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平静地过了一夜。云野一早便到了锻体室,见到侯通拿着木剑已经在比划。
看着他有些笨拙的样子,实在是不明白,堪称为剑客量身打造的「白猿」命星,怎么会照耀在他的身上?
听到云野走近,侯通回头:“周大哥!
“你听说昨晚的事了么?有两个少年同门被狐刀客袭击了!”
“昨晚我听见动静,看见大家抬着他们两人往炼丹室那边走。”
“唉,我听别人说,他们伤得好重!”侯通拧紧了眉头,“衣服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这后山林子,大家都要去的,今后可怎么办,要是我遇到狐刀客,那不是死定了!”
见侯通又显出懦弱一面,云野道:“莫要惊惶。你不要忘了,你是星辰子「白猿」!只要你勤加练剑,再厉害的敌人,也不过你一剑的事,有什么好怕的呢?”
云野几句,说得侯通心潮澎湃,眼睛发光:“嗯!”
又怕他做傻事,云野赶紧补充:“不过你现在剑艺不精,还要多加练习才行。”
“那就快开始吧!”侯通显得比云野还要积极,将木剑扔到云野手上。
对练过程中,云野将自己掌握的所有剑招都使了出来,无论是《鹤衔剑归》、《听雪阁谈剑》还是《林中演剑》所学,甚至是仍只有雏形的自创剑法。
侯通每每都能一剑破之,说出不止一个破绽来。
每递一招,便能发现隐藏极深却又显而易见的破绽;每刺一剑,都能获得自己冥思苦想可能才能明白的心得。
拥有「看破」星赋的侯通,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磨刀石,将剑道一途仍属入门的云野迅速打磨出了些许锋芒。
第一天的最后一剑。
云野拖着极度疲累的身子,以最为专注的状态,刺出了一式“鹰击”。
第一次,侯通看着云野袭来的剑招,愣了。
因为,云野刺出了没有破绽的一剑!
没有破绽,那就只能在交击中寻找破绽。
侯通剑心被激发,手中木剑竟然焕发夺目锋芒,第一次出剑削挡。
铮!
一声剑鸣。
云野手中的木剑被削断了。可侯通手中握着的,也只是木剑而已。
“这是?”云野气喘吁吁,有些惊奇地看着手中切口平滑的木剑。
侯通似有所悟,喃喃说道:“以剑克剑,这便是剑心上的压制。我的剑心比你的锋利,所以我手中的木剑,能削断你的木剑。”
云野看着竟有几分高人风采的侯通,颇为讶异。
“周大哥,你今日剑技有极大精进。最后一剑,我已经瞧不出破绽了。”侯通笑道。
侯通不说,云野自然不知——他是以同样的专注和力量刺出的每一剑,不过,在侯通一针见血的指点下,原本应慢慢悟得的道理,一剑之下便见分晓。
云野入剑道之门的时间不长,没有养成不好的习惯,自然是侯通说什么,他就改什么。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能像习剑十年的高手,刺出没有破绽的一剑。
不过,一日刺出此剑,还是有些运气因素,想要真正做到没有破绽,一日之功,显然是不够的。
在这安静的锻体室内,两人练得俱是手臂酸痛,浑身疲弊,心中却是无比尽兴。
侯通自己也从指点云野的过程中得悟剑道。加上本就有命星「白猿」的加持,对剑的领悟,非旁人可比,是一日的对练切磋,便已将初萌的剑心稍稍磨利。
两人在这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剑道皆是一日千里。精进的喜悦让两人相约一直如此切磋、对练下去。
第二日,云野又刺出了没有破绽的一剑,但与第一次无意不同,他稍微摸到了一些端倪。
第三日,侯通累积削断了四把木剑,两人改以无锋剑对练。
第四日,云野做到三剑无破绽。
第五日,侯通的“看破”在反复使用下精进,已能预判对手招术衔接。
第六日,云野的“雪漫山”已臻完美,甚至将这一式残招略有改进。
第七日,侯通“看破”领悟了新的境界——以星赋的预判,先发破招。
第八日,云野一日已能刺出六剑无破绽。
第九日,侯通隐约感悟到了新的星赋,但尚不明确。
第十日,云野将《鹤衔剑归》中七个根本剑式打磨至尽善,初通剑理,算是真正迈入了剑道大门。
这十日中,云野也未曾放下锻体和炼气,三者并驾齐驱,稳步提升。
一切似乎顺遂。
锻体室位于练功院内,虽然云野和侯通为了尽量回避他人,清晨便进入锻体室,直到弟子们去用午膳才出来,不过总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而且锻体室传来的剑击之声逃不过他人耳朵。
于是,一直寻觅机会的人们便将计就计。
第十一日,云野将《演剑林中》六式拟兽剑磨通,至此之后,虽然还无法做到随心所欲挥出的每一剑都天衣无缝,但剑招的完美形态已了然于胸。
无锋剑还在交击,云野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哟,练得还挺热闹。”那声音云野记忆由新。
回头一看,正是那刻薄阴鸷的严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