死,看来梦是真的。所以我马不停蹄的赶到学校,只是为了再次证明我有超能力,而这种超能力的代价便是死亡,无可阻挡的死亡。
“怎么了?”若男笑着问道。
“你的臀部。。。”我实在不想那样说。
“干嘛?”她笑着大声说道。
“是不是有块胎记?”
“什么?”她站了起来,等着我看了许久然后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难道那个男人就是你?”
“若男。”我的语气有些悲凉。
“怎么了?”她似乎觉察到我的情绪语气也低落许多。
“你是不是得了绝症?”这个我拿不准,因为我所能预见的有限,只是一部分。
“瞎说什么呢?你咒我?”她用掌心轻轻推了下我的脑袋。
我多么希望她没有,多么希望那只是个梦。
“昨天,坐你车的男人是谁?”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你看见了?”她对我有些敌意。“你想知道?”
“是医生吗?”
“你。。。”她惊恐至极。“你怎么知道?”
看来,确实如此。并不仅仅是梦。她活我死,或者她死我活。我难受极了,埋头掩面不再说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若男用手拽了拽我的衣角,然后坐到桌上,我看到她的双脚来回晃动。“好吧。那我告诉你吧。”
我抬起头来。
“在你之前,我是有爱的人的。但是他觉得我们差距太大配不上我便离开了。而我不能挽留因为我确实得了绝症。”若男笑了笑,如死亡前最后的宁静般充满璀璨的不舍与永恒的眷恋。
“那次我问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你没有回答。你知道吗?你们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脾气性格也很像。我本打算瞒着你。幸好你没有答应,不然会害了你。除了家人和闺蜜外,只有他知道我的胎记,你真的是做梦梦见的吗?”
“也不全是。”我意识到在我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我不愿为了她而死,真的不愿意。可我真的不想死的那个人是她。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她是笑着说出来的。那更让我痛苦。“我本想嫁给他的,但是他消失了。我本打算瞒着你,希望能在你的怀抱中死去。是不是挺傻的。”
“若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已经不是和谁结婚的问题,而是谁应该活下去。梦中若男爱的男人其实也身患绝症,但只要他们结婚,两人都会活下去,并且还会有孩子。谁出那个男人的位置,我便是接受了死亡的邀舞。而我选择沉默,他俩死去,我会失去超能力并且活下去。我本以为只是梦,但今天我的超能力应验了。这他妈的是谁的安排。我多么希望没有遇见若男,或者她对我也如别人那样冷漠。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看着她死去而不必内疚。或者,谁可以代替她死去。只有我。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可能超能力明早便会结束,对对对,也许再做一个梦就好了。不急不急。先不要决定。
“嗯。”她冲我点点头,如此那可爱。
“你想见到他吗?”
“你知道他在哪里?”她忽然站了起来。
该死,我要是说出来就得死了。
“也许不见更好。这样就不用挂念了。”她重坐到桌上。
“你希望他还爱你吗?”对,我应该这样问。
“啊?”若男张大嘴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她笑了笑“谁不希望被爱着呢?”
我本想问若男她是否爱我。假如她不爱,那我就好受多了。要是她爱我,我的天呀。我就得。。。
“我也爱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太像了。”
这是要送我上路呀。
“你呢,喜欢我吗?”
要是没有那个梦,我会说是。但现在我害怕了。
“谁会喜欢一个要死的人呢?即便喜欢,也是那种而不是那种,对吧。”
“我爱你,也许不能像他那样而是那样的。”
“哪样?”
“像爱一首无邪的诗。”妈的该死的程,真不该认识他。这都是他的理论,现在要我当殉道者了。我怎么能接受谭嗣同那样的结局呢。我不能。该死的程,我为什么不能遗忘这一切,把所以的记忆都忘掉,这样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诗?那他呢?和你一样。”
看来,通往断头台的路上是没有十字路口也没有红绿灯的,甚至也没有壮行酒。
“你想活下去,是吗?”我到底在干吗。我应该走出大门然后修长假甚至换个工作保住我的狗命。
“谁愿意死掉呢?”
“奥。”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但现在我不入就得若男入。这不公平,我是说,我俩只是同事关系,对同事关系,还不是恋人。即便是恋人,我也没责任与义务那样做吧。即便是妈妈,是妈妈的话,我两可以商量着来。即便是我,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她又不是妈妈,只是同事,对,同事。谁会傻到为同事送命呢。真的希望这种事发生在程身上,我没有能力做出正确的选择。他有,对他有。但他溜了。可恶呀,伪君子呀,道貌岸然呀。欺负老实人呀,老天爷呀,你不能这样吧。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株连十族是历史的错误。
“你要是需要钱,可以告诉我。”
“为什么?”
“希望你过得好点呀。任超说你很穷,确实是这样。”
“奥。”我怎么敢要她的钱呢。难道是要买我的狗命?我命虽贱,但千金不换。
“后天,我就要出国了,可能不回来了。所以你要是需要什么,”忽然,她看着我说道“无论是什么,记得告诉我。”
哎,和谁说理呢?以前我多么想被包养呀。觉得那是很光荣的事情了。现在机会来了,可我。。。古人,外国的故人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尼采又说,对待生命你不妨大胆些,因为好歹你要失去它。程,该死的程说,凡追求者皆为囚徒。又说,时间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永恒。当初我为什么要听他的高谈阔论呢。现在他跑了,我也想跑,但若男就会死去。妈妈不用说,肯定会愿意为了我的生命付出一切。果然还是母爱伟大呀。我要说什么呢,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什么。
“你们男人,会一直爱一个女孩吗?”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这么煽情的话。我要是脑袋一热就完了。
“有人会。”我说的很委婉。
“你说,他要是结婚了。”若男欲言又止,低下头不再说话。
看着她,我真的难受极了。想不到她这么痴情,算是我遇见的知道的甚至是人类历史上最好的女孩了。我该怎么办呢?她后天出国,我还有时间思考。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保住狗命是当务之急。
“你还想调去图书馆吗?”她抬起头来,眼睛有些红润,应该是哭过。还有这种操作,哭的无声无息。
“怎么了?”我曾对若男说过,在图书馆工作是很好的。会体面许多。但后来发现当图书管理员挺忙的。尤其是学生们用书占座位,每周都得把书全收回去一一归类。那里就有一个大概40岁左右的男人,每次都是叹着气推着小车把图书一一放回去。
“你要是想换工作可以告诉我。”
难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应该不是,若男是个好女孩,应该是她要出国了,所以想最后一次帮帮我。我没有回答,人只要能活着,做什么都是幸福的吧。哪怕再苦再累,总比躺在棺材里好吧。
“你今天怎么了?有心事?”
“没。。。梦做的太多了。”
“哈哈。”她笑的很开心,完全不像将死之人。
这时,学生们下课了。从走廊传来的喧哗声嘈杂不堪。我起身走了出去。等我忙完一切再次回到休息室时,若男已经离开了。透过窗户,我看到她开着小马驶出校园。而缓缓落下的栏杆似乎在我和她之间形成了一道界限。我怅然若失,但又无可奈何。我拿起手机,没有任何消息。呆坐在休息室里,我想起若男的那些问题。这世上的人恐怕各有各的忧愁与不幸,又都有各自的欢愉吧。若男念念不忘的那个男人其实对若男也是念念不忘的。我不敢告诉她,我怕我忍不住成全他们。我怕死,尽管难过时我觉得自己不怕。但其实应该没有人不怕,不怕的恐怕只有不知道死亡的比如孩童,一些动物。提起动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北极熊妈妈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正在穿过雪原。但一个孩子倒下了,它一遍遍舔自己的孩子,希望它能站起来。过了很久,孩子还是没能站起来。最后它带着另一个孩子离开了。或者,那些生下死胎的动物妈妈一遍遍舔舐出生就死亡甚至是没出生便死掉的幼崽希望它们能活过来。但最后都只能离开,否则它也要死掉。我想这世上,除了父母,恐怕没有什么感情可以生死置之度外了吧。一边说问世间请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另一边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初看是有些矛盾,但其实是两回事。夫妻间不一定是爱情,拥有爱情也不一定能成为夫妻。不是有殉情么,也有贞节牌坊。话说回来,还是量子力学是对的。当它没有发生时,我们对结果只有概率。并不见得殉情就好,不殉情就不好。人嘛,都有自己的想法活法。古代帝王能让妃子陪葬。现在看来是很残忍的。自己要死了,为什么不能让别人活着。该死,我不是说我,我没有死。孔子就很欣赏管仲没有殉葬。韩信嘛也受了胯下之辱。他们呢是了解自己的人。千夫所指,无病而亡。流言杀人,兵不血刃。该死的,我要思考的并且应该思考的是,我和若男间能有都活下去。对对对,是这个。万一不能呢。我还没有伟大到割肉喂鹰的地步。该爱的程,你在哪里?即便他出现,他又能说什么。让我死,休想。若男死,那不跟没说一样。哎,我想起电影中为了养活家庭代人入狱的那个男人回来后老婆都是别人的了。看吧,刚刚的新闻,未成年的女孩为了钱,和陌生男人发生关系。哎,我应该把心一横的。但是若男怎么办?放学的学生们密密麻麻走在路上,该吃饭了,但我无心吃饭。怎么办呢?对了,睡觉,睡觉,让我再做个梦。对对对,就应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