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一两名孩子是独立的逃回来的,他们来自半人族的土地,甚至来自人类的土地,独自穿过边境。他们离群索居,近乎未开化,他们迷恋孤独,不信任任何人,但他们至少活着。”沙伦指出这个事实,语气直白而坦然,似乎是最后一次试探伦纳德的态度。
“西格玛不是那种孩子。我把他养的太娇惯了,他是温室里面最珍惜的奇葩,昂贵却还没有独自立在沙土上的能力!”伦纳德的语气微微的升高了,他的话语里面甚至展现出一种愤怒,一种对自己的无力和不满。
沙伦看着自己的这位老伙计,气氛短暂了沉默了几秒,之后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伦纳德。
“你在内部组的工作结束了,欢迎回归,老伙计。”
“时刻准备为您效力,将军。”伦纳德俯身行礼,接过对方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枚圆形的,金红色的徽章,上面绘制着晚霞和落日。
残阳勋章,是自己的那枚,被军方保存的很好。
当他走出营帐时,那枚徽章被他别在了胸口上一个大家都能看到的位置。
不断有士兵的目光在扫视之后微微停顿下来,伦纳德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惊讶。毕竟,一位能拥有残阳勋章的士兵却是个生面孔,这可是个比较罕见的事情。
操场上,一位拿着文书的军官正在向新编的小队训话,“你们可赶上好运气了,带队的是位老残阳军,二十年前沙伦将军亲自在战场上训出来的。最近刚刚结束内部的长期任务,不然才不会屈才过来带你们。所以你们都给我好好表现,不能丢人,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整齐的口号声中,伦纳德缓缓走入操场,他棕褐色的眼睛扫过这些尚且不够成熟老练的士兵,脑海中回忆起的却是多年前,高挑的女子丢给他一杆比他还高的战旗,笑眯眯的告诉他,上了战场的人不能再幼稚了。
“我是伦纳德。”伦纳德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把手向着军官摊开,示意对方把交接文书递给自己,他眉头微微挑起,觉得这个军官反应太慢了。
军官递出了文书,随后却行了一个礼,有点不确定的开口,“掌旗官先生?”
伦纳德抬眼打量了一下他,觉得有些面生,“你见过我,但你不是残阳军的人。”
“我那时……是难民。”军官看了眼列阵站好的士兵们,觉得在大庭广众下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
沙伦带领的残阳军解救过数量巨大的难民,现在林边南部的居民基本上都曾受恩于残阳军,这些人参军比例很高,所以伦纳德并不十分意外,反正他既然都回来了,就迟早得把自己过去的经历揭开,军队里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
“如你们的教官所说,我以前是将军的掌旗官,从林边长征到二十年前的无名战争,我一直是绝对不能倒下的那个。所以,我别的也不多要求,你们得是最优秀的。”伦纳德微微眯起眼睛,扫视了一圈,“第一次任务,巡视边境,给你们半个小时,我们在第三城墙口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