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德特工，”沉默许久的默多克突然发话，“请容我冒昧问一句。你刚才提到，我和这三位女士‘被检测出不是变种人’。我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以详细地说明一下吗？”
汉德侧过头去，看到另外两名高级特工都没有露出反对之意，便解释道：
“目前，我们检测变种人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便是取得目标人物的DNA，通过测序看他是否拥有变种人的独特基因段——也就是人门口中的‘X基因’，关于这一点我应该不用再多说。至于第二种，就是崔斯克在七十年代发明的变种人探测器。它可以在与目标人物隔着一定距离的情况下，判断出他是否为变种人。原理似乎是——拥有X基因的人，身体会向外发散出拥有某种特征的辐射，可以被探测器捕捉到。”
“似乎？”默多克问。
“我们没有崔斯克的研究资料，进行逆向研究当然也非常困难。”汉德坦然回答，“好在这些探测器虽然没有几十年前那么灵敏了，但近距离使用的话依然准确。根据我们在丹恩小姐、达克霍姆女士、方女士和普罗德斯达先生身上的‘实验’，探测器与基因检测的结果完全一致。”
“所以你们刚才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也用那个探测器对我进行了扫描？”默多克又问。
“为此我向你道歉，先生。我相信你会理解我们的。”汉德经验丰富，和无数难缠的律师打过交道。她很容易就听出，默多克的措辞虽然像是责问，但语气里并无愠怒。“而且，为了完善‘实验数据’，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汉德接着说，“因为我们怀疑，齐格勒女士的超能力也许可以掩盖‘X基因’。但你身上并没有她的东西。所以我们现在确定，普通人的确可以不借助基因突变，在机缘巧合下获得某些官能或体质上的增强。”
“谢谢你的诚恳，女士。”默多克的嘴角终于向上弯起，似是对神盾局的态度非常满意，“虽然我依然有不少问题要问，但我想我们今后有的是时间详谈。现在，让我们回归那个‘联盟’的话题吧。为什么你们想让我们几个联合起来？”
“马特，”琼斯突然插进话来，“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些变种人显然会加入洛娜的变种人地下党，而洛娜与那位科尔森特工的关系有多好你刚才也看到了。所以，他们也想通过安吉拉把我们绑在一起，从而方便管理，对吗？”说到最后，琼斯将她那标志性的桀骜目光砸到了希尔头上。
希尔也随之将神情恢复成如往日一般的干练与严肃。她能感受得到，安吉拉一直在那里欣赏她的窘态，视线从未移开过。她清了清嗓子，说道：
“琼斯小姐，我们确实不会对像你们这样拥有超凡能力的人类视而不见。但就像汉德特工刚才说的，神盾局不会对你们进行领导或者管理。你们都是为了追求公平与正义而战斗的‘信徒’，但再虔诚的信徒也会在某些时刻产生怀疑。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紧密联系、互相帮助，以防将来某个成员因迷茫而走上歧路。而且，就算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其他人也能够及时施以援手。”
“你这——”琼斯不满道，“不还是不信任我们吗？”
“不，杰西，”沃克将座椅转向琼斯，温柔地按住了她的手，“这位特工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有好多时候我真的怕我以后会管不住你……”
“去、去、去！你不是我姐姐！”琼斯嘴上说着凶狠的话，身体却没有甩开沃克的手。她转动座椅，背向沃克，用甜腻的音色对默多克说：“好哥哥，你的意思呢？”
出乎她意料的是，默多克的表情平静如水。他没有回应琼斯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希尔特工，请你继续。”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弗瑞局长的坚定追随者，”希尔似乎受到了默多克的鼓舞，聊得更舒畅了，“但其实，我和他的理念并不完全相同。局长觉得，正义是一种目的；而我，则认为正义是一条道路。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物种进化。科学家们为物种进化的方式提出了不少理论，并为此争得不可开交。但后来人们才知道，这些学说都是正确的——生物会在不同的环境与条件下，用不同的方式进化下去——甚至随着表观遗传的发现，连拉马克的‘用进废退’在某些情况下都是成立的。这些多样的进化道路，如今给了我们多样性如此丰富的生物界。
“其他事情也同样如此，意识形态、政治体制、思想文化……世界因多样性而精彩，而正义也应该有它的多样性。以高尚的道德为引导，人们可以用不同的信念与方式，在不破坏原则性、根本性的是非问题的情况下，行走在各自的正义之路上。弗瑞局长也有一个将能人异士们组建成一个团队的想法，但他的目的性太强了，我担心他募集的成员恐怕不能尽数同意他的立场。所以，我想用另外一种方式组建同样的一支队伍，与他的计划互补。神盾局仅为这支队伍提供各种支持性的援助，队伍中的成员，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伸张正义。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希尔话音落定后，场面铺出一阵沉默，就连琼斯也颦眉思索起来。最终，还是默多克率先开口：
“法网恢恢，仍有疏漏之处，虽然它有很多问题，我依然未曾放下这份差事；长路漫漫，如有朋友作伴，即使他们也有不少问题，我依然不会拒绝这份荣幸。”
“你的意思是——”琼斯望向默多克的眼睛闪闪发亮，“你答应做我的哥哥啦？真是太棒了！就由你当我们的老大好不好？我这不靠谱的姐姐就不提了，安吉拉有时候太仁慈了，可能做不好杀伐决断……”
“天啊！”沃克对着默多克摇头叹气，“马修，你很快就会发现，你做了这一生中最令你后悔的决定。”
希尔看着三人的反应，面露得意之色。随后，她转向安吉拉，目光里的挑衅带着很大成分的调皮。
“他们都同意了，你呢？”
“我还能怎么办呢？”安吉拉注视着希尔，笑着摇头，“谁让你是我的特莉丝呢？”
汉德的眼珠转来转去，来回打量着希尔与安吉拉的神态。她有点觉得，普莱潘对副局长“可能因安吉拉而不务正业”的担心也许真的会发生。她只好装作被拘留所里的烟味呛着了一般，重咳一声，说道：
“希尔，你确定就要这些人了吗？我再提醒你一下这四个人的背景。
“马修·默多克，幼年因车祸失去光明，不久后父亲被犯罪集团杀害。凭借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得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法律博士学位，以及一身功夫。在这短暂的接触中，我感觉默多克先生性格开朗、随和，但无法判断他儒雅的外表下，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心理问题。
“帕翠莎·沃克，以前著名的童星，眼下当红的歌手。但年少时由于受不了明星身份所带来的压力而产生了心理阴影，逐渐与母亲决裂，患上药瘾。不久前因药瘾问题决定引退，最近才戒瘾成功。
“杰西卡·琼斯，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父母与弟弟，随后被沃克一家收养。心理状态一直很不稳定。大学肄业，四处打工。但从不安心工作，而是利用各种手段寻找领导的不法之举，然后进行勒索，以获得离职补偿金与下一份工作的推荐信。
“安吉拉·齐格勒，自幼在圣雅尼孤儿院长大。学生时代成绩优秀，工作后努力而平凡。上个月在抢救病人时遇到了某种诡异事件，精神受到创伤，执业医师资格考试的分数低得离谱，随后决定从医院离职。但现在我们知道了，她从那次事件中得到的不仅仅是奇怪的精神问题，还有更加奇怪的超能力。这份异能是否会给她的精神状态带来更多问题，仍是一个未知数……”
“汉德特工，”安吉拉有些不愉快地打断道，“在座的各位都能向你保证，我的精神状况非常稳定。而且……天啊，你也太严苛了吧！竟然就这么公开地把我们的缺点都给讲出来了……”
“哈哈！”希尔朱唇高扬，终于笑了出来，“安吉拉，你不知道，这就是维多利亚。她对一个人越严厉，就代表她越看好一个人，因为她对那人的期望与要求都更高。她这么说你们，其实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意见——她同意了我的计划与选择。”
“你是说——”安吉拉问道，“我们的‘联盟’就这样草草建立了？”
“这里可是有一名九级和两名八级特工，”希尔回答道，“绝对算不上是‘草草建立’。你有我的电话，安吉拉，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联系我就好。当然我们以后也会随时联系你们。”
“……”安吉拉鼓起腮帮，想了又想，说道，“玛利亚，你也太信任我了，我到现在都没有把我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告诉你……”
“不，”希尔果断地摇了摇头，“千万别告诉我，以后也别告诉我，你的秘密，我要用这一生来探索。”
“唉——”汉德夸张地长叹一声，像是什么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好了，各位……”科尔森咳了两声，好像他的嗓子也被拘留所里的烟雾呛到了似的，“相信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之后马上要去调查地狱火俱乐部在纽约的基地，如果能得到你们的帮助，我们会感激不尽。”
“当然！”众人即刻应声而起，似乎是已经看够了安吉拉的“感情戏”，想要赶紧出屋，呼出这里甜到腻的空气。
只有洛娜走到了安吉拉的椅子背后，俯下身子，环抱住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脸蛋，低声说道：
“嘻嘻，到处播种的小天使，恭喜你哦！你最终还是把我们的副局长骗到手了嘛！”
“怎么你也跟着起哄？”安吉拉挠着洛娜的手背，佯嗔道，“北极星，这是你们变种人的事务，我就不跟着掺和了。我想和我的新同伴聚一次会，可以吗？反正不管袭击我们的是不是俱乐部，他们现在肯定都已经离开了。”
“呦、呦、呦！”洛娜笑道，“还‘你们变种人’？这么快就和我划清界限了？”
“对！谁知道你们的X基因有没有致病的辐射？快离我远点！”
“哈哈！当然致病，病名为爱！”说完，洛娜狠狠地在安吉拉的脸颊上啄了一口，然后飞快逃离，追上了另外三名同胞的身影，“变种人地下党，出发！”
……
极光礼品店内，安吉拉正在应沃克与琼斯的强烈要求，向两枚精致的钻戒里注入功能更加强大的凤凰之力。虽然她俩之前一个劲地向默多克炫耀安吉拉赠与的戒指是多么神奇，但默多克仍然婉拒了这份礼物。
“安吉拉，”默多克坐在柜台前，平和地说，“我知道你的能力很棒，但……我觉得我现在不需要那些增强性的功能，给我一个能单纯地治愈身体的护身符就可以了，谢谢！”
“为什么啊？”琼斯纳闷地问。
“马修一定是想锻炼自己真正的实力！”沃克像给自己鼓劲一样，攥紧拳头说，“真是伟大！我以后也要尽量少用安吉拉的力量，锻炼真实的自我！”
“崔西，”安吉拉笑着说，“你现在不必节制了。之前在拘留所里，我耗尽能量后又通过阳光快速恢复，这好像又给了我一些启迪——我现在可以让戒指里的力量通过接受光照而充能，你们可以将这两枚戒指一直用下去。”
说完，安吉拉又开始着手制作默多克要求的护身符。“那个‘人体炸弹’爆炸时，”安吉拉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嘀咕，“洛娜紧急释放出了戒指里的能量来保护大家，但速度还是有点慢。我觉得我可以让能量从物体中‘迸发’出来，就像炸弹的冲击波一样瞬间覆盖住周围的人……”
安吉拉随手抓来一堆小饰品，在它们上面试了又试。终于在一枚普通的钥匙扣上，完成了令自己满意的作品。就当她把礼物交给默多克时，沃克突然大喊道：
“嘿，伙计们！快看外面！有巨星光临！”
安吉拉抬头望去，看到一个近乎两米的高大身影正在橱窗前徘徊，而琼斯则早已跑过去将店门打开。
“欢迎，欢迎！”琼斯热情地招呼，“快请进来，布莱恩特先生！”
“谢谢你，女士！”男子低头进门，温柔地向琼斯道谢。虽然他一身休闲装，但不难看出，里面包裹的肌肉线条，是那样的完美与健康。
“哇哦！”沃克也兴奋地走上前去，“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奥运冠军！”
“谢谢你不提今年NBA总决赛的事，”男子幽默地开着玩笑，与沃克握手，“崔西，娜塔莉亚很喜欢你的新歌，天天在她的屋子里放。我都快听魔怔了，所以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糟糕但也是最喜欢的赞美！”
“嗨，MVP！”默多克显然也从那经过精心雕琢的口音中听出了来者是谁，转过身问道，“你的这趟中国之行怎么样？”
“嚯！真是难以置信！”男子的心情有些激动，两个大步坐到了默多克身边，兴高采烈地说，“中国的球迷真是太热情了！而且，在这么多卓越的球员之中，他们竟然最喜欢我！天啊！真是太荣幸了！哈哈，你们可没见到勒布朗他们脸上嫉妒的表情，天啊……今年的奥运会一定是我此生最难忘的回忆之一！”
“那么，”沃克似乎与男子很熟悉，随意地坐到了他的另一侧，“你刚从奥运会回来，为什么又忽然跑到纽约来了？”
“我听说，我们的球迷与凯尔特人的球迷在这里打了场群架，这可不好。”男子摇摇头，继续说，“之前一直忙着备战奥运，现在我终于能趁着这个周末，跑过来亲自好好教导他们一番——要尊敬你的对手，以及坦然接受挫折；享受胜利是所有人都会的本能，学会优雅地处理失败才能给你带来与众不同的成长。”
“他们果然没有选错偶像！”沃克由衷赞叹。
“所以我更要以身作则，不负他们的期望。”男子微笑着颔首，“你呢，崔西？你为什么也出现在这街边小小的店铺里？”
“我正在重新规划职业方向。”沃克答道，“我以后想从事媒体工作，尝试一些新的东西。你身边的这位是马修，一名崭露头角的律师；活蹦乱跳的那个是我的妹妹，杰西卡，她正准备要成立一家侦探事务所。我想我们能成立一支队伍，为客户提供案件侦查——法律援助——媒体报导的一条龙服务。对了，还有这一位——”沃克指向柜台后面，“这家礼品店的老板——安吉拉。她嘛……嘿嘿，她是一名女巫，会不少魔法呦！我记得她的朋友提过，她在奥运会刚开始时就预言了‘梦八’会拿到冠军。”
“是嘛！”男子望向对面眼神热切的女粉丝，“安吉拉，谢谢你对我们的信心！说实话，决赛中西班牙人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幸好我们最后不辱使命，达成了你预言。所以——看在我们这么拼命的份上，你可以为我预测一下我今后的职业生涯吗？”
“当然可以！”安吉拉连连点头，“不过，条件是——请你先为我们的这支新队伍起个名字。我知道你的父亲很善于起名字，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天啊，为什么你们都说我的名字好……”男子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的阅历是不浅，但也没有多么丰富。所以，我还是借鉴前辈的智慧好了……嗯，这样吧！关于篮球比赛，迈克尔·乔丹与菲尔·杰克逊是这样认为的：进攻赢得观众，防守赢得冠军。朋友们，你们是想要‘观众’还是‘冠军’？”
“冠军！”琼斯抢着回答，“当然是冠军！”
“看来我们是同路人！”男子向琼斯打了个“看好你”的手势，随后接着说，“我觉得这句话看似浅显，但很有哲理——认可来自于别人，但荣誉来源于自身。一个人为得到他人的欣赏与认同当然要不断拼搏、进攻，但不能忘记，我们本身就是带着荣誉来到这个世上的。毕竟世界如此艰险，我们却仍然勇敢降临。所以，我们应该用一生来捍卫这份荣誉。”
“捍卫？”默多克又露出那标志性的温润笑容，“真是个非常棒的词！我想，我们就叫‘捍卫者联盟’怎么样？”
“好的好的！”安吉拉的口吻异常雀跃，“我也很喜欢！我有预感，我们这支队伍以后还会吸引到更多的人才！”
“非常荣幸能为各位帮上忙！”男子接过话茬，笑着对安吉拉说，“所以，女士，我现在可以聆听我的未来吗？”
“嘻嘻，我不能说得太细，否则就不灵了。”安吉拉眼珠一转，回想前世种种，用神秘的语气答道，“你今后当然会再次获得梦寐以求的总冠军。除此之外，你还会与同你有误会的球员、和你较劲一生的对手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互相敬重的挚友；你的朋友们会更加爱你，球迷们也会更加爱你；你的家庭会更加幸福，你会有一场完美的退役比赛；你的传奇生涯会激励一代又一代新球迷努力拼搏，你的积极人生会鼓舞一个又一个老球迷热爱生活；你甚至还会有一座奥斯卡……”
“奥斯卡？”男子听安吉拉越说越离谱，不禁止住她的喋喋不休，“非常感谢，安吉拉，我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你的祝福。那个——对了，差点忘了我来这里的正事。”男子回头扫了眼琳琅满目的货架，继续说道，“中国球迷送给我的中国结被吉安娜扯坏了，我本来想借此机会给她个教训，但我看得出来，她十分喜欢那个物件。所以经过这家礼品店时，便想着要不要再给她买一个。请问你这里有中国结吗？”
“当然有！”安吉拉连忙从柜台后拿出一对小巧的精美花结。那是她刚才为默多克制作礼物时的“实验对象”——里面的凤凰之力似乎不是很灵敏，只有在佩戴者受到致命的伤害时才会发动，但这也正好映衬了它们的平安寓意。
“对，就是这个类型！”男子满心欢喜地接过中国结，翻来覆去地打量，“真是太漂亮了！吉吉一定喜欢死了！回去我就告诉她，这两个中国结是我和她的父女象征，以后要随身佩戴，看她还敢不敢弄坏！对了，多少钱？”
“你帮我们起了队名，这一对当然要送给你！”顾客脸上的欣喜与满足之情，安吉拉怎么看也看不腻，“如果我有这份荣幸的话，我想替全世界的球迷向你道谢。感谢你为我们带来的……所有！”
“得到你们的垂青，当然也是我无上的荣幸！”
男子与众人小聊片刻后，便礼貌地起身告别。他的背影似乎永远那么伟岸，他的步伐似乎永远那么坚定。安吉拉默默看着他在明媚的阳光下走向洛克公园的篮球场，不知为何，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冲动，大声喊道：
“再见，黑曼巴！你会拥有幸福的一生！”
“再见！”男子酷酷地回身，亲吻手指，举臂作别。
“Mamba Out！”
