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阎死了!
曾幕尘站在后面,冷冷看着这一切。他原以为柏良等人会为其开脱,或者说直接翻脸。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直接下狠手,斩杀了自己人。当初那惊鸿一瞥,他看的极为清楚,此人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这时,丫鬟仆从们纷纷跑来,柏不凡也出现在曾幕尘身边。见他一副胆战心惊,神色恐惧的模样,连声安慰起来。可安慰时,却没提这人是他父亲带来的。此刻他心中也是乱糟糟的,父亲带来的人居然在偷盗曾府的宝物,在被曾幕尘撞见后,更要杀人灭口!
这本就是丧心病狂的举动,但更让他不解的是,自己的父亲联合另外几人,居然二话不说,直接打死了此人,这更透露着诡异。
“别怕,别怕!这个恶贼已经死了。”柏不凡拍着曾幕尘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柏良拾起地上的包裹,走了过来,而后对着曾幕尘轻声道:“小尘,不必担心!有柏叔叔在,谁也休想动曾府的任何东西。”
“那就好!若不是大总管及时赶来,我怕是要被这畜生杀了!”
曾幕尘装出一副后怕的表情,似已经懵了。柏良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疑惑,只是曾幕尘神色不似作假,他也只能作罢,当即吩咐道:“来人,把东西放回家主房间!”
当即有一仆从走出,巍巍颤颤接过包裹。随后柏良对柏不凡点了点头,道:“送少主回去休息。”
柏不凡点头,就要拉着曾幕尘离去,可这时曾幕尘却忽然开口道:“大总管,这几人是...”
柏良眉头一皱,轻笑道:“这几人是柏叔叔的好友,来府内做客几日。”
“哦!”曾幕尘似乎明白,便与柏不凡一同离去了。
柏良站在原地,神色变幻不定。关不阎的举动险些让他陷于被动,可他既然杀了对方,主动权却又回来了。但他疑惑的是,曾幕尘大半夜的为何会跑到这边来?这让他心底略微不安,难道自己的心思已经暴露了?
“要不要...”
这时,瘦弱汉子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柏不凡略一思索,还是摇头。这几日他或明或暗的旁敲侧击,都无法从曾幕尘嘴里得到任何关于曾镇东几人的消息,这事透漏着诡异,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良久,他眉头轻皱,看了看关不阎的尸体,冷声道:“丢下悬崖喂野兽吧。”
瘦弱汉子点头,与另一人抬着尸体朝屋外走去。
屋内,曾幕尘打发走柏不凡后,面色恢复如常。
“还真是果断,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掩饰到什么时候。”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已百分百肯定柏良有问题,只是柏良的目标是什么,他却一无所知。
接下来一两天,曾府再次归于平静。只是柏良似乎有些按奈不住了,不仅自己多次打听曾镇东等人的去向,甚至要派柏不凡旁敲侧击。只是曾幕尘始终保持一个口吻,那就是他也不知道。
屋内,正修炼的曾幕尘忽然睁开眼看向屋外,而后他起身,带着一丝冷笑打开了房门。
毫无意外,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柏良,此刻柏良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有些犹豫。可见到曾幕尘后,似乎下了某个决定。
“再不动手怕是自己人都起内讧了。”曾幕尘神色如常,心底却在冷笑着。
有山灵在,曾府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自上次击毙关不阎后,柏良几人又耐心等了一天,可昨天的时候几人产生了分歧。争执一番后,最终几人决定不等了!
而曾幕尘也顺利得知了几人的计划,得知计划的时候,他几乎恨不得立即吩咐山灵斩杀了几人,可父母等人终究不知内情,再加上被蒙在鼓里的柏不凡,他便忍了下来,同时他还安排了一场好戏。
“大总管,你怎么在这?”曾幕尘‘惊诧’。
“我有些事想与家主商量一番,只是家主等人迟迟不归,此事干系重大,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少主商量了。”柏良正色道。
“哦?”曾幕尘眉头一掀,好奇道:“不知大总管有何重要之事要说?”
“必然是对曾家极为重要的大事,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少主移步至我那,我有一物可证明我所说之话的真假。”柏良神色严峻,似真有紧急之事。
“没问题!”曾幕尘直接应下。
“嗯?”
柏良一愣,内心还准备了一些说辞,若是曾幕尘依旧不为所动,他甚至会直接动手。可现在曾幕尘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他心底嗤笑之余,也乐的如此。
“好,那我们赶快过去。”柏良连道。
“嗯!不过在此之前,我需去一趟祖祠,我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祭拜祖先,确是不能再拖了。”曾幕尘轻笑,而后继续道:“待祭拜完祖先,便与大总管去看一看。”
柏良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过曾家本就有祭拜祖先的规矩,也不算意外。再说,他自信凭他的修为,眼前这连后天修为都没有的小家伙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唯一让他有些奇怪的是,曾幕尘这次是带着平日里修炼的那把刀的。
当然,他也只是略微疑惑,就不放在心上了,随后两人一道前行,径直穿过主厅,来到了祠堂外。
站在祠堂门口,正欲推门的曾幕尘忽然一回头,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盯着柏良看个不停。
“少主,为何不进去?”柏良道。
曾幕尘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有一个问题让我困惑已久,不知大总管能不能为我解惑。”
柏良眉头微皱,祭拜祖宗的时候,居然还想着解惑,他也没多想,便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大总管乃我祖父在你十三岁时,将你带入曾府,先是从仆从做起,但你为人聪慧,做事老道。便一步步走到如今大总管的位置,为此,祖父还亲自为你主婚。”
柏良听到这些话,神色就是一变,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动作,曾幕尘便继续开口,只是神色已不是平静如常,而是满脸冰霜,只听他喝道:“我曾家自认待你不薄,可你为何却生出了弑主的心思?”
“少主在胡说什么!”柏良脸色大变,怒声道:“柏某服侍曾家数十年,心底一直不忘老家主大恩大德,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半点私心!”
“胡说八道!”曾幕尘呵斥,眉间尽是冷厉之色,“你若无半点私心,为何无故带回五名陌生人!”
柏良面带愤怒,心底虽有些惊惧,可依旧怒笑起来:
“这些人都是柏某之友,受我之邀来此做客,我身为曾府大总管,莫非连这点权利也没有?”
“你既然说都是你好友,为何前两日会做出偷盗之事!偷盗不成,甚至还想要我性命!”曾幕尘语速极快,“既然是你好友,为何你却装作不认识,将他就地击毙?”
柏良脸色再变,刚才面对曾幕尘的突然发难,让他疏忽大意了!
曾幕尘又斥道:“若你毫无二心,为何多次到我院前偷听我与不凡的谈话!甚至还派他旁敲侧击,询问我父母去了何方!”
“哼!我交友不慎,才险些导致悲剧发生,为了以证清白,我才痛下狠心斩杀于他。”柏良见曾幕尘如此肆无忌惮的发难,心底有些摸不准,只得狡辩起来。
“我视家主如兄弟,多日不见他们,自然心生关切。再说,我之前便说过有大事要禀告,询问家主下落又有何错?”
“哦?”曾幕尘似笑非笑,“那昨日你们为何在屋内密谋,有人说等不急了,明日便动手!你却说再等等,必须要一击必胜。但是他们似乎不听话,也有些不耐烦,便逼迫你。如果你再不动手,休怪他们抢夺一番直接离去。”
“于是你只能答应下来,哪怕你没把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所以,你今天想要将我引入你院子中,将我软禁起来。如此一来,哪怕某天我父母回来,你也有一条后路!”
“我这话不知大总管是否觉得似曾相识?”
曾幕尘说完,满脸讥讽的盯着柏良。
“怎么可能!谁背叛了我?”柏良脸色彻底大变,这些话是他们深夜密谈,根本不可能外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之中有人叛变了!脑海中闪过一张又一张脸,可最后都被他一一否决。他们一直待在一起,根本没有谁能够通风报信!
“还要我说下去吗?”曾幕尘嗤笑起来。
柏良低下头,深呼一口气,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
“你真是让我惊讶啊,我的少主!”柏良放声大笑,“外人只知你天赋平平,却从未有人知道你居然是个智谋过人的存在。”
“不过,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在面对一个不怀好意的强者时,要保持距离吗?”柏良知道计划被得知,不由面露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