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运的事告一段落,两日后,唐礼也顺利出了院,只不过还需要时常去医务室换药。段弈警告的话,还是起了作用,至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再来挑衅和骚扰。
唐礼徘徊在寝室门口半天不敢刷卡,连带路过他们寝室的人都奇怪的盯着他。
“我去打水……”门从里面打开,唐礼吓了一跳,条件性的转身就走。
拿着空水盆的的高鹤,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其他几人都在寝室里,要说还能眼熟的也就只有那人了,于是试探着开口,“唐礼?”
慢慢转过身来,“高鹤。”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高鹤看着门要合上,连忙用手挡住。
借着高鹤挡住的门,唐礼赶紧拉开走了进去,“我……没事,马上进去。”
看着唐礼唯唯诺诺的进去,高鹤甩了甩空盆,转头看着合上的门轻笑着,“这小子。”
真真切切站在寝室里,看着眼前四个在写作业丝毫没有看他的人,唐礼心中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所实话他还没有做好见面的准备。
利佟看见唐礼拘谨得站着,发消息给了段弈,“哥,开口说句吧。”
凳子摩擦在地板上发出呲啦声,段弈拿起一个本子顺手扔给唐礼。
“这是几天的笔记,你看看。”
唐礼翻开笔记,一连好几种笔迹,是大家一起给他抄写的,“谢谢。”
“那个,我字写的不好啊。请多多见谅。”李易说道。
“我也是。”骆汐也探出头举手
“我也是,别嫌弃。”利佟也不好意思的说,他那个狗爬的字体,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唐礼双手捧着笔记本捂在胸口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
“快坐吧,明天还有课不是吗。”
“好。”
……
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束珉又重新回到了时令松身边,多事之秋还是谨慎多谢为妙。
“公子这是有关平开银行近些日的交易财报数据记录。”
“珉哥,这些日子麻烦你了。”时令松有些歉意看着这么晚还陪着他一起看公文的束珉。
束珉看着文件将重要的内容转录到一旁,“公子说笑了,我们都是公子一手救下的,生死早就已经托福给了公子,又何来麻烦二字。”
“珉哥,这些日子我看了看你抄录和各个地方上报上来的信息。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你看。”时令松将圈画好的资料拿给束珉,束珉看了一眼,扶了扶镜框,“这几家如果我没记错,是蒙家旗下的公司。”
“公子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时令松起身走到束珉身边,拿过一张白纸放在桌上,看束珉要起身让他位置,说道,“你坐着就行。”
“蒙家我要是没记错应该是教会家族吧,虽然不是什么有顶级权势的大家族,可也算的上是有些名望的,特别是他们的家主还是教会的副主教之一。”时令松问道。
看着时令松在纸上写下的字,束珉问道,“蒙峒·权兮?”
“是。前些时日,我带着阿渊去见了一趟晏岚姐,时间有些仓促已是有些内容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这几天我想了想,觉得她有些话说的到是很对。”
“阿梵哥的事,只是能算是一个偶然的契机,应该只是单纯想要害他一个人而已,结果不小心遇上了垭元兽,以至于将我们一同卷了进去。虽说洛峥现在也是三级军长,可你我都清楚其中的水分,以他的能力还出不了那样的手笔,要不然这次也不会任由栽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束珉将纸拿起来,指着这名字说,“那公子是认为蒙家或者说教会参与了此事吗?”
“不一定,毕竟我们现在手上也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教会有参与这件事。垭元兽不是小事,这个责任也不是那一方可以轻易担得起的。就是突然今天看见资料上说,蒙家最近在大量抛售股票,我总觉得有些问题。”
“不过蒙家经营一直不算太行,看市场他们此时抛售股票也算正常,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将写了名字的纸塞进碎纸机,听着碎纸声,时令松伸了个懒腰,“到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最近环境不是特别好。可能还得拜托你和束若姐帮我多盯着,也让束乐和束莱他多个心眼。郑樾那边也别放下了,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帮他上位。毕竟和郑柏比起来,这个人更好操控一些,也算是给其他人立一个威。风雨就要来了,我们可要自己先稳得住才行。
束珉起身应答道,“是公子。”
“阿渊。”
“阿渊。”
时令松对着窗户外喊着正在后院练武的束渊喊道。
正在做着俯卧撑的束渊站起身来,用手臂擦了一下脸上肆意横流的汗水抬头看着二楼窗户处的时令松。
“公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是刚刚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他也快忘记自己应该吃饭了。“快两点了,你忘记送餐上来了。我和珉哥快饿死了。”
“啊,我现在马上去。”束渊拿起放在草地上的外套准备想着厨房赶去,心里也是懊恼,公子分明还在早上的时候提醒了自己,结果自己居然因为训练而忘记了,真的是。
“那个端一楼就行,不用拿上来。我们收尾之后就下去吃。”
“是。”
看着束渊飞奔跑去,时令松关上窗户发现束珉正在竭力控制自己微笑。
“怎么?珉哥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公子您就惯着他吧,要是搁若儿在这里,他可能要受一顿罚。”
时令松借着束珉的话想了想,也是忍不住笑道,“那倒也是有可能。”
“珉哥,我们把东西收一收,就下楼去吧。十分钟阿渊应该能弄好。”
“是。”
从上午一直看到下午,脑袋也有些涨着疼,好在自己的身体还是吃得消的。看着专注整理资料的束珉,时令松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相遇。
天梭联盟并不禁止奴隶的存在,相反还有专门的律法条文进行规范,不仅如此许多家族还有专门的奴隶来源。特别是一些大家族所谓的附庸家族,说的好听是附庸可换句话其实就是奴隶,只不过比一般的地位和名声更高而已。
按照联盟身份制度规定,联盟的所有人按照星系等级分为四等,其中前两等都是下等民即劣民,而最后两等则是所谓的上等民即公民。
奴隶绝大部分的来源就是犯错被褫夺人民身份没有被流放飞地或已经从飞地释放的劣民或公民。
由于被褫夺身份,所以不能在天梭联盟生存,而想要重新获得身份就必须与拥有公民身份且有奴隶位的公民进行契约签订。
他与束珉、束若、束渊等的相遇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
联盟内的奴隶由司法部下设的奴管交易所进行交易和管理。
六岁那年他随父亲一起到了奴易所,原本的他只是因为想着可以外出吃好吃的。
结果没有想到,会误打误撞参与到交易中。
按照规定,好品质的奴隶会经过拍卖,而品质差一点的可以直接按照标价选购。
因着父亲觉得家中太过冷清,就几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所以想到选几个人既能当自己和阿姐的玩伴,也能为家中增添些人气。
束珉、束乐原本也是有公民身份的,读过书,成为奴隶也只是因为受到了牵连,所以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些,依旧算到了好品质的奴隶中。
“爹爹。”
“爹爹。”
“怎么了……松儿。”时安看着原本一直心心念吃的,现在却突然来了兴致的时令松。
“爹爹,我想要那几个。”
时家是大家族,在交易所的拍卖行有包厢。
时安听着时令松的话,也是其了好奇,原本以为是多么有意思的人,可看到后来也没觉得怎么好。
“松儿怎么突然瞧上了。”
时令松紧张的握紧了自己的衣角,“我看着别人也在买,心想着肯定不错。前两天爹爹不是还说,实在看不出可以随着别人看吗?”
时安倒是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时令松居然记了下来,心情大好,招呼旁边的服务生上前。
“举牌。这几个,十八万。”
“十八万一次。”
“十八万两次。”
正当时令松开心得快要跳起来的时候,拍卖师接下来的话,顿时将他的好心情击溃。
“二十万一次。”
“二十万两次。”
和他们正对包厢里有人也看上了这批“货”。
“继续加二十二万,我看看他怎么跟。”时安看着包厢外挂的牌子,心里细细盘算着。
“二十六万一次。”
“二十八万一次。”
……
几轮下来,拍卖师的声音逐渐拔高,全场的气氛也被这紧咬的价格声引燃,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爹爹。”时令松还是第一次看这样的阵仗,有些害怕的向着时安靠拢。
时安眼神犀利,脸色沉静的可怕。
“松儿,我们放弃好不?”
“为什么。”
“现在这个价格划不来了。”时安听着时令松提问,耐心的和他解释。
“可我听姐姐说,那个田家喜欢虐待奴隶,要是他们被买了,还会这样好好的吗?”
“应该会吧。”时安摸着时令松的头。
“可……爹爹。你看那个男孩在哭,他肯定很害怕。爹爹不是有很多钱吗……就当提前给松儿生日礼物好不好。”
看着时令松期待的眼神,时安转动拇指上的扳指笑着直接起身走到包厢的栏杆处,对着下面喊,“加价到四十五万,四十五万这一批的奴隶,我时安要了。”
这时的时令松完全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之举为自己带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