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再过一会,甲士巡城,恐怕咱们就找不到他了。”慕容瑛说道。
说罢,慕容瑛便带着萧霂尘跳下树去,径直往街上走。
“你们几个!”此刻,燕云指着匆匆跑来的一队兵卒,“在这里设障,但凡是出城的人仔细盘查!”
“得令!”几个兵卒应声喝道。
而在东门,谢甲拿着刀对兵卒说,“大人有令,凡出入城者一律仔细盘查,若发现行踪可疑之人,立刻拿下!”
府内,钱无度穴道解开缓缓醒来,原来是被人点住了风池。钱无度伸了一个懒腰,松了松筋骨,对身旁王中书说道,“大人为何愁眉苦脸?”
王中书眉头紧锁,一宿没睡。这一刻坐在那闭目养神。
钱无度看了看桌上的盒子,笑道,“大人莫不是捉了此贼?不过,又为何愁眉不展啊?”
“钱公子,咱们失手了。”王中书悠然的说道。
“啊!”钱无度大喊一声,连忙打开桌上的盒子,盒子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根羽毛,“我的菩提呢?我的菩提呢!”
王中书没理会他,仍然紧闭双眼,一语不发。
“我的菩提可是我钱家的家传至宝,这可是我娘给我的!你可得给我找回来!”钱无度歇斯底里的喊叫着,“王元贵,赶快叫你的人去给我找回来!”
“放肆!竟敢跟本官这么说话!你眼中还有没有本官!”王中书用手一拍茶桌,大声吼道,“要不是看在你钱家面子,我一个区区知府又怎能帮你这毛头小子?笑话!”
“呵呵。”钱无度干笑了几声,咧着嘴说道,“知府大人,您难道忘了您是怎么当上这个知府的了么?”
王中书脸色一变,看着前面。
“哼哼,你难道忘了你是哪里人了?”钱无度搓了搓手,看着王中书,“我告诉你,你是江陵人!你就是做了丞相,你也是江陵人!”
钱无度接着说,“是,您是高中榜眼,可是你是一个穷秀才,一介书生能爬到这个位置,你忘了是谁捧你上来的?你以为是你自己的才学么?狗屁!”
王中书还是一言不发,面色有些消沉。
“要不是我钱家看你肚中有点油墨,捧你在京中做官,在背后使银子,有你王元贵有今天?我钱家每逢年关托你送给太师的礼物,你昧了不少吧!还在我面前拿腔拿调?”
王中书听到这,哑口无言。
“我再告诉你!我钱家能把你弄上来,就能把你弄下去,你做不了这大名府知府,就换人!你一个酸秀才爬到现在做了中书,你可不要忘了本!我的王元贵王大人!”钱无度狰狞的说道。
王元贵摸了摸长须,叹了一口气,“钱公子,这旧事还要重提,于你于我又有什么好处么?”
“有什么好处?我只是提醒提醒你!你王大人今日的显贵莫要忘了本,毕竟这些事如果传出去可于王大人不利啊!”
王元贵气的神色凝重,轻哼了一声。
“哼!天下只有我钱家亲眷知道你这厮的脏事,倘若被外人知道了?王大人自己好生斟酌斟酌。这次来你大名府,自然是游玩第一!这第二么!”钱无度正了正衣襟,翘起二郎腿,学着王元贵使唤下人的样子,“你先给我倒杯茶来!”
“你!”王元贵瞪着钱无度说不出话。
“去!本公子渴了!”钱无度用手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屑。
王元贵愤愤的走至偏厅,拿起茶壶倒了两杯,随后把一杯放在了钱无度面前,没好气的说道,“请!”
钱无度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口,“哼!正好你这府上人都散了,我就跟你说说要事。”
钱无度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上写着“青州天德船家一佰柒拾余陆艘商船契”的字样,钱无度摆好了递给了王元贵,“你且看看这个。”
王元贵拿过纸契,大吃一惊,“这是你家青州商船的契约?!”
“不错!”钱无度笑了笑,“你只要在上面签个字那些就你的了,不过,要劳烦王大人一件事。”
“但说无妨。”王元贵来了精神,侧耳倾听。
“素闻这大名府中美女如林,不少良家长得颇有资色。”
王元贵皱了皱眉头。
“别紧张!本公子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我家在江南开了一家青楼营生,欲网罗天下美女。知府大人可得出出力啊。”钱无度喝着茶淡淡的说道。
“这......”王元贵捏了捏手中的契约,“这恐怕不好办啊,我是朝廷命官,怎能作出这等猪狗事?”
“猪狗事?!”钱无度骂了句,“你他娘的,别不知好歹!戴了几天乌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大名府每年来往那么多人,你在这又手眼通天!丢些女子又有何妨!你只需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把做这件事的全都割了舌头,天不说地不说,谁能知晓!”
“天子脚下,我怕掉脑袋啊。”
“哈哈,王大人还怕掉脑袋?贩运私盐,偷运金器,没你王大人也进不了京啊。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这会被人知道恐怕也早没了吧。”钱无度说道,“无毒不丈夫!王大人何故胆怯啊!”
“好!”王元贵一拍桌子,神情振奋,“谁敢说出去,我就割下他的舌头!”
“王大人可得小心行事,这件事可不能让外人知道。就像你与我钱家的关系,只有你我知道,心腹之人都不能说!”
“那是自然!”王元贵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一改前色,“公子放心,我与这钱无仇无怨,反倒是再造爹娘。这等小事好办好办!”
“哈哈!这世间与钱财有仇的人恐怕少有!他日江南青楼起,这头牌自然是王大人先尝鲜了!”钱无度神情淫秽,挑眉弄眼。
“好说!好说!哈哈哈!”
钱无度顿了顿,“不过,大人,我还有一件私事。”
“哦?”
钱无度指了指脸上淤青,又撩起袖子指了指仍红肿的手臂,“你这城中的那戏班子‘春雪居’前日唆使戏客打我,你立个名目,把他们都给我宰了!等等!”钱无度摸了摸头,“那唱曲的女子留下,我看是个不错的胚子,你可以着手先把她运去江南!”
“哈哈,此事容易!”王元贵淫笑着,“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还有,这菩提丢了,爹爹肯定会打折我的双腿,这可不能白白丢了,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王元贵收敛笑容,端坐凝思。
......
“我说?”萧霂尘行了好一阵已然有些累了,忙问慕容瑛,“我说咱们能找到他么,这天可就要拂晓了!再不回去你我恐怕染上麻烦!”
慕容瑛蹲在屋檐之上,沉思着。而萧霂尘此刻完全把屋檐当了床,摆了一个“大”字。慕容瑛沉思了片刻,道,“刚才那三人出门你可曾看清?”
“没有啊!”萧霂尘缓缓说道,“我哪有您这双眼睛!”
“那两个官差你不觉得眼熟么!”
“哦?”萧霂尘想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是那天在城外喝茶的官差!我说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错!尤其那白面汉子,我识人过目不忘!我记得清楚。”慕容英接着说道,“只不过,我总觉得三个人之中有一人很是蹊跷。”
“哦?”
“你在仔细回想回想!”
萧霂尘坐了起来,看着慕容瑛,两人眉头紧锁几乎同时说道,“是他!”
......
这夜已快至破晓,天色已然有些蒙蒙亮,天空呈深褐色好像牛皮遮布盖住了天空,神秘又美丽。
一个带刀的汉子此刻仿佛在巡街,悠然的走在长街上。忽然,他站稳脚跟,右手双指微点刀柄,似要出刀,笑着说,“两位朋友,出来吧。何故跟踪于我?”
萧霂尘、慕容瑛跳下房来,慕容瑛率先说道,“这位捕头,这么晚了我看不用巡街了。您要找的人就在这街上。”
“哦?”持刀汉子转过身来,手握刀柄,看向两人。
此人正是解甲,面色惨白,眼神空洞,似一个活鬼一样,脸上没有半分生气,“二位这身打扮,想必是江湖中的贼人吧,知府大人寻得就是你们吧。”
“大人说笑。我二人武功低微,怎敢去那中书府偷盗。”萧霂尘道。
“大人,这贼人要是出了门,你在这闲逛恐怕丢了人啊。”慕容瑛道,“那知府知道可饶你不得!”
“要你这小贼来管!”
“大人,不必掩饰了,‘雾里烟’大人。”慕容瑛看着解甲一字一顿的说道。
谢甲在他那惨白的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盯着两人。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